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扮

    藥老走之前特地和他的幾位老朋友說了一聲。

    “白術身上的有一味深宮密毒，雖然毒性已解，但是他的腦子應該還是受到了損害，其實你們看的出來他的性子不怎么像12.13歲的公子哥，就算失憶了，也只會懵懂，而不是這種性格?！?/br>
    白術現(xiàn)在的性格不是那種懵懂小兒的樣子，真要形容，大概就像三四歲的孩童，對外面充滿了好奇心，但是又無知無畏的感覺。

    “再加上還有其他的毒，都會使人轉了性情，現(xiàn)在變化其實還不大，不過以后這種變化估計會更大，白術很聰明，他大概會和你們學習怎么”做人”，如果他性情變化大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之后又叮囑了王留和杜衡，讓他們照顧好白術，王留更想和師父一起尋藥，只是他最近做的藥太多，還沒勘驗明白，貪多不爛，他也只能留下，正好白術還能幫他忙，這么想似乎留下也不錯。

    杜衡純粹是因為大師兄這個職責哪都去不了，暫時！

    白術正覺得學醫(yī)和毒學的起勁，不過師父有事，至少他可以少喝點藥了，這么一想他又覺得高興起來了。

    整個宅子很快又寂靜了下去，白術也依然只守在自己的院子，仿佛前幾天的熱鬧都只是一種虛幻。

    不過這種日子沒過幾天，突然有一天，白術被喊到了另一個院子，錦繡園。

    說是一個園子，但是在白術看來，這不亞于另一個莊子，第一次，白術懷疑自己現(xiàn)在呆的莊子有多大了，他們貌似只是江湖人吧，擁有這么大的莊子真的沒問題嘛！

    錦繡園不愧錦繡之名，到處花團錦簇，可以說就是一個天然的花園，只能在花簇的光影間隱約看到一些屋檐。

    白術差點迷了路，還是聽到幾聲嬌笑聲，才注意到前方花廊下站著一名女子，只是女子的衣裙和花廊顏色相近，所以他一時看到人。

    “小師弟果然可愛，我就說會迷路，我是榮娘子的丫鬟，花名牡丹，榮娘子就在前面，跟我走吧。”

    白術趕緊跟上，這牡丹看起來嬌嬌弱弱，步伐也輕盈，但速度也不慢，白術甚至要使上輕功的法門，才跟的上。

    牡丹倒不是為難白術，這步法名纖云步，是牡丹練舞的基本功之一，她從四五歲就練了，至今已有二十多載了，已經大成，白術學習武功不過數(shù)月，輕功更是剛接觸，當然還跟不上她。

    “傻孩子，是我疏忽了?！?/br>
    牡丹是個很溫柔的女子，白術總覺得牡丹這樣的人應該是某家的大家小姐。

    牡丹帶白術梳洗了一番才帶著白術去見了榮娘子。

    “榮娘子，白術來了?！?/br>
    “看看那些大老粗，我們這么清秀標志的小男孩怎么能穿這種粗布麻衣。”

    榮娘笑著招唿白術，她早就看出了白術的天姿，現(xiàn)在他有些瘦削，氣色也不好，但是美人在骨不在皮，白術一看就是美人胚。

    這次她隔了這么多天才喊白術過來，就是給他準備了一些衣物。

    “這個是干活穿的?！?/br>
    “我還不知道他們，就算不干活穿的也不會比這個好多少。”

    藥老一年四季就那么幾套衣服，和乞丐也差不多了，也就徒弟多，還有他們這些老朋友多，才時時有新衣服穿。

    榮娘讓手下拿來了衣服和鞋子，又讓小廝去幫白術穿衣（古時候貴人的衣服很復雜，第一次穿都需要別人幫忙）。

    白術看了看榮娘，又看了看牡丹，才接過衣服。

    等待白術換衣服的時候，榮娘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而是和牡丹談論起白術來。

    “你看這小子怎么樣？”

    藥老性子“單純”，老朋友們每次看他收徒都會仔細調查一番，尤其白術這一類來歷不明的。

    不過他們也有線索。

    “就像藥老說的，是個很單純的孩子，不過的確出生富貴?！?/br>
    白術自己可能都意識不到，他的教養(yǎng)和生活習慣一直在他的潛意識里，而且有點眼力的都看的出來白術自帶貴氣，不過這就是一種感覺了。

    “再去查查看，最好能有崔家那孩子的樣貌?！?/br>
    榮娘其實早就有所猜測了，先前藥老就說過，白術被他們帶回來的時候，衣服雖然破舊，但是穿的是京城貢品才有的綢緞，鞋子也是繡了金線的。

    他們都調查過，確認了白術來到城鎮(zhèn)的那個地方，很可能是山的另一邊，而那邊靠近一條官道，通向的方向則是崔家村。

    崔家村最為知名的就是它是崔丞相的老家。

    榮娘的老相好就是因為崔丞相庶長子在官道被劫而被要求回京的。

    現(xiàn)在榮娘至少有八成肯定白術就是崔丞相的庶長子崔伯昭。

    不過他們可是江湖人，白術是誰不重要，確定他是誰就可以了，反正現(xiàn)在的白術并不愿意回去。

    第五章 學習

    白術換好了衣服，看著鏡中的自己，有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榮娘看到換到衣服的白術，不住點頭，自己的眼光就是好，不過就是發(fā)帶有些破舊，看起來就是以前的破衣服裁下來的。

