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南風 第60節(jié)
司機與保鏢安安靜靜待在車里,看著老板從車前經(jīng)過,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他們就沒出聲提醒。 反正雨也不大。 …… 隔天,他們飛去了馬德里。 保鏢沒跟著,蔣司尋讓其留下來注意一下沈清風的動向。 許知意還特意問了一句,怎么不見保鏢。 蔣司尋不想在她面前提起沈清風,“給他放假幾天?!?/br> 到馬德里是下午,辦理好入住,兩人各自把行李送到房間,套房在同一層,坐在露臺可以俯瞰整個馬德里,欣賞到最美日落。 蔣司尋打電話給她,問她一會兒穿什么顏色的衣服,他說:“我跟你穿同色系?!?/br> 許知意開玩笑道:“我穿粉色,你有?” 蔣司尋:“有。那就粉色?!?/br> “……”她箱子里有條粉色鎏金掛脖長裙,如果穿上再配他的粉色襯衫,走路上夠扎眼的。 許知意:“我穿藏藍色?!?/br> 這個顏色低調(diào),穿情侶裝不會引人注意。 許知意選了一條藏藍與藍黑輕紗層疊的長裙,不規(guī)則寬肩設(shè)計,嵌滿水鉆。 換好裙子將長發(fā)挽起,選了只同色系的鏈條包出門。 路過蔣司尋的房門口,男人正好開門,穿了藏青色休閑襯衫,衣袖挽了兩道。 以前也撞過衣服顏色,但今天是特意穿了同色,那種奇妙的感覺無以言表。 六年來,兩人都是第一次愜意地享受假期。 來馬德里的第一頓飯自然得吃她鐘愛的西班牙海鮮飯,她又道:“還要烤串,烤章魚和土豆?!?/br> 覓過食,在街頭閑逛,今天的日落時間在八點二十多,還早。 許知意問男人:“你會不會覺得無聊?” “你覺得無聊?” “不無聊?!碧貏e享受。 蔣司尋說:“那就是了?!?/br> 他給她買了一個香芋味冰淇淋,抓住她的手指牽在手里。 異國的街頭,無人關(guān)注他們。 迎著風,許知意嚼著脆脆的蛋筒。 包里手機震動,只好從蔣司尋手里抽出手,另只手里有冰淇淋,男人幫著她打開包,手機遞給她。 “喂,哥。” 許珩也到達了馬德里,中午飯還沒吃,和齊正琛出來打算找個地方吃飯,問meimei:“你到了?” “嗯,已經(jīng)吃過飯?!薄青辍宦?,咬一口脆筒。 “你那個準男朋友在旁邊?” “……嗯?!?/br> “蔣司尋沒跟你一起去?” 許知意用咽脆筒的幾秒時間,迅速組織好語言:“他跟我來干嘛?” 許珩:“替你把把關(guān),我忘了告訴他,找個人跟著你?!?/br> “不用他,我?guī)Я怂緳C過來?!边@個司機是她的隨行安保,六年前就跟在她身邊,一直到現(xiàn)在。 “哥,不說了,我逛街呢,晚上回酒店給你電話。” “記得視頻?!?/br> “我知道?!?/br> 許珩這邊剛掛電話,肩膀被旁邊的人拍了一下。 “你……看看路對面是誰。”齊正琛顫著音啞聲說道,怕自己眼花看錯。 “哪?”許珩在人群里搜索,瞳孔都放大了。 那不是蔣司尋和meimei,還能是誰。 正走著,他突然往前踉蹌一步,腳下的地磚因年久風化,有點高低不平,被絆了一下。 那么多人從這里經(jīng)過都沒事,偏他倒霉被絆到。 齊正琛反應(yīng)雖然遲緩,但還是一把扶住身邊受驚的人,擔心人站不穩(wěn),沒敢松手。 他硬撐撐住了,沒想到許珩撐不住。 第三十五章 兩人直到半分鐘后才想起來要躲一下,齊正琛扶著驚魂未定的人,“你撐不撐得住?” 許珩擺擺手:“我沒事?!?/br> 越這么說,齊正琛越不放心。 他扶著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往剛才下車的地方走。 沒忍住,又回頭看一眼走在熙攘人群里的發(fā)小與自己喜歡的女人,其實根本不需要躲他們,他們旁若無人,眼里只有對方,就算他扶著許珩從旁邊經(jīng)過,知意不見得能注意到,蔣司尋就更不用說。 