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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網(wǎng)游小說 - 紅樓小丫鬟在線閱讀 - 112、068章:

112、068章:

    安置傷兵這件事, 其實(shí)細(xì)細(xì)思索, 楊海和琳瑯的做法都不合時(shí)宜,縱然交由朝廷,也有欠周詳, 然而正如蘇守備所言,這是最好的方法, 有什么比一個(gè)勇猛無敵有情有義卻行事并不周全頗有幾分魯莽剛直的武官更令當(dāng)今放心呢?

    琳瑯經(jīng)此一事,更覺得自己夫妻不適合這些動(dòng)輒牽扯朝廷的事情, 作為朝廷官宦人家, 便是想積德行善,也得考慮周詳,想到后果。

    想到這里, 琳瑯不禁又是一嘆, 如今連積德行善也不得自由了。

    當(dāng)下她賭氣對(duì)楊海道:“本想盡一點(diǎn)子心意,倒成了收買人心, 又怕上頭避諱, 我瞧著,我們?nèi)缃穹攀值暮茫€白得了二千兩銀子,給家里添置些良田,比什么都強(qiáng)!”

    楊海莞爾一笑, 拉著她手,道:“你別惱壞身子。我們既已如此,也只能小心?!?/br>
    琳瑯平復(fù)了悶氣, 問道:“既然莊田都交了,劉二夫婦和米旺夫婦他們可回來了?正好,我叫玉菡在東北給我買了一處莊子,足足有一千五百畝地,還圈進(jìn)了兩座山頭,那邊皆是膏腴之地,打發(fā)他們兩家和油旺一家去掌管,月錢加兩倍?!?/br>
    楊海笑道:“我已打發(fā)人去叫他們了,想必晚上便該回來了?!?/br>
    琳瑯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今兒才賞下來的一百兩金子,一千兩銀子,橫豎用不到,再加一百兩銀子,在咱們村里西山下置辦三百畝良田,日后家里也就不愁沒有進(jìn)益了?!?/br>
    事到如今,為官不得經(jīng)商,也沒什么生財(cái)?shù)姆ㄗ?,只置地種田不會(huì)惹上頭忌諱。

    楊海將家業(yè)本就都交給琳瑯料理,自己并不指手劃腳,也不反對(duì)。

    晚間劉二夫婦和米旺、油旺夫婦回來,琳瑯如此吩咐,又敲打了一番,三家本是下人,自然無所不愿,況且遠(yuǎn)在關(guān)外,自己也算是極大的管事了,也能得些孝敬,倒也樂意。蔣玉菡給琳瑯置辦莊田的時(shí)候,自己也置辦了,比琳瑯的略小一半,也派了三四家下人過去。

    琳瑯見到蔣玉菡親自帶人來,不覺笑道:“值得你親自來?”

    蔣玉菡道:“我有事托jiejie呢!”

    琳瑯一怔,便問何事。

    蔣玉菡取出錦匣,道:“舊年jiejie給的玉料,我請(qǐng)好工匠雕琢出來,jiejie代我送她。”

    琳瑯聞言一笑,點(diǎn)頭道:“等老太太送靈回來,我去請(qǐng)安時(shí)再說。”

    蔣玉菡被她笑得臉紅,便將錦匣放在桌上。

    琳瑯叫秋菊拿過來細(xì)細(xì)看罷,口內(nèi)道:“我知道了,你放心。還有,你今年不出去了罷?”

