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神秘的聶副廠長，以及狼狽的劉光天

    “這能犯什么忌諱？說真的，那東西真的是等比例縮小的？

    說真的，為了這些東西你付出多少？

    白頭鷹那邊，該不會你爸媽他們也摻和進去了吧？”

    老徐強行按捺著心中的激動。

    東西既然已經(jīng)到了李茂手里，那早晚都會是他們的東西。

    相比這些東西，老徐現(xiàn)在最想知道的，是李茂為了這些東西付出了多少代價。

    “我爸媽？跟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說真的，有時候我都覺得，我這個兒子只是一個意外。

    從小把我扔給我大伯照顧就算了，要不是你們說他們還活著，我真的當他們都犧牲了。

    上次匆匆一別到現(xiàn)在。

    別說電話電報了，連個書信都沒有。

    老徐，你好歹也是個領(lǐng)導(dǎo)，就不能好好的幫我說道說道？

    老徐你給我個準話，我爸媽他們在外漂泊了那么多年，不能等到最后百年之后，才能帶著兩罐骨灰從外面回來吧？”

    但是涉及到根本性的問題上面，老徐這些上了年紀的老人眼里，那是真的容不下沙子。

    這么重要的途徑用來說這個.是不是有些浪費了？”

    “都是為了工作，李茂你得理解他們，你爸媽他們是英雄。

    看著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的老徐，李茂破天荒的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拘束。

    水至清則無魚。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可是這么多年了，奉獻也得有個歸期的時候吧。

    李茂都懷疑原身到底是不是他們親生的。

    “做工作，哪有那么簡單的?！?/br>
    要不是從在泥轟的布置中還感受到了一些關(guān)愛。

    不過工作就是工作，嚴謹?shù)男再|(zhì)上面，容不得半點馬虎?！?/br>
    老徐這種從始至終都站在隊伍這邊，看著隊伍從無到有，從弱小到強大的老人，最見不得的就是隊伍里面有害群之馬。

    就算當?shù)牟幌雰鹤?，當娘的也不想么?/br>
    就算他們都不想，再過上一段時間，我可就要結(jié)婚了。

    心中情緒的復(fù)雜歸復(fù)雜。

    “這件事就說到這吧，有些東西，也不是職位高就能去插手詢問的。

    肅板著一張臉，眼底怒火清晰可見。

    “啊這.這個.你這個當兒子的都說不好.我這個外人能說的了這個？

    再說了，跟那邊的每一道通訊都承擔(dān)著風(fēng)險。

    可對于李茂反復(fù)強調(diào)的訴求，老徐真的沒有辦法給出回應(yīng)：

    原本李茂都做好了幫原身好好侍奉父母的準備。

    跟那些倒靠的人不同。

    這么大的事兒，他們也不出面一下？”

    別的我做不到，可要是讓我知道有人背后對他們的功勞下手，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兒來。

    結(jié)果誰能想，這兩位就真的一副為了工作付出一切的架勢。

    屋外的寒風(fēng)，順著屋內(nèi)沒有封閉緊實的縫隙，卷著不多的熱氣從門縫下面溜走。

    說到老李他們，李茂面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古怪。

    就算養(yǎng)兒子不像養(yǎng)閨女那樣讓人cao心。

    李茂木楞的盯著老徐的眼睛，臉上硬生的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好吧，都是為了工作。

    李茂臉上依舊擺出苦澀的表情，一點一點小心的試探著，想要看一看老徐那邊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消息。

    桌面上的瓷杯，冒出騰騰歪斜的熱氣。

    你好歹也說上幾句話吧。”

    苦澀著搖著頭，李茂看著老徐，眼底充滿了悲戚。

    當然伱這個兒子也是個好漢。

    老徐你知道的，我還年輕，沒有嫡親長輩在身邊開導(dǎo)，有時候思想偏激一點很正常，對吧？”

    之前說好了要回來，結(jié)果還沒有等我從外面回來，他們就又離開。

    一些小事情上面，老徐可以當做看不到。

    “功績？李茂！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查到什么東西？

    有人敢貪功？！誰！你說1

    “就是沒有查到，我才擔(dān)心。

    原本有些拘謹?shù)睦闲?，一聽李茂這話，臉上的表情立馬變成了徹骨的冰寒。

    曉梅甚至都沒有跟他們見過面。

    沒有從李茂口中聽到那種讓人振聾發(fā)聵的事情，老徐心中這才放松一些。

    只要還有人記得他們的付出，不會想著磨滅他們的功績就好。

    每個部門有每個部門的章法，要是隨便都能過問，那還不是亂了套？

    至于你的擔(dān)心，我之后會給老總反應(yīng)，你父母他們都是老總手下的人。

    老總肯定記在心上的?！?/br>
    老徐沒有給出準話，可他口中說出的稱呼，卻讓李茂真的輕松了下來。

    老總？

    這可是只有那一位才能配的上的稱呼。

    如果是那位周大人，想來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李茂端起茶杯，朝著空曠的方向舉了舉。

