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沒機會聊到什么優(yōu)惠啊、福利啊……

    曹清蓉自己都沒想到，居然有人問這么細。

    這叫什么！

    這叫書到用時方恨少！

    她大腦一片空白，怔怔地看著路菲菲。

    路菲菲看著她，見她半天不說話，主動提醒她：“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你的主管？”

    主管聽到路菲菲獅子大開口，也是一愣。

    微博事業(yè)部是個剛起步的小渣渣，可是社區(qū)和鴻雁已經(jīng)是巨頭了，幾億人在用。

    現(xiàn)在鴻雁一個彈窗新聞旁邊的小廣告就要幾百萬呢。

    要不是因為集團大老板指名要強推微博，他們也不可能拿出彈窗廣告來做為優(yōu)惠。

    他告訴曹清蓉：社區(qū)可以加，加到六十次都行，鴻雁不行。

    鴻雁一天只在開機的時候彈一回，社區(qū)無所謂。

    路菲菲果斷拒絕。

    她非常遺憾地說：“要是我這邊入駐的話，還有幾家汽車公司、幾家傳播公司也會加入，對了，還有環(huán)影廣告，肯定也會加入的。環(huán)影廣告跟不少當紅藝人關(guān)系很好，拉他們在紫金微博上發(fā)消息，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曹清蓉被路菲菲忽悠地一愣一愣，又打了一個電話給主管，詢問能不能再多給一點優(yōu)惠。

    兩天了，沒有一家像樣的公司入駐。

    老板天天盯著問進度。

    要是再沒有任何成果的話，公司肯定就要把項目砍了，然后大家回去喝西北風。

    放眼望去，現(xiàn)在只有路菲菲一個人表示出了濃厚的興趣。

    挑貨人，才是買貨人。

    主管一咬牙一跺腳，他也向上申請，希望能給路菲菲三十條免費的彈窗廣告權(quán)限。

    一層一層，到了副總，副總糾結(jié)了十秒，批了：“做生意都講究一個開門紅，她要真的愿意簽，就給她吧。”

    路菲菲當著曹清蓉的面，以“飛馳之夜”組委會的名義，注冊了微博，又注冊了“大地芬芳”、“大地芬芳路菲菲”兩個號。

    “喲？你們把官方號跟個人號已經(jīng)區(qū)分開了？”路菲菲記得她第一次用的新浪微博可沒這么先進，所以各種冒充的小號一大堆。

    曹清蓉終于恢復了自信：“對，不僅組織號跟個人號分開，而且個人號如果愿意的話，還可以實名認證，比如你是醫(yī)生，你可以在認證醫(yī)生這個身份，這樣就可以顯示說話的權(quán)威性。”

    “想得真周到。”

    曹清蓉又拿出一份價目表：“如果您還需要買廣告的話，做為我們的第一批企業(yè)用戶，您可以享受特價優(yōu)惠?！?/br>
    路菲菲笑著說：“你們啊，先把流量做起來，再聊廣告吧。”

    “會的會的?！辈芮迦刈约憾加X得不好意思，太不要臉了！現(xiàn)在平均瀏覽量才多少一點，就敢扔廣告了。

    可是她也沒辦法，這是銷售培訓中的流程之一，賺錢才是終極目標。

    不然做這個微博是圖什么，為愛發(fā)電嗎？

    第二天，路菲菲就看到紫金微博、紫金社區(qū)和鴻雁彈窗三邊一起跳出來：“飛馳之夜入駐紫金微博，抽獎再加碼，大禮送不停！??！”

    她點開看了一眼，具體的規(guī)則是說在直播中，紫金微博將用微博客戶號進行二十次抽獎。

    限定為飛馳之夜開始之前注冊了紫金微博，且連續(xù)發(fā)了十天微博的客戶。

    是連續(xù)十天，不是連續(xù)十條。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每天都得登一下，說點啥。

