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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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鏡衡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回復手機消息的樣子,一心二用,同她說話,卻不是幫她參謀,而是很明顯的答案,“你的訴求壓根不是搬出去。” “你怎么知道?” “這兩個壓根不是一個賽道的競品。很明顯,搬出去是用來嚇唬你爸的。你這種四肢不勤的人,也舍不得搬出去。” 栗清圓面露洋相的笑,“你才四肢不勤。” 馮鏡衡再道:“我也不支持你搬出去。” “為什么???” “影響邦交和諧。人不患寡而患不均,這是人性永遠不變的博弈?!瘪T鏡衡要給舍費爾打個電話,那頭的一筆報價,馮鏡衡并不滿意。他起身要去她房里打,最后很認真地聊一個設想,“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直住在這里,直至你出嫁?!?/br> 栗清圓被他說得懵懵的,她嘴里喃喃,你怎么口吻比我爸更像爹……地啊。 馮鏡衡沒聽見,已經(jīng)與舍費爾通上話了。這個很愛思與辯的人,又和他的頭目代理商吵吵起來了,德文夾雜著英文,馮鏡衡沖舍費爾吆喝,老伙計,這種沒有賺頭的熱鬧仗,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不保證我不罵人啊。 栗朝安回來的時候,馮鏡衡的一通電話還沒講完。 玄關柜上用花瓶水養(yǎng)著十來支鮮艷的紅玫瑰,屋里另一張邊柜上養(yǎng)著的是圓圓前天晚上帶回來的鈴蘭與繡球花。 談個戀愛,能去開花店了。 父女倆照面,圓圓很是乖覺地喊了聲爸爸。 栗朝安也一副健忘的樣子,只問桌上那些是馮鏡衡擺的? 買的熟食不但裝盤了,還用防蚊蠅的罩子罩著。栗清圓并不想朝爸爸撒謊,也沒必要,坦言是她弄的,“他哪里會這些。買了,袋口扎得牢牢的,甚至都不知道敞開來?!?/br> 栗朝安不無灰心的樣子,怪圓圓,“那怎么好。一樣事情不會做?!?/br> 圓圓實事求是,“mama也一樣不會。” 栗朝安哼一聲,“我教你和好人比,你非得找個差生對齊?!?/br> “我要告訴mama,你說她差生?!?/br> 栗朝安就此打住了。洗手來預備下廚再炒兩個菜,說到某個差生,栗朝安要圓圓給向項打個電話,“問她那個手腕好點了沒?” 馮鏡衡打完電話出來,正好聽到這一句,忙問師母手腕怎么了。 栗清圓昨晚疏于留心,并不知道父母的一些異樣,說話間就撥通了mama的視頻通話。 問起了向項的手腕。 向項道,昨晚你爸爸幫我揉了下,今朝起來就好多了。膏藥還貼著呢。 馮鏡衡試著加入了她們母女的會話,栗清圓甚至都不必親自跟mama解釋緣故,某人自己全和師母和盤托出了。 向項在那頭尤為欣賞地點頭,她對于投脾氣的人就是這么偏愛,恨不得扯著嗓門的聲音,說這世上多幾個他們這樣的人,就少幾個長著嘴全是擺設的啞巴。 馮鏡衡機敏地并不接話。只作關懷師母的傷。再試著問,老師今晚請客呢,要不要他派船去接師母? 栗朝安炒出一盤新鮮鍋氣的尖椒炒rou,往桌上端,聽到會話里的這一句,不免往他們那里投一眼。 聽到向項來一句:“他請的東西配不上你這么大的陣仗的。我不用問也知道?!?/br> 栗朝安擱下手里的rou,冷哼一句,畫外音地問:“我請什么,你倒是說說看?!?/br> 馮鏡衡即刻起身來,把手機交給了問話的人。栗朝安并沒有推辭,當真接過來,也聽到向項羅列出他買的熟食,再掂幾個菜出來,質(zhì)問,她說得對不對? 這么多年了,栗朝安是怎么個實用主義者,她還不知道。 栗朝安輕蔑一句,“過日子不就這樣。