    暴露在有些冷意的空氣中，原本沸騰熱水沖泡出來的茶葉，這會也溫?zé)崃艘恍?/br>
    咕嚕的灌了一大口，頗有以茶代酒致歉的意思。

    老徐沒有多說什么，默契的提杯，小口的抿了一口，這一茬就算是過去。

    “說說這些個模型吧。”

    瓷杯的杯底同桌面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老徐正了正神色，沒有再說那些題外話。

    “模型？后面的說不準是個什么情況，但是我弄到的是他們出廠的第一批。

    老徐你知道的，我在那邊有一些人手可以動用。

    他們?nèi)ジ婢吖镜娜舜蛱竭^，這頭一批的模型，是他們?yōu)榱俗尡就恋暮⒆恿私膺@些特意準備的。

    zb家的東西，只要有利潤，他們什么不敢干？”

    李茂聳了聳肩膀，言語之中充斥著對白頭鷹那一套的輕蔑。

    “嗯，你這話說的倒是沒錯?！?/br>
    老徐附和著點了點頭：“不過萬噸水壓機這東西才弄好沒有多久，你小子的人脈，能這么快把東西送過來？”

    狐疑的看著李茂，作為部委下面的廠子，李茂跟杜媛媛那邊通話的線路，以及通話的頻率，老徐明顯是參與的知情人之一。

    “嗨，誤會了，誤會了。”

    話都說的那么明顯，李茂哪里能聽不出來，老徐這是懷疑他還有其他跟外面聯(lián)系的渠道。

    這要是誤會了，甭管李茂做出多大的功績，保不齊都得進去好好的審核一下。

    “我就這么點本事，怎么可能有聯(lián)系那邊的渠道？

    實際上，這些東西都是我之前在那邊的時候就安排好的。

    您說我這一走就是年把的，那邊的工作進度我肯定得安排一下吧？

    在那些計劃書之中，就有這些東西。

    只不過這一次是趕巧了，我原本以為這些東西得等到明年才能弄回來?！?/br>
    李茂攤了攤手，臉上寫滿了無辜：“反正東西都在廠里倉庫，箱子我都沒有來得及打開。

    正好您老在這，要不然您當個見證人，咱們一起打開看看？

    不過咱們先說好，要是里面有媛媛她們給我準備的東西，你可不能充公1

    打趣的說著這話，看似打趣，實際上也在給剛才的場面打一些圓常

    不管老徐在意還是不在意。

    終歸是讓李茂知道了一些東西。 　　 　　“放心，要是媛媛那丫頭給你寄東西了，我給你開條子，證明這些東西的來路正當。”

    老徐沒好氣的打趣著。

    怎么說也是一把年紀的人，犯不著跟李茂這個小年輕置氣。

    李茂打了通電話，招呼侯二侯三還有劉海中等人帶著保衛(wèi)科守著倉庫。

    老徐也把自己的秘書留在了外面，只身跟著拎著撬棍的李茂，走進倉庫。

    忙活了一上午。

    等到李茂重新將倉庫上鎖的時候，老徐臉上的表情卻是充滿了感慨。

    “劉主任，讓南易準備一下午飯，今天領(lǐng)導(dǎo)在廠里吃飯?！?/br>
    感受著落在肩膀上的力道。

    從見到大領(lǐng)導(dǎo)那一刻，心中就不受控制激動起來的劉海中，思緒這才從云端上落在了地面上。

    “是！保證完成任務(wù)1

    劉海中的聲音有些顫抖。

    李茂雖然沒有特意介紹老徐的身份。

    可這又是公車，又是秘書的，怎么想也知道這是來自上面的大人物。

    想他劉海中，庸庸碌碌了大半輩子。

    要不是攤上了李茂這個好鄰居。

    不說當跟這樣級別的領(lǐng)導(dǎo)坐在一起吃飯。

    就說從工人到干部的轉(zhuǎn)變，怕是一輩子都走不過來。

    “嗯，吃飯就吃飯，不要刻意破費了。”