回到車里,許珩感覺自己快虛脫,不是因為看見meimei與蔣司尋在一起,是擔心四人就這么撞見。 他示意司機,“快開走。” 司機問:“去哪?” “隨便?!痹S珩捏捏鼻梁,想起來這輛車是本地牌照,也不是他自己的車,“算了,停這兒。” 手肘抵在車窗,對著玻璃自閉了。 后排座椅的另一側(cè),齊正琛摸摸額頭,沒有汗。 或許是前幾天脫敏把人脫麻,汗早就流光。 現(xiàn)在處于麻醉期,傷口再深還不覺得疼。 齊正琛看一眼許珩,“你沒事吧?”他從車載冰箱拿了瓶水丟過去,自己傷痕累累,還得照顧這個拖累。 許珩暫沒緩過神,蘇打水從懷里滑落下去,滾到腳邊。 半晌后,他彎腰撿起。 擰了兩下,瓶蓋才擰開,許珩剛把瓶口抵到嘴邊,忽而轉(zhuǎn)臉,“你有預(yù)感是嗎?還是早就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 不然為什么來之前猜到姓蔣? 齊正琛握著一瓶冰水續(xù)命,“蔣司尋天天給我脫敏,說萬一知意看上了他,他也不會堅持不婚之類的。我先前還以為是蔣盛和?!?/br> 許珩一口氣喝了半瓶冰水,他本意是想拉齊正琛一把,死心后好好過自己日子,發(fā)現(xiàn)拉過頭,把人甩到另一個深坑里。 齊正琛不敢回想剛才看到的畫面,但兩人穿著同色衣服牽手那一幕偏偏往腦子里鉆。 他們什么時候互相喜歡上對方的? 但過往瑣碎,不知從哪里尋找起。 想到六年前,知意生日的前一晚,蔣司尋打電話給他:以后感情上的事你別跟我講,萬一我說漏嘴。還有,我也不喜歡替人干追人這種事。 “好好好,我知道,放心,絕不煩你幫我追知意?!蹦峭硭两诮o知意包裝禮物的自娛自樂里,根本沒細想那番話是什么意思。 再后來,蔣司尋就把重心放在了路家那邊,有時碰面,他會提起和知意的相處,蔣司尋讓他打住,理由便是,自己對情情愛愛的沒興趣,沒空聽。 “去吃飯?”許珩打斷了他的思緒。 齊正琛指指自己的腿,“應(yīng)該走不動,也不餓,你去吃吧?!?/br> 許珩打電話給秘書,讓送兩份餐到房間,他對司機道回酒店。 齊正琛的腦子慢吞吞轉(zhuǎn)著,不忘提醒許珩:“別讓蔣司尋知道,我已經(jīng)知道他跟知意在一起了?!?/br> 默了許久,“他們應(yīng)該也挺難的。前幾天蔣司尋還去接知意相親。” 語落,本來就沉默的許珩更加沉默。 齊正琛想起,知意相親那天,蔣司尋接了他扔過去的煙,但沒抽,煙管被揉爛,煙絲零散落在了地上,跟滿地的槐花混到一起。 他又想起,蔣司尋家里茶幾上的那對咖啡杯,仲夏夜之夢百年紀念款,蔣司尋說是送人,杯碟是嶄新的,但包裝盒上的水彩手繪圖的顏色明顯不那么鮮亮,看上去像久放后色彩沉淀了。 他拜托許珩,“你幫我查一下有對咖啡杯是什么時候上市的,我一會兒把圖片發(fā)你。再查一下,蔣司尋是什么時候買的,我要具體日期?!?/br> 許珩的腦子跟生銹了一樣:“你查咖啡杯干什么?!?/br> 齊正琛說:“有用,我的救命藥?!?/br> “演唱會,還看嗎?” 齊正琛沒有絲毫猶豫:“不去了,把票送人吧。不能讓知意知道我們在這。” 她喜好不多,已經(jīng)因為他不打羽毛球,不能導致她以后再也不愿聽演唱會。如果男朋友是他不認識的人,即使在演唱會現(xiàn)場遇到至多尷尬,可對方是他發(fā)小。 許珩問:“回國?” 齊正?。骸安换??!?/br> 等麻醉期一過,迎來陣痛期那才要他的命,暫時不想回家,“我在馬德里再待兩天,然后去倫敦。我沒事,緩兩天差不多,你忙你的?!?/br> 一看也不像沒事的樣子,許珩擔心齊正琛想不開,接下來必須得舍命相陪,“我正好去倫敦分公司看看,順路?!?/br> 回到酒店,兩人草草吃了午飯,待在各自房間再沒出來。 馬德里的落日,許珩無心欣賞,坐在露臺上獨自喝了兩杯酒,晚上也沒找meimei視頻,再也不好奇妹夫。 翌日,許珩起了一個大早,發(fā)消息問齊正琛起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