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娜不理解：“也是把明星的照片印在馬克杯上，做成抱枕？”

    “不是，她是畫同人圖，還有拍明星照片，賣給粉絲。”

    溫娜不理解：“她在美術組，一個月工資一萬，還有獎金，賣什么同人圖照片，能賣出這個價？”

    莫小意掰著手指算：“一張同人圖五百塊，最高有兩千塊的特別定制款。拍的照片，做成特別相冊，一份賣五十塊錢。她請我吃散伙飯的時候，提了一下，說她光是賣這些，就已經(jīng)月入過五萬了?！?/br>
    聽到這個數(shù)字，溫娜的眼睛都睜大了：“這么多，哪個明星啊？”

    “超級女生的那幾個人，還有東方神起的，買同人圖最多的是東方神起粉，買超片多的是超級女生的粉，特別是’玉米’，真舍得花錢?！?/br>
    溫娜：“等等，我記得青藍很討厭東方神起的啊，說他們不男不女。”

    路菲菲笑道：“你每天早上起床來上班的時候，就沒有一種煩惱的感覺嗎？”

    溫娜也笑了：“原來不是為了愛?！?/br>
    路菲菲：“賺錢呢，談什么愛不愛的，談感情只會影響賺錢的速度?！?/br>
    《永恒之心》的效率非常高，兩個人物pv很快就做好，并上傳到土豆，以及各個論壇。

    路菲菲憑著記憶，找到了a網(wǎng)站。

    這是國內第一家彈幕視頻網(wǎng)站，就連b站都是從a站的管理層里分裂出來的。

    此時，它才剛剛成立一個月多，還是大家為愛發(fā)電的圣地。

    連路菲菲都是第一次看到古老的a站。

    “我勒個去……都不能直接上傳，你們還做個屁啊?。。　甭贩品坪懿婚_心。

    什么鬼啊，a站沒有上傳視頻的地方，必須先在外站上傳視頻，然后，把視頻鏈接搬運過來。

    現(xiàn)在a站一片土豆網(wǎng)的內容。

    行……吧……倒也算是符合路菲菲自己說的：“別管什么完美不完美，核心競爭力有了，就趕緊拿出來，其他的可以慢慢改善?！?/br>
    但是?。。?/br>
    a站的核心競爭力是彈幕??！

    現(xiàn)在的a站居然沒有彈幕！

    一定是古早的網(wǎng)頁版有什么神奇的機關，需要打開一下，才會出現(xiàn)彈幕。

    可是路菲菲找遍了所有的設置，沒有，就是沒有。

    路菲菲發(fā)揮了其強大的社交技能，很快找到了a站的創(chuàng)始人acg希林。

    希林對于有妹子找自己還是很開心的。

    希林：【你說的是不是像niico那樣的字幕飛過去的樣子？沒有?！?/br>
    路菲菲：【為什么不做？】

    希林：【我就想做一個分享acg相關視頻的網(wǎng)站，沒想這么多。網(wǎng)站是我一個人做的，精力上也不允許?！?/br>
    路菲菲與他聊了幾句，得知他就是把動漫歌曲串燒放在土豆網(wǎng)上，一個水花都沒有，大受打擊，才決定自己做個專屬于二次元的網(wǎng)站。

    一個月時間，網(wǎng)站就搭起來了，條件所限，做得像個專門搬運轉發(fā)的網(wǎng)站，跟土豆網(wǎng)相比，差了十萬八千里。

    路菲菲提議可以上線這個功能，理由是不少二次元在現(xiàn)實中沒法跟人聊這個，于是分享欲和表達欲都比較旺盛，以及國內完全沒有，會受到投資人的青睞。

    此時距離第一次互聯(lián)網(wǎng)泡沫破滅已經(jīng)過去了六年，希林根本就不想什么投資人、創(chuàng)業(yè)、發(fā)展。

    他認為二次元到底是個小眾愛好，他能做個站子，讓有著相同愛好的人有個像老茶館一樣的地方扎堆聚聚就很滿足了，并不打算以此營利。

    a站在他心中，跟幻劍書盟、桑桑學院、路西弗、磨劍山莊等等一樣，就是個非商業(yè)化的大家自嗨之地。

    為愛發(fā)電可以，為愛費太大勁，把工作和日常生活都砸進去就不值得了。

    路菲菲心里嘆息，難怪a站明明是先驅，卻快速變成了先烈。

    親爹都不關心他，為了自己爽，而搞出來，搞出來就搞出來了，沒有好好想著怎么把它養(yǎng)大。

    差勁歸差勁，但它比起土豆網(wǎng)還是有優(yōu)勢的，站子里的人，都對游戲、惡搞的接受度很高，而且樂于傳播，比起跑到土豆就為了看連續(xù)劇要強多了。

    路菲菲：【我們公司有個游戲想推廣，如果要讓它一直在首頁，你這邊有什么條件?！?/br>
    希林：【質量好。】

    路菲菲：【要是質量沒那么好，給錢行嗎？】

    希林：【那不行，我建這個站，是希望大家玩得開心，不想收錢推一些水平很差的東西上去。】

    鐵骨錚錚……

    路菲菲把轉過去的幾條整活視頻發(fā)給希林看：【這種怎么樣？】

    希林：【挺有意思，可以的?！?/br>
    說“可以”就可以，兩分鐘后，路菲菲在a站的首頁，看到三個整活視頻被推上來了。

    希林發(fā)來一條消息：【你說的即時字幕功能，我會加上去的，歡迎多發(fā)?！?/br>
    兩個游戲pv在土豆網(wǎng)的播放成績不好判斷，播放很多，評論不多，齊歡對播放數(shù)據(jù)不怎么滿意，播放量好什么都不能證明，照齊歡的話說：“都花錢頂?shù)绞醉摿?，要是播放量都不行，那這兩個pv就該重做。”