我每天忙完下班,再有時間折騰幾個菜出來把你們娘倆喂飽,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br> 向項這一回并沒有反駁,“我知道呀。我從來沒說過你的菜不好吃啊。” 栗朝安再醫(yī)生口吻地過問她的手腕,向項也有問有答的配合,說沒什么事了。 她昨晚喊腰椎不舒服的,栗朝安叮囑她抓緊去拍個片子看看。不行,他來幫她安排。 向項聲稱沒什么事,也取笑栗老師,你這么公然地走后門很少見啊。 邊上的栗清圓聽到這,后知后覺地明白了點什么。她不作聲地與馮鏡衡匯視了眼,兩個人心領會神,栗清圓也瞬間明白了他剛才在房里說的那句:我沒說我們。 晚上這一頓家常便飯足以排到馮鏡衡人間煙火檔吃席的前三名。 他說他小時候在他爺爺奶奶那里吃得氛圍跟今天差不多。連孛薺炒出來的夾生都一模一樣。 沒什么講究排場,沒什么賓主之分,喝的酒也是最簡單的洋河酒,里頭泡了根人參。栗老師的話更是且糙且潦草,說是本家的一個侄子送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沒準是個參沒準是個棒槌,誰知道呢。 馮鏡衡笑了笑,一面把栗老師分的這杯酒一飲而盡,一面痛快地應栗老師這句話,“我明天就送個管保真的給您,泡著,下次我過來喝。” 栗朝安有人陪著喝酒,也不再幾杯小酌的自覺了,大概人人都需要個搭子。栗清圓凡事愛拉著孔穎作搭,孔穎買什么為了湊滿減也愛慫恿清圓來一單。搭子的樂趣,今天也體現(xiàn)在栗老師這,他一面啜酒一面乜一眼馮鏡衡,“我跟你說,只是告訴你它不保真,我可沒別的意思啊。” 某人:“對啊,我知道啊。它保不保真,不影響我送你個真的。泡著,到時候,你不就明白真?zhèn)蔚膮^(qū)別了么?!?/br> 栗朝安不禁投一眼這小子,心上嘟囔,你這哪是送人參給我啊,你在這點我呢。 圓圓在邊上餓鬼放學上桌吃飯的樣子。她被綠豆涼粉里的辣椒給嗆著了,身邊沒飲料,馮鏡衡當著她老頭的面給她拍背也逗她玩,問她要不要喝杯人參酒順順。 栗清圓打他一膀子,起身去倒水喝。 回來的時候,問他們喝酒吃菜后還吃不吃飯?;蛘呦旅娉?,她有點想吃最普通的豬油湯面了。 栗朝安隨他們。吃面便吃面罷。 飯后,馮鏡衡與栗朝安聊起了他家里的生意領域。說到游輪上頭,便提了一嘴,他有相熟的經(jīng)紀,或許老師和師母有哪里想去的,他來安排。 栗朝安飯后拿普洱刮消滯,面上不置可否。馮鏡衡便也適時沉默。 兩個男人坐在客廳里,即便社交大拿也有抓瞎的時候,就在馮鏡衡都快把一個桔子剝吃完了,他都預備起身去幫栗清圓洗碗了。 栗朝安卻開腔了,“你知道她mama為什么把飯店開到重熙島上去嗎?” “嗯?” “圓圓外婆是島上的。當初向家一到暑假就去島上避暑,而我暈船,那時候上島沒有這么正規(guī)的船渡交通。我去看她一趟都很沒出息得吐一趟?!蹦晟俚南蝽楎滖姘响璧靡?,她和栗朝安在一條小船上,吵起架來,真的把他從船上推到水里去過。 栗向二人正式離婚后,向項就搬回了島上住,也把她mama原先丟置的生意重新盤活了。 馮鏡衡聽著,接話道:“暈船這東西有什么大不了,多坐坐多去去,也就克服了。” 今晚大概栗老師的人參假酒喝多了,他跟馮鏡衡說的不是一件事,“我打算退休后就把這里的房子賣了,搬到島上去住……” “這樣,我就離她近一點?!?/br> 馮鏡衡聽后,為之靜默了許久。為栗老師的醉話,為男人的隱而不發(fā)。 栗清圓洗碗收拾完畢,接馮鏡衡的車子也來了。他把他的車鑰匙依舊交給她,總歸,她現(xiàn)在城市里開開他還是放心的。 客人起身來與栗老師告辭。 沒走兩步,馮鏡衡回頭來,很正式地酌商口吻,他問栗老師與師母這個雙休天對圓圓有什么安排,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接她過去過個周末。以及,圓圓不會搬出去的,她即便將來出嫁了,也不會就徹底搬出栗家。