你若南風 第64節(jié)
“昨晚那幾句西班牙語,你再說一遍?!?/br> “我忘了?!笔钦娴耐浽趺凑f,一覺醒來全然不記得那幾句話的發(fā)音。 蔣司尋但笑不語,自然不信,悠悠把她如蔥白的指尖放到唇邊吻了吻。 指尖過電,許知意想抽回,但沒抽動。 落地倫敦后,蔣司尋接到保鏢的電話,今天沈清風又找路劍波喝下午茶。 蔣司尋:“你在那等我?!?/br> 掛斷電話,他對許知意說有點事,晚上接她去吃飯。 許知意不多問:“好,你忙?!?/br> 到了市區(qū),蔣司尋先下車,司機送她回家。 走了快一個街區(qū),蔣司尋才與保鏢匯合。 保鏢指指前面那家路劍波常去的咖啡館,“人還在里面?!?/br> 蔣司尋伸手:“相機給我。” 保鏢:“……” 沒動。 拍自己的父親與出軌舊情人,那得是什么心情,“蔣總,我來拍吧?!?/br> “不用。” 保鏢只好把專業(yè)相機遞給老板。 蔣司尋推開咖啡館的門,徑直走向父親那桌,在距離他們五六米的地方調(diào)整焦距找角度。 兩人感覺周邊所有人都向他們投來打量的眼神且竊竊私語,齊齊轉(zhuǎn)頭往門口方向看去,看清舉著相機的男人是蔣司尋時,那一瞬間的錯愕被拍了下來。 蔣司尋把相機遞給保鏢,面色沉冷,踱步去了吧臺。 沈清風瞅都沒瞅那個相機一眼,根本不關心對方拍了幾張,選的什么角度,剛才她驚訝的是蔣司尋怎么會親自拍照。今天的連同上次的照片,要是現(xiàn)在就傳給路劍良才好呢,正好刺激刺激他。 她老公這人最嫉妒的就是他四弟,什么都要跟路劍波比,偏又處處被壓一頭。 否則當初,她又怎么會如此順利嫁到路家。 沈清風從包里拿出化妝鏡,不擔心被拍,擔心妝不夠精致,看著鏡子里的人,與年輕時自然是沒法比,但好在歲月優(yōu)待她。 收起化妝鏡,她沖桌對面的男人低聲道:“我們兩人第二次被拍,你怎么一點反應沒有?” “你覺得我該有什么反應?” “在你兒子那里,你現(xiàn)在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br> 路劍波還是那句話:“這是我和我兒子的事?!?/br> 沈清風:“假如告訴他,我們在一起了,你說你兒子會是什么反應?” 男人攪著咖啡,眼皮都沒抬。 沈清風無所謂地笑笑,戴上墨鏡,“你還不知道你兒子喜歡誰吧。”又看一眼蔣司尋,長得不僅形似路劍波,連骨子里的那種氣場都像。 路劍波的真心不多,對路家人都沒幾分,那幾分里還帶著算計,唯獨對自己兒子掏心掏肺。當年她要是有個他的孩子,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收回視線,她對男人道:“你們父子倆聊?!?/br> 拿上包,優(yōu)雅離開。 蔣司尋點了杯冰咖啡帶走,等咖啡制作期間,在旁邊空椅子坐下。 路劍波端起咖啡喝,看一眼坐旁邊桌的逆子,“方便的話,把照片傳份給我,我留個念?!?/br> 蔣司尋:“傳照片多麻煩,一個鐘頭后你從網(wǎng)上直接存?!?/br> 第三十七章 路劍波無聲盯著逆子片刻,被氣也不是一年兩年,從成年后回到他的身邊,只要父子碰面,哪一次不是把他氣得兩三天緩不過來。 最過分的就是昨天,把他幾箱行李扔到大門口,通知他本人三個鐘頭內(nèi)來取,還說什么過時不候,不取直接扔垃圾桶,垃圾處理費叫他自己付。 管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把這番話轉(zhuǎn)達給他的秘書。 他當時外出有事,迫不得已,趕在三個鐘頭內(nèi)回來,太了解逆子,若他本人不親自回來取,逆子會真的把箱子扔了。 到家,他給管家加薪,夾在他們父子間不容易,管家說不用了,蔣司尋已經(jīng)給他加過薪。 路劍波問服務員又要了一條糖加咖啡里,輕輕攪動。 喝咖啡將近四十年,從來沒有破過八條糖紀錄。 逆子六年前給他煮的那杯加了八條糖的咖啡,他喝了,一口不剩。 那是逆子第一次給他煮咖啡。 放下咖啡勺,路劍波端起已經(jīng)不熱的咖啡輕抿一口:“你喜歡知意?” 跟許知意有關,蔣司尋把目光投過去,“聽誰說的?” 路劍波指指自己的眼:“還不瞎?!?