    白術還是孩童，被救回來后頭發(fā)又都剃掉了，現(xiàn)在的頭發(fā)也不過才留出來個小揪揪。

    “這發(fā)帶，真是！”

    榮娘萬分嫌棄的把發(fā)帶扯了，然后拿出一團絲線，隨手團了團然后給白術扎了個揪揪。

    白術看的出來，那是某種蟲絲，不過看的不仔細，也不知道是哪個。

    榮娘看出來白術感興趣，就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來一個小盒子，盒子不過一指長。

    “這是雪蠶，只吃冰葉，吐出來的絲又韌又軟，我最近正好在用這些蠶做些絲線，給你一個，你好好研究吧，不懂的話，可以找杜衡，杜衡這孩子在醫(yī)藥這塊還是不錯的?！?/br>
    “多謝榮姨！”

    “就說你這孩子乖巧。”

    白術來了錦繡園，拿了幾套衣服，就讓走了，回去的路上，還覺得有些莫名，只以為是自己師父安排的。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榮娘都會給白術送點衣物還有點心，偶爾也會教些音律。

    大家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好的，生活嘛，自在最重要。

    等韓儀之，戾尊再注意到白術的時候，他們才明白了藥老說的學“做人”這件事有多嚴重。

    早先他們就看出白術就算穿粗布麻衣也掩飾不了的秀美面貌，只是帶著一股書生氣，加上他體弱，身形削瘦，影響了美感，但還是可以看的出來這就是一個男孩子，以后也會是個優(yōu)秀的男孩子。

    現(xiàn)在再見卻變了樣。

    在榮娘那，白術簡直就像變成了一位小娘子，舉止投足都像極了榮娘，只是那頭發(fā)還短著，所以還能反應過來這是白術。

    韓儀之本來想出聲問詢兩句，不過榮娘先看到了他們，還伸出食指比了個“噓”。

    過后，榮娘才跟他們解釋。

    “白術這個問題我早發(fā)現(xiàn)了，不過他其實不是想做女孩子，他只是在學我和牡丹，如果他回了藥廬（藥老住的庭院），他又會學起杜衡和王留，所以我才把你們找回來，和你們學學，感覺更好吧?！?/br>
    不是說白術是讀書人嘛！做個書生總是好的。

    戾尊也就一開始好奇了一下，后面又事不關己了，不過他對白術印象挺好的，還是多關心了兩句。

    “你為什么要學他們的樣子？”

    “好看?。　?/br>
    簡單又直白的回答，有點意料之中又有點意料之外。

    認真做事的人總有種魅力，要說美感的話，確實有。

    這是個懂得欣賞美，還懂生活的小孩！

    不過讓他照著榮娘學，總也不是個事，韓儀之干脆把唐算子也喊了回來，至于戾尊是不指望了，他也就興趣來了才會逗弄一下。

    這下子白術的學習任務就更多了，他要和杜衡，王留學醫(yī)和毒，還要和榮娘學習音律，現(xiàn)在又要和韓儀之學習四書五經，和唐算子學佛道之學。

    白術倒是熱在其中，每天出門都神采奕奕的，還能找到空余時間去照顧自己的藥田。

    偶爾也會在溪邊遇到戾尊，戾尊一如既往的在釣魚，不過那幾次似乎就沒釣到什么了。

    兩人基本碰上了，也就打個招唿。

    戾尊看著白術每次拎著桶笑嘻嘻的在藥田穿梭，覺得這小孩怎么就那么開心呢！

    也問過，白術為此還思考了兩天。

    “就是覺得開心，好開心，好開心！”

    “你這效率太低了，我看你內力積蓄不錯，可以試試用內力來加快效率，你最近不是在學輕功嗎？這也是個好辦法?！?/br>
    很好，簡單的聊個天，白術又給自己找了個武術師傅。

    戾尊在武林中，那是神話般的人物，武功那是沒得說，見識也不一般，但是吧，這不代表他會教徒弟，尤其他以往遇見的都是武功已經大成的人物，哪教過剛學武的。

    白術不知道這點啊，他就覺得戾尊厲害，對于武學說的一定是對的，他也確實進步神速，就是走的很偏。

    等藥老回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變樣的小徒弟。

    藥老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回藥廬的藥房，杜衡，王留，白術都進藥房打算幫藥老的忙了。

    藥老還疑惑他的藥廬什么時候來了新人，而且這個新人居然還能進他的藥房，仔細看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他那個小徒弟-白術。

    “他們怎么折磨你了，把我的小徒弟怎么搞成這樣了啊？”

    杜衡，王留互相看了看，白術不是挺好的嘛，氣色也不錯，還長高了不少。

    藥老給白術把了把脈。

    “唉，我好好一個徒弟被你們弄成了四不像，不過因禍得福吧，就這樣吧！”

    藥老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說了兩句，之后也沒再管白術的其他地方了，只管繼續(xù)教導藥學和毒學。

    第六章 六年后

    六年后，藥廬

    “毒蝎已經不夠了，玉露海棠也要成熟了，南方瘴氣也要起來了，我要趕過去，你們看看，你們去做什么吧？”

    藥老最近打算去趟南都，那里每到夏季就會有毒瘴，毒瘴的毒也是藥老所需要的毒素之一，所以他每年都會趕去那里為當?shù)卮迕窠鉀Q毒瘴，順便取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