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剛捉jian失敗的江恕不耐煩地扯開自己的領帶,眼神陰鷙道:“你少在這里說蠢話?!?/br> 他面色陰冷,眼底仿佛壓抑著鋪天蓋地的陰云暴雨,讓人不敢直視。 牌桌上的人都靜默不敢言,牌友們不敢上前奉承這尊大佛,陪玩的小明星們也不敢上前諂媚討好。 有個小明星鼓起勇氣湊上前給江恕倒酒,不經(jīng)意間和他四目相對,不由心口一滯。 那是一雙修長雅致的鳳眼,卻又銳利如鷹隼,像是陰云翻滾下起伏的海面,氣息陰寒詭秘。 他領口崩開幾顆扣子,胸懷之偉大,幾乎躍之欲出,高定襯衫將他精煉挺拔的上身襯托得淋漓盡致,整個人就像一只等待狩獵的豹子,帶著危險又誘人的情調(diào)。 這是個成熟性感的男人,他有一張俊美出奇的臉,看得人怦然心動,但那兩片線條優(yōu)美的唇卻刻薄道:“陸展眉,你從哪里找來的庸脂俗粉,這種貨色你也看得上眼?” 一瞬間,小明星因為他刻薄至極的語氣羞憤欲死,他瞬間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像是被架在火爐上烤,整個人都要燒起來。 陸展眉笑道:“你在老婆那里受了氣,干嘛發(fā)泄到無辜的孩子身上?!?/br> 談及老婆,江恕的臉色愈發(fā)陰沉。 最近江恕發(fā)現(xiàn)他老婆裴律很不對勁,男人或許總是對老婆出軌這種事極為敏感,察覺到的一些蛛絲馬跡更是讓他的大腦發(fā)出尖銳的警報。 若是放三年以前,江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自己會變成疑神疑鬼的“窩囊丈夫”,整天懷疑自己被戴賽博綠帽。 沖動之下,江恕跟蹤裴律來到巴別塔,想驗證自己的猜測。 他壓抑著從胸骨溢出的怒火,推開大門,卻發(fā)現(xiàn)裴律只是在和一群大腹便便的投資商討論新電影的籌備,他當場傻眼。 眼看裴律臉色逐漸難看,江恕趕忙找借口解釋,好容易才糊弄過去,沒讓夫妻之間產(chǎn)生隔閡。 錯怪老婆的江恕又氣又愧,想到表弟陸展眉在樓下打牌,便來這里歇歇氣。但潛意識里,他并沒有完全消除自己的猜疑。 陸展眉搖搖頭,他讓一個小明星頂自己的位,起身坐到江恕身邊,笑眼盈盈道:“男人永遠不要因為愛情結(jié)婚。你看看我,我從不問我老婆每天晚上在哪里過夜,她也從來不問我,這樣快活的日子不好嗎?” 旁邊的侍者奉上一個鎏金盆,陸展眉將纖長的手指浸在盛滿玫瑰花露的鎏金盆中清洗,譏笑道:“所以,你就是活該?!?/br> 對于表弟的挖苦,江恕啞口無言,見陸展眉細心地保養(yǎng)手指,他問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陸展眉乜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我叫了一個小明星來當荷官,是個大美人哦。我會讓他親吻我的手指,得給他留個好印象才行?!?/br> 江恕面無表情:“是個人妻?” 陸展眉呵呵地笑出聲:“不是人妻,不過他有男朋友。但你是了解我的,我最喜歡別人的男朋友和丈夫了?!?/br> 對于表弟這個陰損的愛好,江恕并沒有予以貶低或不屑,因為他自己也半斤八兩。 混亂是進步的階梯,江恕的祖父是上世紀第一批來港城的投機者,經(jīng)過幾十年的打拼,他的產(chǎn)業(yè)涉及房地產(chǎn)、能源和金融等多個領域,成為一手遮天的寡頭大佬,其經(jīng)歷完全可以譜寫一本男人的圣經(jīng)。 由于祖上的努力,江恕出生就是在羅馬,而不是騾馬。 正所謂:婆羅門中門,人上人上人。 在這樣錦衣玉食的生活下長大,江恕不出意外地被身邊的長輩們慣成個囂張跋扈,刻薄寡恩的性子,雖然表面上還能裝出個彬彬有禮的紳士模樣,但骨子里卻高高在上,目下無塵。 長大后,江恕又順利成章地發(fā)掘出兩個小愛好,一個是賺錢,一個是做海王。 因為財貌雙全,江恕成為一位知名海王,是全港城的男性公敵。 雖然江恕自身才華不俗,接手祖父的生意后,奮三世之余烈,讓家族產(chǎn)業(yè)更上一層樓,但他和陸展眉還是被稱為港城的“人中之屑”,美貌與放蕩齊名。 和他倆一比,波塞冬都算是旱鴨子。 對于自己在外的名聲,江恕絲毫不在意,名聲在外,有好有壞;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變態(tài)?!?】 你說我是變態(tài)? 江?。喊?,所以呢? 這人屑到令人發(fā)指的程度。 直到三年前,江恕和一位良年婦男結(jié)婚,從此金盆洗手,上岸從良。聽說他結(jié)婚的那一天,港城的男性都喜極而泣,這個禍害終于結(jié)婚了。 同江恕結(jié)婚的良家婦男就是裴律,如今電影屆知名新人導演。 兩人相識前,裴律還是個證劵公司的金融搬磚人,剛從英國留學回來,過著朝九晚九的社畜生活。 裴律那個時候是不喜歡男人的,并且義正詞嚴地表明自己是個直男,絕對不會搞基。 追求多時不成的江恕險些成為法外狂徒,就當他的道德問題險些從小三層面上升到張三層面時,表弟陸展眉主動給他出了一整套主意,成功讓他抱得美人歸。 為了追求裴律,江恕甚至去水木大學旁聽過《紅樓夢》的精講選修課,就因為裴律是《紅樓夢》的資深書迷。 《紅樓夢》里有一句讓江恕這輩子都胃痛的名句:“嘆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縱然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