    老徐點了點頭，沒有推辭李茂的好意。

    里面的東西重要，要是不在機械廠吃這一頓飯，然后親眼看著人來把這些東西運走。

    老徐自己心中都不踏實。

    剛往前走了兩步，老徐的步子忽然又停頓了下來：

    “你去軋鋼廠找一下老聶，讓他安排人過來，配合機械廠保護好倉庫。

    在我們的人過來交接之前，一只老鼠都不允許靠近1

    “是1

    一直跟在老徐身邊默不作聲的秘書快步離開。

    雖然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

    可為了傳達重要性，老徐還是安排秘書跑了一趟。

    就這么一趟，中午吃飯的時候，這桌子上就多出來了幾號人。

    被安排了工作的老聶，聶副廠長赫然在位不說。

    李懷德和楊衛(wèi)華這兩位，竟然也跟著過來到了飯桌上。

    “李茂你小子還是簡樸，咱們這么多人，四菜一湯還是少了些。那誰，老侯家的是吧，去打個電話，就說我說的，讓廠里的廚子在做幾個好菜過來。

    然后讓保衛(wèi)科的把我放在辦公室的那瓶好酒給拿過來。

    老徐你說你也是，機械廠到軋鋼廠就這么幾步的距離，這也算是軋鋼廠的地頭。

    你在機械廠吃飯，老楊和老李能不來么？

    要是就機械廠這小貓小耗子也就算了，這么多號人，總不能真的就吃這四個菜吧。

    得，這四個菜里還有一個涼菜，還有一個丸子？

    這是憶苦思甜呢么？這玩意，當時可是稀罕東西，可比皮帶樹皮什么的有味道多了?！?/br>
    說這話的是老聶。

    作為老徐刻意安排的人，聶副廠長好像還有不少其他人不了解的經(jīng)歷。

    就單說跟老徐這說話的口吻，那就是不是楊衛(wèi)華和李懷德能說出來的。

    更為關(guān)鍵的是，老徐竟然沒有什么反駁的意思。

    “是我考慮不周了，侯主任也別去軋鋼廠喊人了。

    咱們機械廠雖然建廠時間短，也不是什么都沒有。

    正好這人數(shù)也夠兩桌了，讓南易再準備一桌上來，至于說酒，劉主任，勞煩你跑一趟我的辦公室。

    我那柜子下面有一壇封口的酒，是下面對點幫扶的老鄉(xiāng)特意送來感謝咱們廠的。

    我原本是想留著，等到過年評先進的時候，給咱們廠里的工友勻一勻。

    今天領(lǐng)導(dǎo)來了，咱們就喝那個?！?/br>
    “好的廠長1

    “哎，我這就去?！?/br>
    劉海中和侯三分別離開。

    飯桌上的聶副廠長卻是笑著指著李茂：“好小子，之前我還說，你小子獨自撐一個廠能不能撐起來。

    現(xiàn)在一看，你小子這手腕可以埃

    不過咱們先說好，你小子要是弄一壇地瓜燒過來，那我可不喝的。

    說真的，地瓜燒這酒，不是從老李戰(zhàn)利品里面搶來的，那就差了些味道你知道吧。”

    說到最后，聶副廠長也意味深長的砸吧了兩下嘴角。

    一旁的楊衛(wèi)華和李懷德跟聽天書一樣，根本不知道聶副廠長說的是誰。

    李茂雖然猜了出來。

    可是也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

    至于老徐，卻深有感慨的拍了拍大腿：“你說這個？那還真是。地瓜燒這東西，還得是從老李那搶來的有味道。

    還記得老李當時管被服廠的時候么。

    那時候有點好東西這老小子都藏著掖著。

    咱們要是不要，老李能當沒發(fā)生過?！?/br>
    在老徐跟聶副廠長有意思的模糊感慨之中。

    一頓午飯就這么過去。

    下午三點，一列車隊開進了軋鋼廠，將倉庫內(nèi)的箱子封裝好裝箱之后。

    又快速的離開。

    “李茂啊，你們廠的副廠長怕是還得一段時間不能到位。

    你還年輕，步子大一點，想法有創(chuàng)意一些，沒有問題。

    這么多的功勞打底，機械廠的規(guī)模完全可以更大一些。

    這件事你多上上心。

    最遲下周，我要在辦公桌上看到你的計劃書。

    不自大不要緊，短時間沒有成果也不著急，只要有方向就行?！?/br>
    老徐臨走之前，當著劉海中等機械廠基層干部的面，重重的拍了拍李茂的肩膀。

    “是！保證完成任務(wù)1

    不管心里怎么想，李茂表現(xiàn)出來的表情卻是異常激動。

    知道老徐這是在作為外人看，讓人知道背后是誰給他撐腰。

    同事也是幫李茂增強一下機械廠的凝聚力，方便以后的工作管理。

    等到老徐等人走了之后。

    劉海中等人也是異常興奮的靠攏在李茂身邊：“廠長！領(lǐng)導(dǎo)都說了，咱們就大干一場吧！

    您是咱們機械廠的領(lǐng)頭羊，有您帶頭，咱們廠肯定不會出差錯1

    也就在機械廠上下一心的時候。

    遠遠的，劉光天狼狽的身影出現(xiàn)在道路盡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