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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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興路的出口就在前方,離他所在的位置最多幾百米。 這樣的車流擁擠里,卻像咫尺天涯。 他閉眼又睜開,給司機(jī)丟下句“我下去一下,你直接往前開”,推開車門。 司機(jī)嚇了一跳:“外面還在下雪……” 傅逢朝已經(jīng)下車帶上車門,朝前跑去。 車流遲滯,一輛一輛的車燈相連,明明滅滅,在雪霧里暈散一片。 傅逢朝在其中穿梭奔跑,腦子里唯有一個念頭,想快一點見到那個人。 幾百米的距離,即使下著雪的高架路上濕滑難行,跑過去也不過兩三分鐘。 他快速掃視過前方一輛一輛的車,終于在其中找到了那倆黑色賓利。 車就停在他左手前側(cè),隨車流緩慢前行,幾步一停。 而車?yán)镒?,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在車中盯著電腦屏幕看了許久,梁瑾有些眼暈,抬手輕按了一下額頭,靠進(jìn)座椅里闔目片刻。 音箱里的傳出歌聲似曾相識,他分了一點心神聽,也是那次在車上聽過的那首英文歌。 司機(jī)看著后視鏡忽然說:“后面怎么有人大雪天的在高架上跑?” 梁瑾心頭一動。 【when i meet you again.】 同樣是播到這一句,他在歌聲里回頭,看到披著風(fēng)霜冷雪奔他而來的人,是傅逢朝。 梁瑾的呼吸幾乎停滯,心臟卻隨之瘋跳。 回神他立刻推開車門下車。 傅逢朝已經(jīng)來到他身前,氣息有些喘,藏了復(fù)雜的雙眼緊鎖住他。 或許是風(fēng)雪太大叫梁瑾生出了錯覺,傅逢朝的眼睛似乎有些紅,也失了平常的冷靜和風(fēng)度,一只手按上他肩膀時,力道大得讓梁瑾直覺自己會被他捏碎。 “你怎么了……”他心顫不已,連聲音也在微微發(fā)顫。 傅逢朝用力收緊手指,手背青筋凸顯,從未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慶幸,但對上梁瑾近似茫然無辜的眼,這種慶幸之下又生出另一種名為憤怒的情緒,愈演愈烈。 他的梁玦真真切切站在這里,站在他眼前,卻不肯與他相認(rèn)。 他被這個人騙了十年、瞞了十年,這么多年所有的輾轉(zhuǎn)反側(cè)、痛徹心扉都像是一場笑話,天人兩隔的深情不過是他單方面的獨角戲,梁玦根本不在意。 從頭至尾不過是梁玦拋棄了他。 “傅……”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去了哪里?”傅逢朝開口,嗓音極致沉啞。 梁瑾的目光閃爍,他從沒見過這副模樣的傅逢朝——風(fēng)霜在他眼中凝結(jié)成深冰,熔漿流火翻涌其下,極力克制亟欲爆發(fā)。 梁瑾答不上來,他本能地感到心慌,不顧一切地想逃。 落在睫毛上的雪化進(jìn)他眼里,如要落淚一般。 傅逢朝看著他臉上纖毫畢現(xiàn)的神情,終按捺下心間狂浪。 不行。 不能就這么放過他,不能就這樣輕飄飄地原諒他。 他要梁玦親口說出來,真正在他面前坦白承認(rèn)自己是誰。 前方的車流逐漸動了,背后有人按下喇叭催促。 傅逢朝松開手,后退了一步。 “你要去公司去吧。” 梁瑾愈覺不安:“……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上車?!备捣瓿瘺]多少起伏的聲音道。 司機(jī)也伸頭提醒:“小梁總,車要往前開了?!?/br> 梁瑾只惴惴看著眼前的傅逢朝:“你要不要坐我的車?” “不必,我自己的車在后面,一會兒司機(jī)會開過來?!?/br> 傅逢朝看似已恢復(fù)正常,卻分外冷淡。 他再一次道:“你先上車?!?/br> 后方的車輛不斷催促,梁瑾只能拉開車門上去,視線一直跟隨還在車外的傅逢朝。 傅逢朝退去護(hù)欄邊,目送他的車慢慢開出去。 車中梁瑾回頭,凝視那逐漸遠(yuǎn)去猶在風(fēng)雪中的身影,直至再看不見。 雪還在下。 第34章 到此結(jié)束 一周后是格泰新酒店的開業(yè)慶典,當(dāng)晚有一場慶祝晚宴。 新酒店選址在城中地標(biāo)建筑、第一高樓臨都中心大廈上,占據(jù)第八十八至一百零三一共十五層視野極佳的位置,也是格泰在臨都市內(nèi)投資的規(guī)格最高的商業(yè)酒店。 這個項目之前梁瑾還未接手董事長位置時就一直在跟進(jìn),好不容易談成,年初中心大廈竣工亮燈后他們也隨之加快了推進(jìn)速度,到今日終于正式開業(yè)。 在大廈門口下車,梁瑾停步,回眸間看到了后方過來的另一輛車,撐著傘自車上下來停于雪霧中的人果然是傅逢朝。 那人自傘下抬眼,漆森眼眸靜靜望向他。 周圍媒體記者鏡頭閃爍,喧嘩不止,梁瑾卻恍覺時空凝滯、萬物皆靜,除了自己的心跳,再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傅逢朝走來,伸手向他:“梁總,恭喜?!?/br> 梁瑾醒神,抬手回握上去,下一秒他被傅逢朝用力握住,清晰感知到傅逢朝掌心間的微涼。 “……謝謝。” 傅逢朝松開手,淡道:“先進(jìn)去。” 好似他才是這場晚宴的主家。 搭乘電梯上樓,傅逢朝神色始終冷淡不愿說話,他助理便與梁瑾閑聊起來:“梁總,你們這酒店一開業(yè),之后可是臨都第一了,大家都說這是建在云上的酒店,你自己沒打算預(yù)留間房常?。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