    蔣玉菡笑道:“不出去了,這回從東北弄來的貨,能賣到年下,況且年底還得成親?!鄙夂徒K身相比,他更看重后者,好容易能成家立業(yè),他可不想耽誤了。

    琳瑯深知他的心思,在他做戲子的時(shí)候,就想著有朝一日娶妻生子,如今得償所愿,自然歡喜,笑道:“我也如此想,你若想出門,我也不許。幸虧如今國孝庶民只是三月不得婚嫁,你和鴛鴦的婚事仍按原來的日子。早日娶進(jìn)門,你家里有人管家,我也輕松些?!?/br>
    蔣玉菡嘻嘻一笑,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待兩家下人一并上路后,琳瑯除了與楊??磿氉终f話外,便只安靜養(yǎng)胎,彼時(shí)適逢國孝,各家又去送靈,即便回來,因敕諭之故,也不好大走動(dòng),倒圖了個(gè)清凈。

    展眼到了四月二十六,正是寶玉的生日,琳瑯禮物早已備好,一早便打發(fā)人送過去,并沒有親自過去,壽禮不過扇、珠、墜、香四樣,邢岫煙與薛寶琴等同,每人兩色針線并香墨、湘管、團(tuán)扇,平兒則減了筆墨二樣,多兩個(gè)荷包,兩個(gè)扇墜。

    可巧這日也是蘇頌的生日,琳瑯又備了禮物著人送去。

    林凱今年春闈中了二甲第八名,也算年少有為,因?qū)懙靡还P好書法,現(xiàn)今是翰林院的庶吉士,書寫圣旨,是極要緊的職缺。但蘇頌的敕命還沒下來,故此沒有跟去送靈,雖是生日,也不敢取樂,收了禮,賞了來人,又捎帶許多東西給蘇風(fēng),說過兩日來接蘇風(fēng)去住幾日。

    琳瑯聽了回話,也不在意,橫豎這些時(shí)日里,蘇風(fēng)也是兩家都住,并不生疏。

    卻說寶玉清早起來,各處行禮,正熱鬧,見了琳瑯?biāo)椭Y,不覺奇道:“今兒只我和琴meimei同日,怎么反送了四份?別是送錯(cuò)了罷?”說罷不解,便去拿簽子來看。

    襲人贊嘆道:“楊大奶奶是個(gè)有心人。怎么錯(cuò)了?你也糊涂了,今兒還是平兒的好日子?!?/br>
    湘云也拉著邢岫煙笑道:“還有這位呢,你們四個(gè)對(duì)拜罷!”

    探春自悔遺忘,忙叫人補(bǔ)禮。

    眾人各自稱奇,道:“我們都不知道,她怎么記得一清二楚?真真有心?!?/br>
    平兒笑道:“若有心,哪里能忘?從前就沒見她忘記過誰的生日。林姑娘離得那么遠(yuǎn),每逢年初,她都有壽禮送過去,從未斷過,東西事小,心意難得。三月初一那樣忙,太太入朝隨祭不在家,平常也不過生日,她還孝敬了一套親手做的衣裳呢!”

    于是你對(duì)我行禮,我對(duì)你作揖,忙亂了好一陣,又到各房里去讓讓。

    家里各處壽宴也還罷了,他們私下過壽,說不盡多少玉動(dòng)珠搖,紅飛翠舞。

    誰承想次日平兒還席,正熱鬧間,忽有人急急忙忙慌慌張張地來稟告說賈敬賓天了,說是服食丹砂而死,一時(shí)間,榮寧兩府里都忙亂起來。

    琳瑯聞得消息,少不得備了祭禮,打發(fā)人去,她原有孕,不能親至。

    又因鳳姐仍在靜養(yǎng),李紈又照看一雙兒女并賈珠,也不愿理事,探春尚未出閣,也不能理喪事,因此只有尤氏一人勉力料理,又覺自己上房無人,便將繼母和繼母帶過來的兩個(gè)女兒一并接過來照看。

    別人猶可,也不在意,唯獨(dú)寶玉見了這對(duì)絕色的尤物,不斷夸贊,穿孝服時(shí)男女站在一處,又不住替姐妹二人擋著和尚,恐他們腌h氣味熏了她們。

    待送完殯,卻說賈璉素日常聽尤氏姐妹艷名,只恨無緣得見,近因賈敬停靈在家,每日與二姐三姐相認(rèn)已熟,不禁動(dòng)了垂涎之意,況且與賈珍賈蓉都是胡鬧慣了的,乘機(jī)百般撩撥,眉目傳情。尤三姐淡淡相對(duì),只尤二姐十分有意,只是耳目眾多,無從下手。

