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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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鏡衡聞著栗清圓身上的花露水味,務(wù)實極了。他怎么也沒想到,今晚會有這么一出。 她為了這兩顆寶石,能那么直截了當?shù)亟o他打電話。窮盡心機的人不得不嘆服,所以他說的懸賞,絕不是敷衍她的,別說原價,就是十倍他也心甘情愿。再沒什么,比她活錚錚地在他面前更值得的了。 “我知道找不著了,但是還是得找。 我不找,你不會消氣的。我知道。” “圓圓,今天在醫(yī)院你和南遠生老婆斗智斗勇的樣子,我太喜歡了?!?/br> “我當時在想,這都是什么事啊,把個女文人也逼得陰陽怪氣起來了??墒俏疫€是很自私,很享受,我享受你為了我跟別人夾槍帶棒的,對,我就是這么沒出息,我甘愿由女人護著?!?/br> 栗清圓覺得臉上有什么蚊蟲咬到了,癢癢的。她奪回自己的手,不用細看也知道指縫里都是臭爛泥,沒東西擦,只能在草上蹭了蹭。 再嫌棄不過的口吻,“少自我感動,我說過,我是看不慣南家那樣溺愛孩子,那么大的兒子了,還是非不分地袒護。人是過來了,卻沒半分誠意,說話做事總想著權(quán)與利來鉗制別人,都把別人當個傻的。這種人往往才是最傻的。” 馮鏡衡受教一般地點頭?!八允⑾∵@事,我第一時間拿出態(tài)度來。我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你。我知道,我不把態(tài)度擺正了,你又得記我一筆?!?/br> 栗清圓不接話。既然他沒掉下去,那么,她也沒責任了。 轉(zhuǎn)身要上坡的時候,身后的人拽住她的手,順著她的力道,站起身來。 借些月光,馮鏡衡來端詳栗清圓,“氣消了點么?我知道你上周和羅漢松去出差了,我也去了趟新加坡?;貋?,我始終沒敢給你發(fā)信息,怕你煩,也真的想等你好好想過的結(jié)果。但是實在話,我怕發(fā)過去,顯示你老早拉黑我了?!?/br> “圓圓,我們換種方式好不好。你怎么著我都行,就是別這么互相躺尸,我受不了。” “你哪怕單方面分手,我給你盡忠。撒氣摔東西再隨傳隨到都行,我們換種方式來往。像今天這樣,你不開心就給我來電話,起碼讓我知道,哦,你并沒有刪除我,好不好?” 栗清圓撇開馮鏡衡的手,也對他說得冠冕堂皇的話質(zhì)證起來,“單方面分手的意思是什么?我和你無關(guān)了,所以我可以和別的男人來往了,是不是?” “你說呢?”有人即刻圖窮匕見。 “我說是,不然算哪門子單方面?!?/br> 狡詐的人也有無語的時候,酒勁上頭,忘記自己一手的泥,去扶自己的太陽xue,妥協(xié)口吻卻也原則不能破的樣子,“那你都掉頭和別的男人了,我還圖你什么呢?” “誰知道呢,有些人的情緒索取就是這么模棱兩可且便宜?!?/br> “有些人是有些人,我和你是我和你。而且我肯定,這世上所有人都爛了,包括我,你栗清圓都不會!” “嗯,包括你,你還和我說什么?” “我要說么,還不是你不信我!你信我么,栗清圓!” 被無端點名的人,一時失語般地愣了神。 草地上,包里的手機唱了好一陣了。 是向項打來的,栗清圓回撥過去的時候,家里一面關(guān)心圓圓的安全,一面也問了找到?jīng)]。 栗清圓不無失落地說了聲,沒找到。 向項在那頭說著什么,栗清圓也不辯解的樣子,只耷拉著腦袋,那頭再批評了句的樣子,她才點頭認下,“嗯,都怪我,珠寶的宿命就該待在保險箱里?!?/br> 邊上的馮鏡衡大抵猜到向項責怪女兒什么了,一時情急,他干脆接過栗清圓的手機,替她攬責來。沒等他說出原委,向項那頭也連著他一起批評了,原來他們老兩口都以為兩個人鬧矛盾,圓圓便任性地要把東西還回去,結(jié)果半路出了岔子。