    數(shù)據(jù)不好，就得追責。

    從美術、文案、動畫、音樂……一個一個分析過來，一定得找出有問題的地方，實在找不到，就大家互相甩鍋，看誰甩鍋的能力強。

    幸好，路菲菲轉發(fā)去了a站，不僅播放量不錯，還收獲了大量好評。

    現(xiàn)在分析的時候就可以說：土豆網(wǎng)的觀眾不行。a站是精準細分市場，他們的數(shù)據(jù)才是正確的。

    路菲菲寫完pv播放量的分析，已經(jīng)過了下班的時間，辦公室里該下班的人已經(jīng)走了，該加班的人也出去吃飯了。

    偌大的辦公室里，空蕩蕩，只剩下幾個晚上不吃飯的，以及想趕工干完抓緊時間回家的。

    吳珍也在，路菲菲打算過去跟她聊聊，趁著pv播放量增長，怎么樣再推一把，拉高期待，讓這兩個角色可以抽取的時候，提高他們的流水。

    她走過去：“吳珍，你看了pv的評論沒有，我想……”

    忽然，從另一塊辦公區(qū)域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好像是伍雯和林云的聲音。

    伍雯尖著嗓子大叫：“對對對，都是我的錯！你一點錯都沒有！”

    林云的聲音：“你喊這么大聲干什么？”

    “怎么，你心虛啦？！怕被別人知道??？你不就欺負我是新來的嗎？！”最后一句話，帶著哭腔。

    然后，就傳來了哭聲。

    ……

    再然后，齊歡把林云t和伍雯都帶去了會議室。

    全程，整個辦公室里一片靜默，大家都在屏息凝神地聽著，直到三人走后才重現(xiàn)生機。

    路菲菲直接繼續(xù)剛才的話題，就像無事發(fā)生一樣：“關于那個pv，我想再深入一點，針對已經(jīng)展現(xiàn)的內容，以玩家的身份，做一些分析?！?/br>
    吳珍：“分析pv為什么這么展示？”

    路菲菲搖頭，她讓吳珍打開視頻：“比如，這個衣服上的花紋，是什么說法，手里的武器是什么說法，然后再猜測這個角色與現(xiàn)有人物和地區(qū)的關系。就是打造一個’我知識淵博，我特別懂’的形象。將來這個號要是火了，也能用來做推廣?！?/br>
    吳珍手上其實有全套的設定資料，等于是開卷考試，還得假裝這是猜的。

    不過問題不大，對于她來說，最麻煩的步驟只是要截很多圖。

    吳珍這邊的工作安排妥當，走廊盡頭會議室的門開了，伍雯大踏步的走出來，氣哼哼地拎起包，轉身就走。

    林云也是一臉不高興，齊歡還在小聲的跟她說著什么，然后，齊歡回他的辦公位去了。

    只剩下林云垂頭喪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過了一會兒，她給路菲菲發(fā)來一個消息：【不好意思，你要的數(shù)據(jù)今天給不了，我明天早上給你?！?/br>
    路菲菲：【怎么了？】

    林云：【我讓伍雯弄的，她把數(shù)據(jù)全部弄錯了，得重做?！?/br>
    路菲菲了起身去林云的辦公位：“我想看看，錯成什么樣了?！?/br>
    確實錯得很離譜，很多數(shù)據(jù)是空的。

    “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會這樣？”路菲菲不理解。

    林云回答：“問卷是調研公司設計好發(fā)回來的，伍雯不知道怎么回事，打開的時候，有幾行被她隱藏了，沒看見，那幾題，她一題都沒問?！?/br>
    缺失的還是挺重要的關鍵信息。

    “你們剛才吵架就是為了這個？”

    林云點點頭：“我讓她補上，她不肯，說是我沒給她調好，她打開表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些，是我的錯，所以，她不愿意重新聯(lián)系玩家，補上這些問題?！?/br>
    難怪吵得這么兇。

    路菲菲疑惑：“那她就這么走了？問題不補了？”

    林云嘆了口氣：“我來補吧。”

    “??？？？”路菲菲心里浮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你不是她的組長嗎？她的工作不是你安排嗎？怎么她不想做，就你做？為什么??？”

    林云搖搖頭：“我讓她做，她不肯做。剛才你也聽見她嚷嚷了？”

    路菲菲不理解：“還有這種好事，只要不肯做，就有組長幫忙做？”

    林云一臉疲憊：“哎，反正我做都比讓她做快，她做完了，我還得檢查一遍，浪費時間。”

    路菲菲：“……那以后她就白拿工資，你干活？”

    林云：“不至于的，她應該也會不好意思的吧。”

    路菲菲笑笑：“有什么不至于的，要是我能躺在家里就拿錢，我絕對不會動一根手指頭，底線就是被不斷試探出來的，今天讓她走了，且沒有任何后果，你就等著以后看吧?！?/br>
    林云咬著嘴唇，神色糾結：“我也想跟她說啊，但是，都鬧成這樣了，我還非得要她留下來干活，別的同事肯定會說我刻薄?！?/br>
    “誰說你刻薄，你讓誰把活干了啊，站著說話不腰疼?！?/br>
    林云苦笑：“這話……我說不出口。我……我從來不會跟人發(fā)生沖突的。”

    “包括現(xiàn)在？”

    林云點點頭：“她剛畢業(yè)進公司沒多久，對她太苛刻了，肯定會被人說的，以后別人都怎么看我啊……”

    路菲菲困惑：“應該沒人看吧？明天都未必有幾個人還記得這件事?！?/br>
    林云還是一副糾結的模樣：“唉，我就是討好型人格，改不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