    好容易,得賈珍賈蓉愿意,賈璉暗暗歡喜,又叫賈蓉向尤二姐提親,只說鳳姐已經(jīng)不能好了,暫買了房子安置尤二姐住在外面,過一年半載,等鳳姐一死,便接她進(jìn)去做正室,說得天花亂墜,不但尤老娘愿意,便是尤二姐也是嫌貧愛富,十分愿意。

    偏孔順不知怎么得了消息,他原是時(shí)時(shí)留意榮國府的消息,叫來賈璉罵道:“你若做這不忠不孝之事,正經(jīng)也別上我的門來,我也沒你這個(gè)外甥!”

    賈璉大驚,忙跪下道:“今日外甥初見舅舅,舅舅何出此言?”

    自知孔家后,賈璉每逢孔順休沐便至,雖未登堂入室,卻也能從老蒼頭臉上話里瞧出聽出三分意思,知道自己即將得見母舅,這些時(shí)日里忙著送殯,不免疏忽了些,因此孔順陡然見他,心里正歡喜,然聽聞此語,不禁手足無措起來,茫然無知。

    孔順冷笑一聲,道:“你還在我跟前否認(rèn)?你近日在忙什么?”

    賈璉聽了,心頭一凜,忙道:“并沒有忙什么?!?/br>
    孔順滿臉怒色,道:“你還敢說沒有!你叫人買小花枝巷子里的房子做什么?我聽說你又打首飾,置辦妝奩床帳下人,你這是想干什么?”

    賈璉驚得魂飛魄散,靈機(jī)一閃,忙吶吶地道:“稟舅舅知道,外甥今年已經(jīng)二十七八,偏還無一子,外甥家里那媳婦調(diào)養(yǎng)半年至今,怕也是不能好了,也是將死的人,外甥是為子孫計(jì),才想著悄悄娶了二房,待生了兒子再接進(jìn)去?!?/br>
    孔順一掌拍在桌上,咬牙啐道:“你別在我跟前裝神弄鬼!我既叫你來,便已經(jīng)知道得差不多了!若不是瞧在你這幾個(gè)月來上門拜見十分勤謹(jǐn),又是我那苦命meimei的一點(diǎn)骨血,我也懶怠管你!不管你媳婦好不好,這二房你不能娶!國孝家孝一層罪,停妻再娶又一層罪,你能耐得很???你這是叫人戳脊梁骨呢?還是等著入獄流放受杖刑?虧得你還是大家公子,難道你不知道外室子連庶子都不如?庶子尚且不能繼承宗祧,外室子就能了?”

    賈璉被啐得跪在地上不敢吭聲,聽得那后果,臉都黃了。

    孔順喝了一口茶,又繼續(xù)罵道:“貪花好色便是貪花好色,說那么好聽做什么?你為人我難道還不知道?不過是為你貪花好色尋個(gè)借口!你該有些出息了,臟的臭的都拉進(jìn)門,也不怕當(dāng)了剩王八!那尤家女子,我早打聽過了,原是曾指腹為婚的,只因那家窮,不肯嫁過去,和寧國府里父子兩個(gè)有些首尾,嫌貧愛富,什么好東西?明知你有正室女兒,還要嫁給你,不過看中你有錢,又是榮國府的長(zhǎng)房大公子,模樣俊,倘若你窮得很,又丑又老,你瞧她會(huì)不會(huì)跟你!虧你還當(dāng)寶貝似的為她冒大不韙之罪,也不怕連帶你自己沒了身家性命!”