向項那頭更是拿老話來說教,財不外露都是有道理的,還有,兩個人沒有安生過日子的決心,那么總有不安生等著你們,瞧著吧! 大晚上的,丟了這么貴重的東西,兩頭都不順心。向項訓斥了一通,馮鏡衡一言不發(fā)。最后,卻是栗朝安出面拿和的。 他在那頭接過電話,嘴上嫌三嫌四的,然而,真正次次菩薩心的,唯獨他一個。他囑咐馮鏡衡,“行了,找不到對你倆都是個教訓。這么晚了,你先把圓圓送回來。她一個人再灰心地開車子,我不放心?!?/br> 掛了這通電話,馮鏡衡捏著手機,沉默良久。 栗清圓要拿回自己的手機,身高的人把手機舉得高高的,仿佛里頭有他的免死金牌還是一道圣旨,“你爸說的,要我送你回去?!?/br> “圓圓,我必須聽他的?!?/br> 第75章 ◎驚嘆號,人參果與參茸酒◎ 栗清圓穿一條最寬松的黑白格紋棉綢褲,等她從草坡上爬上來,借著路燈看清身上,用小時候經(jīng)常挨向女士念叨的那句話,身上已經(jīng)臟得沒有布眼了。 緊隨其后的人,更是一塌糊涂。 馮鏡衡兩只手帶兩只腳,全是泥,黢黑得程度。 老宋剛才就沒敢下車,眼下,從后備箱里拿了水和備用的毛巾,遞給馮鏡衡的時候,他也只是給了個眼色,示意老宋給栗清圓。 栗清圓確實需要洗洗手,不然她手不敢去碰車門。 馮鏡衡過來給她旋瓶蓋,再幫她手動作水龍頭,栗清圓沒等他倒出多少呢,即刻喊停,只囫圇地把手打濕了,再拿毛巾使勁蹭。倒水的人,等著,“再來點?” “行了,這么貴的礦泉水,我寧愿臟回家?!?/br> 馮鏡衡笑她,“那證明你沒那么愛干凈。” 有人隨他怎么說,不去和他拉扯。勉強擦干凈的手,指甲蓋里全是黑的,栗清圓攤著手心,管他要手機。 馮鏡衡這身上就是把車里一箱水都倒出來洗也弄不干凈,他索性從善如流,瓶中的水倒進嘴里喝給她看,總不浪費了吧。 他沒還手機的意思,而是說正經(jīng)眼前的,“去我那里洗一下,我送你回去?!?/br> “不必了。手機還我。” “我說我送你,你爸也這么交代的。你非得陷我不仁不義是吧?!?/br> 栗清圓冷蔑出聲。 對面人不買賬,繼續(xù)大放厥詞,“我偏要去,我必須去,我不去,沒準你父母都把我忘了呢?!?/br> “馮鏡衡,你少胡攪蠻纏!” “嗯,這是你今天第一回 喊我的名字?!?/br> “你有病就趕緊去治!” “我的病只有你能治?!?/br> 栗清圓氣得一鼻子汗,她干脆手機也不要了,轉(zhuǎn)身就要上車去。一手泥的人抓著毛巾再去握她的胳膊,這大晚上的,他并沒有多少閑心跟她耗,“行了,不去我那,滿意了吧。你也總得叫我把這身上弄干凈了,這里我還得交代給物業(yè),不封鎖清場,人多口雜,更找不到了?!?/br> 栗清圓這才將信將疑地看他一眼,馮鏡衡闔闔眼,算是佐證他的說辭。 于是,馮鏡衡就這么赤著腳拎著鞋地去到里仁路正門門禁處,保安隊長給馮先生拖了根水管子來,某人一面洗腳一面把他要求的事交代了下去。 總之,馮先生的訴求是,不惜一切代價,那處草坡和池塘我要底朝天的干凈,再有,以他們公館官方號替他懸賞,記住,我懸賞等于我不愿意追究。懸賞期一過,那么我就不是這個說法了,到時候我就是法律手段拿回我自己的東西。 保安隊長連連點頭,說連夜通知他們譚經(jīng)理。 沖洗干凈的馮鏡衡,接過水管子,朝不遠處等候的人吆喝一聲,喊她過來。 栗清圓不大響應(yīng)。捏住水管喉的人,有一說一,“你不洗一下?你真要熬到家,到時候你那方向盤還能聞么?” 被戳中死xue的人,這才冷不丁地走了過來。栗清圓人都彎下身,手都遞過去了,捏住管喉的人,一時沒松手放水的樣子,她抬頭來,看一眼,馮鏡衡這才笑出聲,隨即拇指與食指松掉,嘩嘩的流水淌出來,沖刷著這雙固執(zhí)的手。 歸還水管的時候,馮鏡衡指指栗清圓的車牌,招呼保安隊長,“這張車牌號記到我名下,給她做業(yè)主出行的權(quán)利。” 栗清圓當著公館人員的面,駁有人的顏面,“不用了,我非商業(yè)時間并不會多來?!?