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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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爺子有些生氣了,開過刀的傷口處隱痛,責(zé)備的話到嘴邊到底沒有說出口。他也力不從心,僵持之后只能作罷。 “暫時不想便算了,以后再說吧?!?/br> 梁瑾沒再接腔,默不作聲地繼續(xù)吃東西。 入夜以后又下了雨,梁瑾留宿在山莊里。 腦子里的雜念太多,他不出意料地又失眠了。 推開落地窗走出去,他在檐下點了支煙,抬頭看到院中樹梢間在雨中盤旋的烏鴉,聽著那刺耳叫聲,唯覺意興蕭索。 被困住的不只有在夜雨中疲憊掙扎的烏鴉,也有他。 一支煙快抽完時,梁瑾的目光落向西面另一間房,那里是梁玦從前的住處。 將煙頭捻滅在垃圾桶上,他穿回廊過去。 房門鎖著,旁邊的窗戶卻稍一使力就開了。 梁瑾撐著窗臺翻身進去,沒有開燈,借院中進來的一點微弱光亮打量四周。 家具蓋在防塵布下,從前的擺設(shè)和裝飾物都已不見,房中空曠冷清,灰塵撲面,散發(fā)著終年不見陽光的霉味。 他掀開那一層層的布,老舊家具被歲月侵蝕,什么都沒留下。抽屜是空的,柜子是空的,所有承載過梁玦過去記憶的地方都是空的,沒有留下丁點屬于梁玦的痕跡。 那個名字不能提起,過去種種皆被抹殺,像從來不曾存在過。 而他自己是罪魁禍?zhǔn)住?/br> 梁瑾頹然垂手,放棄了。 凌晨雨勢更大,梁瑾開車出去,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逛。 夜雨滂沱,城市燈火與偶然經(jīng)過的車燈交織,在這樣的冷雨夜里投射出這座夜下城市的嶙峋之貌。 梁瑾的目光沒有落點,心神也縹緲,心頭空落落的又仿佛有千頭萬緒,回過神時,他已將車開到了當(dāng)年那場車禍的發(fā)生地。 街頭闃寂無人,連路過的車都很少。 大雨不斷沖刷著路邊的喬木和下方路牌,前方路口的紅綠燈在雨中透出一點微弱幽光。 那時肇事車輛便是從那個路口開過來的,喝醉酒的司機一腳踩下油門,超速逆行而至。 那夜梁玦與傅逢朝的事被家中發(fā)現(xiàn),被勒令分手,梁玦與長輩爭吵之后離家出走。他身上什么都沒帶,想去找傅逢朝,在電話亭中一遍遍重復(fù)撥出傅逢朝的手機號,始終沒有接通。 后來他淋著雨失魂落魄走上馬路。 再之后的事在梁瑾的記憶里變得渾噩不清、不再連貫,這么多年他也一直不愿再去回想。 梁瑾看到了街邊的電話亭,是當(dāng)年的那個,重刷紅漆之后翻修一新。 臨都街頭還留有不少這樣的老式電話亭,觀賞的意義大于實際,卻在這一刻微妙牽住了他的神思。 梁瑾推門下車,冒雨走進電話亭中。拿起話筒時他有片刻遲疑,顫抖著手撥出了那個在心里藏了十年的電話號碼。 兩聲之后,電話接通。 傅逢朝的聲音如穿越時空而來:“你好,哪位?” 梁瑾怔然失語。 他沒想到時隔十年,當(dāng)年沒有打通的電話今夜竟然接通了。 半夜打進來的固話,在接起之后卻無人應(yīng)聲。 傅逢朝便也靜下聲,但沒有掛斷。 這個點對他來說不算晚,當(dāng)年沒有接到梁玦最后的電話,自那以后他便習(xí)慣了每晚在凌晨之后入睡,開著手機不再靜音,這么多年他也一直沒換過手機號,無論在國內(nèi)還是國外——哪怕明知道他的梁玦不會再打來。 心跳聲逐漸蓋過了電話亭外漫天徹地的雨聲,梁瑾壓抑著呼吸,握住話筒的手幾乎沁出汗。 有千言萬語想說,一句也說不出口。 他不敢出聲。 傅逢朝一同沉默,電話那頭的人是誰并不重要,能在十年后的今夜此刻接到這通電話,也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他在海邊碼頭自傍晚一直待到方才才回,這是這十年他第一次去看梁玦,不是不想,是他心虛。 他怪著怨恨著別人,其實他最怨恨的人是他自己,恨他當(dāng)年沒有接到梁玦的電話,恨他錯過了梁玦的最后之言。 也不過半分鐘,梁瑾只覺得再撐不下去,掛斷了電話。 汗水洇濕了掌間紋路,他無力垂下手,蜷縮在這一方灰暗里,疲憊閉眼,勉強喘氣。 第6章 看著就煩 那夜梁瑾獨自在外待到后半夜。 因為淋雨他回去重新沖了個澡,折騰到快天亮才真正睡著,也沒睡兩個小時又起來。陪他爺爺用早餐時,老爺子盯著他半晌,見他精神不濟,到底什么都沒問。 梁瑾也不解釋,他半夜開車出去的事必瞞不過他爺爺,沒必要多說。他無意說真話,也不想撒謊。 之后梁瑾連著重感冒一周,本想硬撐過去,最難熬時想起那天傅逢朝說的“也不是人人都有機會肆意揮霍糟蹋身體”,最終去了醫(yī)院。 于是順便做了個體檢。 大的問題沒有,小毛病一堆。 上了年紀的老主任翻看完他的體檢報告,語重心長叮囑他多保重身體,又給他開了好些藥。梁瑾難得地放在了心上,因為不想聽傅逢朝再用那樣的語氣說出那句話。 再見到傅逢朝,是在云琴島轉(zhuǎn)讓的標(biāo)前會議上。 現(xiàn)場人很多,位置隔得遠,梁瑾只遙遙看了傅逢朝一眼,從頭至尾與他沒有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