這里永遠是她長起來的地方。 “老師,您信我,這里您不能賣。師母與圓圓包括圓圓的小舅都不會同意的,您將來想去島上住,我來安排,房子歸我,我借給您住?!?/br> 栗清圓陪馮鏡衡出來的時候,才聽了個大概,聽到了爸爸這些年都沒有朝外人道的心聲。 她心里酸酸的,好像她是女兒,也難聽到爸爸的真心話。 馮鏡衡來給她抹臉頰上的淚,寬慰她一句,“男人都這樣。至親反而至疏,他反而越不肯低頭?!?/br> “馮鏡衡,你聽他們今天說話,是不是怪怪的,我沒有多心吧!” 他敲她腦門,算一記提醒?!坝賱t不達。創(chuàng)造機會制造機會,這叫天時地利,至于最后的人和,各安天命吧??傊?,能用錢辦到的事都不是事,把心放回肚子里去?!?/br> 他再問她他們自己的事,他剛剛已經(jīng)替她開口了,告訴她父母她的選擇與讓步,也是他的。他真的不貪心,偶爾周末能屬于他,已經(jīng)很夠了。 栗清圓撇撇嘴,拆穿商人的話術,“社畜的周末明明才是最寶貴的。” 隔著院墻,鄰居這回看到了圓圓身邊的男人,站在大門的臺級上吆喝一句,問圓圓是不是對象啊。 栗清圓硬著頭皮應了聲。 隔壁嬢嬢知道圓圓先前那個分掉了,這個男人又頻繁上門的樣子,但是基本車進車出,街坊都打聽著呢。眼下,說是要來栗家借個鏟鍬,實則八卦旁聽。 栗清圓扽扽馮鏡衡袖子,催他快走吧,快去上車子。 某人并不依,甚至出來打發(fā)老宋去外面小區(qū)門口等他。 嬢嬢過來,正好與圓圓這個新男友迎面碰了個正著。乖乖,真是一山還比一山高。嬢嬢也算識過很多人的了,說媒也沒少,栗老師家的圓圓,街坊四鄰都知道。擱過去,女方家門檻要被踏平的那種有人求的,只可惜圓圓是他們這里有名的高材生,mama又精明能干,不是一般家庭配得上的。聽說原先那個醫(yī)生男朋友黃了,這也沒多久,又重談了個。看模樣個頭便知道不簡單。真是應了那句話,一家女百家求。 說到底,還是他們這巷子里頂呱呱的圓圓優(yōu)秀。到哪,都有那帶眼睛的。 嬢嬢一面夸圓圓,一面仰著頭張望這個體面的男人。 男人絲毫沒怯更不覺得被人這么看著少塊rou,反過來和人家嬢嬢客套幾句,說圓圓與栗老師這進進出出的,還仰仗阿姨這些街坊多照應了。 嬢嬢一聽這樣的話受用得很。心下即刻覺得還是這個男朋友好,會說話,人還謙卑。 兩廂客套了幾句,嬢嬢再奉承小馮,因為看外面停得車子就曉得是氣派人家的,將來和我們圓圓結(jié)婚,我們這些街坊一定都要請的呀。 小馮一副不在話下的篤定,當然,這條巷子里的街坊通通請到。 栗清圓在邊上沖嬢嬢打岔道:“他今天陪我爸多喝了兩杯。那個,他還有事,要走了。嬢嬢,鏟鍬在那你自己拿,我送他,啊。” “噯噯,你們忙。” 直到栗清圓把馮鏡衡牽馬般地拉出好老遠去,某人笑得不行,怪她,“慌什么,又不是偷的,你老遮遮掩掩的干嘛!” “不是偷的,也沒必要拿喇叭喊,好吧?!?/br> 馮鏡衡噯一聲,“我就是這么想的。過了今晚,你的街坊四鄰就都知道你的男朋友姓馮了。你爸也徹底賴不掉了。” 栗清圓氣得頭疼。怪他們倆喝的什么假酒。 說到酒,馮鏡衡想起來了,即刻給他相熟的朋友發(fā)消息,要對方幫忙買一參一茸。 栗清圓對他這種想到就要做到的性情瘋已經(jīng)完全適應了。只叮囑他,別買太貴的,泡那酒里值當么。 馮鏡衡很客觀地來道:“買給你的家人,永遠值當。” “無事獻殷勤……” 馮鏡衡來捏她下巴,“你再說一遍!” 酒氣陣陣的人,當真攫著她一般的力道,“我是獻殷勤,嗯?” 栗清圓抿了抿嘴,馮鏡衡略微不快地松了手,冷冷叫她回去吧,他走了。 沒走幾步,前頭的人回頭來,落后的栗清圓也幾乎同時開口,“那我不去了!” 馮鏡衡單手落袋,只冷冷問她,“什么?” 栗清圓走過來,不輕不重打他一拳,說他不會改的,晚上吃飯前她的那些話全白說了,他就是一生氣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