/br> 親爹不主動說是怎么看出來他喜歡許知意,蔣司尋也不張嘴問。 路劍波在逆子那里從來討不到半步退讓,先低頭的永遠是自己,不跟他計較,說起:“當初許向邑公開知意,你借著我那套珠寶嫁妝,私心送了一條不那么高調(diào)的項鏈給知意,別當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以為打著兒子遺傳爹喜歡送珠寶的幌子就能瞞過所有人?!?/br> 能瞞過別人,但怎么可能瞞過他這個當?shù)摹?/br> 蔣司尋看看父親,不置可否。 路劍波:“選那條項鏈下了一番功夫吧。既要讓人覺得你對知意足夠重視,不是隨便選的禮物,又不能讓人瞧出你的心思?!?/br> 蔣司尋依舊不置一詞。 “你給我煮咖啡那天晚上,齊正琛在電話里同你說了什么,你魂不守舍?回到家下車時你連車門都忘記關,還是我?guī)湍汴P上的?!?/br> 因為那杯咖啡,那個晚上的一切,至今他記憶猶新。 路劍波打住回憶,又道:“跟寧允解除婚約也是因為知意?” “我跟寧允沒有婚約,那是你們自作主張,經(jīng)過我同意了?” “……”路劍波無語凝噎,但凡不利于他在知意心里專情形象的,立馬有嘴了,冷哼嘲諷逆子:“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呢?!?/br> 蔣司尋:“看對誰?!?/br> 路劍波心有不快道:“你對我怎么就不能好好說話!” 蔣司尋懶得再出聲。 路劍波:“……” 嘴又被封死了。 這時他的咖啡制作好,蔣司尋連招呼都沒和父親打一聲,徑自取了冰咖啡離開。 從咖啡館出來,找出寧允的電話撥出去。 六年間,他與寧允聯(lián)系不多,每次打電話都是為工作,亦或跟寧寅其有關,除了家族設宴,私下沒再見過面。 “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今天又有什么吩咐?洗耳恭聽?!睂幵室琅f是爽朗的語調(diào)。 蔣司尋:“你不是最愛八卦,不能讓你錯過?!?/br> 寧允笑,給自己找補:“當時不是年紀還小不懂事嘛。你幾時來倫敦?我請你吃飯,放心,再不請你吃海鮮,請你吃粵菜?!?/br> “我現(xiàn)在經(jīng)常吃海鮮?!?/br> “真假?” “真的?!?/br> 寧允見了鬼似的,換以前他怎么可能還會回答‘真的’,對這種廢話問題直接一概忽略。 “你不會是戀愛了吧?”只有這么一個可能。 蔣司尋回答她之前的那個問題:“我現(xiàn)在就在倫敦,跟知意。不用請客,方便的話,我一會兒去找你,有些事需要見面聊。” 知意這個名字在腦子里太久,導致她想到知意就覺得是蔣司尋meimei,“你們來出差?” “陪她?!?/br> 寧允腦子轉(zhuǎn)了好幾圈才回過味來,忍住了沒爆粗口,“你真戀愛了?” “嗯。” “早就喜歡?” 蔣司尋沒否認。 寧允納悶:“那這幾年你為什么不追她?” 蔣司尋坐上車,“很多原因?!?/br> 寧允自有分寸,不再多問,“恭喜。你看我說的準吧,我當初說等我們下次再見時,希望我們身邊都有了共度一生的人?!彼龔娬{(diào),“這個再見指的是我們私下聚,不是那種家宴婚宴?!?/br> 蔣司尋只道:“謝謝。” 不再玩笑,寧允問他到底什么八卦。 蔣司尋簡單說清原委,叫她幫個忙,“你常年上熱搜,跟港島狗仔熟,一條新聞怎么維持熱度和討論度,你比我懂?!?/br> 寧允:“……” 她只能哈哈笑。 而后言歸正傳,“你確定要把你爹親自送上八卦頭條?小叔子跟大嫂,而且還是舊情人關系的大嫂,這個大嫂又是路家話事人的太太,就不僅僅是一條花邊新聞那么簡單,這是你們家家丑,還會影響你們路家的股價,你想清楚?!?/br> “或者,你可以內(nèi)部處理,把照片給你大伯,總好過到時滿城風雨,整個路家都受牽連?!?/br> 蔣司尋沒打算內(nèi)部處理:“沈清風找我爸,就是利用我爸在大伯那里達到自己的目的,我怎么可能還送她人情?!?/br> 沈清風不是有多愛大伯,她處心積慮籠住大伯是想進入董事會。 “我跟沈清風還有些私人恩怨,手下留情是不可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