    至少能保證這個程序十天的日活。

    多么熟悉的cao作……路菲菲當初為了保證樂游原股票開盤價格的美觀，也用盡手段，希望保住日活。

    然后，做出來的日活數(shù)據(jù)好看，就能換來更多的資源。

    更多的資源能讓數(shù)據(jù)更好看……進入一個美好又幸福的循環(huán)。

    ·

    ·

    樂游原這邊除了客服和程序員跑不掉之外，其他崗位的人在國家法定假日開始前半個月就有人消失。

    距離過年還有兩天的時候，辦公室里只剩下了家在本地的員工……的三分之一。

    無恥趙老師已經(jīng)躥了，他提前奔向甘南的拉卜楞寺，要占據(jù)最舒服的客棧房間，準備大年初一去看大和尚們辯經(jīng)。

    距離國家法定假日還有最后一天。

    早上十點，段風去公司。

    身邊只有樊星和楊果兩個人。

    段風打開老板們的博客，發(fā)現(xiàn)嚴凱和梅姣雪早就在馬爾代夫了，葛輝在非洲……

    段風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無心上班的狀態(tài)：

    畫一筆，ctrl z。

    畫兩筆，ctrl z。

    然后，隨機找了一個一直沒打完的游戲，開始玩了起來。

    樊星和楊果是給《永恒之心》組畫圖的，十點上班，十一點半兩個人向段風匯報，說溫娜她們組叫她倆去吃飯。

    項目組在最后一天請吃飯，一般都得吃到下午兩點多。

    吃完飯，所有人在無聊煎熬之中，等待下班。

    “走吧走吧，別回來了?！倍物L擺擺手。

    楊果是新來的，還沒有適應段風的簡約式說話方式，她很緊張，以為段風是因為沒人請他吃飯而心情不好，“別回來”是指永遠別來了。

    她試探地問段風：“那我問問溫娜能不能帶你一起吃？”

    段風困惑地看著她：“帶我干什么，你們?nèi)グ伞Ｗ叩臅r候記得把桌子下面的插頭都拔了，別放完假回來發(fā)現(xiàn)公司被燒了?！?/br>
    樂游原上班不打卡，平時遲個到早個退，只要部門領導沒意見就可以。

    段風都這么說了，兩人歡呼一聲，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偌大一個辦公室，空空蕩蕩、一片死寂。

    太久沒有人走過，有一大片辦公區(qū)域的感應燈已經(jīng)自動關(guān)閉了。

    黑漆漆……

    段風忽然覺得自己如同可憐的空巢老人，被無情的世界拋棄。

    他發(fā)了一條短信：“菲菲，中午出來吃飯嗎？”

    路菲菲：“不了，忙的要死。”

    “那我?guī)э堖^來看你？”

    “好，我這邊有八個人，你幫他們也帶點吃的過來。”

    段風讓餐廳的小工背著保暖箱跟著，走進路菲菲辦公室的瞬間，感到一陣勁風襲來，他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只見眼前一道人影“唰”就這么從他面前過去

    電話鈴此起彼伏，響個不停。

    打印機“嘩嘩”地往外吐紙，前臺接待把它們拿出來，分成一份一份，然后裝訂在一起。

    有人扯著嗓門問：“天動智能的徐總是誰對接的？我這邊看到的還是待定，他到底是能來還是不能來？給個準信啊，酒店那邊催了?！?/br>
    “l(fā)ed燈板的訂單下了嗎？沒下的話，問問能不能再稍微做長一點，可能會多四個字?！?/br>
    幾個會議室里也坐滿了人，都是零件的廠家代表過來確認流程的。

    段風帶著小工把菜送到茶水間的長桌子上擺好。

    然后，他去路菲菲辦公室找她。

    路菲菲正在打電話，見他進來，她做了個手勢，讓段風先坐下。

    “……好……嗯，你放心，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初五見?！?/br>
    路菲菲看見他非常開心：“啊，段風風風風～你可來了，我親愛的飯也來了嗎？”

    “來了來了，在茶水間等著你呢。”

    路菲菲走出辦公室：“茶水間有飯有菜，大家去吃吧?！?/br>
    “好！”

    不一會兒，就看到有人端著一次性飯盒出來，飯上蓋著菜，一邊吃一邊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文檔。

    很快，幾乎人人都是如此。

    段風：“早知道應該給你們買蓋澆飯?！?/br>
    “應該買三明治或者漢堡，一只手拿著，一只手還能握鼠標?！?/br>
    段風：“……忙成這樣？”

    “是呀，展會之前不都是這樣，不信你去問問野火，看他有沒有心思吃飯?！甭贩品茝某閷侠锬贸鲆粔K餅干往嘴里塞。

    野火當初確實跟段風說過工作繁忙的事情，開展第一天，他連喝水都未必有手拿，可能左右手都被資料占著，有助理負責站在旁邊，端著插上吸管的水杯。

    當時段風嘲笑他裝逼：“自己端個水杯的時t間都沒有？”

    “沒有，各種突發(fā)事件，手機對講機不停的響，根本就沒空管喝水，也就在說話的間隙吸溜兩口?！?/br>
    上回漫展的時候，段風是乖乖坐在樂游原攤位上當吉祥物的，路菲菲也只管自家公司這一攤事，還沒有感受到什么叫繁忙。

    這次，雖然只有二十多家零件廠商，加兩家汽車公司。

    但是預約直播人數(shù)超過三百多萬，預購現(xiàn)場票的觀眾也有一萬多人。

    要是出了什么問題，不僅當場丟人，還會被人截圖、錄屏，反復鞭尸。

    路菲菲不想成為十幾年后別人寫小說時的顯眼包素材，所以，特別謹慎小心，凡事必然親自過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