/br> 馮鏡衡給她駁回頭,“誰知道呢,誰知道你還有沒有別的丟了再來找?!?/br> 洗干凈的兩個人好像都拾回頭最初的神清氣爽乃至戰(zhàn)斗力,栗清圓往自己車上去,她嚴陣地撇清,“我沒那么多貴重物品拿來丟!” 馮鏡衡被她氣得不輕,但是就是不肯收回成命,“記上?!?/br> 他答應(yīng)她老頭送她回家,卻沒有去親自押她的車,而是回到自己車上穿回鞋襪。只叫老宋跟著她就好。 她手機還在他這里。而回去的路上,馮鏡衡這才發(fā)現(xiàn),有人的進步幾乎神速。她已經(jīng)不需要依靠導航,能輕車熟路上下高架了。 “還真是個學什么像什么的腦袋瓜子啊?!焙笞系娜瞬唤饋?。 老宋附和馮鏡衡,“她其實挺膽大的?!?/br> “上路用得著多少膽,她從前是因為一些事困住了,家里也嬌慣?!?/br> 老宋聽著笑一聲,不無說教的口吻,“人家家里嬌慣,你還處處和人家對著干的臭脾氣?!?/br> “嗯。”馮鏡衡應(yīng)一聲,坐在車里,目光一直鎖在前面路況里的車上,“她不是個全吃軟那一套的人。她要的是,你吵得過她但是又能為了她始終不盡全力的那種?!?/br> 說罷,馮鏡衡要老宋減點速。 “干嘛?” “你減?!?/br> 果然,前面的車,不多時也稍稍減速了下來。 馮鏡衡握著手機,不禁笑出了聲。 車子抵達文墀路,沒等兩輛車里的人前后下來,守在大門口的栗朝安先走下臺階來接女兒了。 馮鏡衡率先從自己車里下來,他規(guī)矩正經(jīng)地喊了聲栗老師。 于是,栗朝安在鐵門外就把馮鏡衡數(shù)落了個透,頭一件就是,“我要你送她回來,結(jié)果,你喝得這一身酒氣,這么送回來的???” 馮鏡衡聲明,這段時間確實應(yīng)酬多了點,這個項目結(jié)束,會清閑些。也要栗老師放心,“我和我司機,四只眼睛盯著的。” 栗清圓借著爸爸在,這才從馮鏡衡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機。隨即,便要往院子里去。 門口被審問的人,慢怠出聲,“主要是圓圓她也不肯我上她的車啊?!苯Y(jié)實告了她一狀。 有人越說越起勁,“她買這車也沒告訴我。到底,她只有用老師的錢,天經(jīng)地義。” 栗朝安不知道怎么聽的,還是大晚上的,他并沒有多少為難人的心神。只說他也沒給多少,“圓圓自己也出了一半呢?!?/br> 馮鏡衡這個social大王他當真聊上了,“哦,我知道她的,攢錢不老少,就是舍不得拿出來花罷了。” 栗朝安擺出一副門清的樣子,“她能攢幾個錢。她mama好歹還算算賬的,圓圓是連賬都不算的。凡事憑心意,今天給你買個這個很好的,明天給你買個那個很便宜的。娘倆,一個是精打細算著上大當,一個是糊里糊涂當當不一樣。最后都是一個命?!?/br> “嗯?”門口臺級下的人,洗耳恭聽。 栗老師好像很享受這樣有人傾聽的機會,也不賣關(guān)子,“韭菜的命?!?/br> 不等馮鏡衡笑出聲,栗老師槽點點滿,繼續(xù)說圓圓,“你知道她的退休計劃么?” 馮鏡衡這下很正色地搖搖頭,當真不知道。一點沒聽她說過。 “五百萬,”栗朝安沒等圓圓折回來喊住他,已經(jīng)全禿嚕出來了,“她上學那會兒說攢到她人生第一個五百萬,她就退休了。照這個入不敷出的計劃下去,不出意外,她應(yīng)該還是隨著大部隊一齊榮休吧?!?/br> 馮鏡衡聽著這些新鮮詞,一時間,幾日的身心俱疲都煙消云散了。 而不遠處的栗清圓,陷于風波里,她來不及化解,便有點自暴自棄的嘴臉,同爸爸辯,“不會的,我想我一定四十歲前能退休的。上學那會兒總有點赤手空拳的硬理想,現(xiàn)在我認清現(xiàn)實了,我攢不到,我還有我媽還有我小舅,嗯,二代目的感覺真不錯?!?/br> 喝了酒的栗朝安,面上有種鮮少的慈祥,揶揄圓圓,“沒出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