    孔順越說越氣,手腳都因此哆嗦起來,嚇得老蒼頭一旁連連解勸,又向賈璉道:“表少爺,別怪老爺罵你,也別嗔我這老奴才多嘴,表少奶奶縱有千日不好,也有一日的好,況且也不是好性兒的人,弄這么一出,倘若叫表少奶奶知道,又是怎樣一副場(chǎng)景?王家又怎么說?便是表少奶奶不好了,外室也進(jìn)不得門,表少爺還不如到時(shí)娶填房生嫡子?!?/br>
    孔順道:“你也別多嘴了,橫豎我不過是外人,也管不得他!怪道人人都說,榮寧兩府里也就門前的石獅子干凈,府里連貓兒狗兒都不干凈,今兒個(gè)我才算知道了!”

    賈璉哪里經(jīng)得起孔順說這話,忙納頭就拜,滴淚道:“外甥自幼無人教養(yǎng),舅舅若不管外甥,叫外甥以后如何呢?”

    孔順仍舊板著臉道:“倘若你肯聽,一句話,回去拒了尤氏女子。”

    想到尤二姐的絕色,賈璉十分舍不得,不禁猶豫不決。

    孔順見狀,又氣又怒,氣他沒出息,怒他好色如斯,端起茶碗道:“你走罷!”他原想打磨打磨賈璉的性子,再好好規(guī)勸他進(jìn)正途,誰承想,這么大的人,連這點(diǎn)子毛病都克制不了,居然膽大包天到在國孝家孝期間偷置外室。

    賈璉慌了起來,忙道:“舅舅別趕外甥走!外甥聽舅舅的便是!外甥從小至今,今兒才得以拜見舅舅,舅舅若趕外甥走,外甥竟不知世上還有什么親人了!如今如今二房掌家,大房無勢(shì),外甥一點(diǎn)權(quán)力能為都沒有,還求舅舅憐憫,給外甥指一條路。”

    孔順聽了,見賈璉還能聽進(jìn)三分,面色略略緩和些許,便道:“你先料理完你那些事再來,若不能,你來了,我也不見。我年將半百,清正一世,沒有這樣不忠不孝的外甥!”

    老蒼頭也嘆道:“表少爺,你聽老爺?shù)脑挘怯仁瞎媚锶⒉坏??!?/br>
    賈璉只得道:“只是外甥已經(jīng)說定了,再反悔也不好?!?/br>
    孔順冷冷一笑,道:“你素日的聰明機(jī)變呢?別在我跟前打馬虎眼,你若不愿,我也不強(qiáng)求你,你只管去罷,橫豎我孔家?guī)状x書人家,從未有這等子孫!”

    賈璉咬咬牙,磕了一個(gè)頭,道:“外甥這就去料理,還盼料理完了,舅舅再教導(dǎo)外甥。”

    孔順不語,神色間顯然是不信賈璉有此魄力。

    賈璉見到后,立即告辭,騎馬去了寧國府,迎面賈蓉笑道:“叔叔來得巧,已經(jīng)傳喚到了張華,家里窮得很,都吃不上飯了,叔叔賞他幾兩銀子,他也就能寫了退婚文約。”

    賈璉終究不舍尤二姐的雪膚花貌,但為了自己身家性命和前途,還是后者要緊些,只得陪笑道:“竟是不成了,好侄兒,你替我退了這門親罷?!?/br>
    賈蓉詫異道:“叔叔怎么出爾反爾了?”

    賈珍聽說后,禁不住走過來道:“好兄弟,你這是做什么事兒?叫我如何跟二姐說?”

    賈璉道:“也沒什么不能說的,如今國孝家孝,我也不能知法犯法不是?況且大哥哥也知道我家那個(gè)母夜叉,消息又是極靈通的,倘若得了消息,還不知道鬧大哥哥府上如何呢!這件事就請(qǐng)大哥哥幫我周旋,那些已置辦好的首飾妝奩房舍,聊表歉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