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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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這天,栗清圓終究沒有去看得成房子。 她臨時被師兄捉去了救場。 外賓研學的交流活動,臨時缺一個耳語同傳。栗清圓八爪魚般地忙了一個下午,她給馮鏡衡去了條短信,沒得到回復,干脆給他打電話了。 接通的那一刻,栗清圓聽對面悄然得很,對方啞啞地應了聲。 栗清圓問他在哪里。 馮鏡衡:“在睡覺。” 好吧,夜里忙得跟打了雞血似的,結(jié)果白天睡到了快入夜了。 她攢好一天的腹稿也沒有告訴他的沖動了,“嗯,那你睡吧。” “你在哪里?” “在忙?!笨谖锹犉饋聿淮箝_心。 馮鏡衡懶懶笑一聲,“在忙著給我打電話?” “掛了?!?/br> “我起來了,給我地址,去接你?!?/br> 難得,栗清圓嗯一聲表示受用,“正好我有話跟你說。” 市博物館的門口,殘陽如血。栗清圓一身瀟灑的灰色落肩通勤西裝配白色闊腿褲,人瘦削,穿這類的通勤裝,襯得松弛卻堅韌有力。 這股韌力,是屬于她自己的。不依附不攀比。 她手里還拿著她工作的耳機設備,走過來,說話前習慣地端詳對方,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今天的某人過于的緘默。 這種等著她開場白的靜謐,栗清圓一時有點不自在。 她再看一眼馮鏡衡,合理質(zhì)疑,“你怎么了?” 里頭冷氣過分得足,栗清圓才出來一會兒,就招惹出汗。馮鏡衡伸手來,曲指給她刮刮鼻梁上的汗珠子。栗清圓沒有讓,也正因為如此,感受到了他手心異常的燙。 這才捉下他的手,試探了下,再踮腳尖去試他額溫,“喂,你怎么了,你在發(fā)燒哎?!” 幾乎下意識地,馮鏡衡一把攬住貼近的人,他俯首來貼她頸項處,無關(guān)任何欲望,他只想借她的肩膀靠一靠,“是,栗清圓,我是個凡人,我也會生病的?!?/br> 人來人往處,這樣的相擁過于扎眼,也過于暴露。 栗清圓來不及聽他說什么,只要摘開他扣住她腰的手,后頭羅漢松正好在喊清圓?!澳阆人砷_,我得把設備還給師兄呢?!?/br> “來前說有話跟我說,什么?”即便發(fā)著燒,有人也記性不減的樣子。 栗清圓摘不掉某人的手,也只能順著他了。她也確實攢一天了,分享欲般地告訴他,“早上我裝頭疼騙過向女士沒去看房子,但是也睡晚了,我爸都回來了,我還沒起。他一眼就看到了茶幾上的煙灰缸……” “嗯,然后呢?” “然后就問我誰來過?” “……”馮鏡衡頂著高燒,兩眼當真灼灼地看著明明搞語言輸出的人,卻總是一副不擅言辭的笨拙樣。 栗清圓終究一口氣說完了,“我爸之前就看出來了,我也瞞不過他的,他知道我不會輕易領(lǐng)人上門,那個該死的人還堂而皇之地抽了我爸的煙。” 栗朝安得知圓圓的交往對象是馮鏡衡的時候,訝然啞口了好久,頭一句話卻不是他自己的印象或者聲音,而是,“你媽知道了么?” 圓圓搖頭。 栗朝安:“那我繼續(xù)裝不知道吧。這事她必須是第一個知情人,否則,再好的印象也得對半砍下去。” “爸爸,你覺得mama會對馮鏡衡有好印象嗎?” “應該還不錯。你媽這個人,你還不了解她么,好看可以當飯吃的。” 第44章 ◎星星之火◎ 羅漢松見到馮鏡衡來接清圓,調(diào)侃了幾句,順便問馮有沒有空,晚上組局喝一杯? 馮鏡衡想都沒想地答應了,說他做東。 栗清圓聽了,卻朝師兄抱歉了,“下回吧,好不好,他今天身體不舒服?!?/br> 羅漢松難得約上這樣的二代目,才想著晚上趁著會面聯(lián)絡聯(lián)絡,拓展拓展業(yè)務圈的。豈料一向不參與這些社交辭令的清圓卻站出來“拆伙”了。手里設備還給師兄的時候,羅漢松不大樂意呢,“什么啊,想要二人世界,不帶這樣的啊?!?/br> “真的,他發(fā)著燒呢。很燙?!?/br> 師兄笑,“這才多久啊,就這么向著他了?!?/br> 栗清圓:“你生病了我也會向著你的?!?/br> 師兄不依不饒,“欠我一頓啊?!?/br> 栗清圓卻調(diào)侃回來了,“我?guī)湍阊a天窗,我還欠你一頓,你聽聽這像話么!” 羅漢松直喊著不得了,我們的高嶺之花也學會凡間把戲了。 栗清圓微微紅著臉,與師兄他們暫別了。 走過來,不聲不響地拽了拽馮鏡衡的衫袖,示意他走吧。后者翻手來握住她,guntang的手心,“不請你師兄他們了?” “不請了。你吃退燒藥了么?” 馮鏡衡思維混沌著,只聽到她說話,再本能地答復她,“還沒。” 栗清圓便拖著他去取車子,然后找最近的藥店。 她開的車子,依舊是不嫻熟,然而剛需的需求會制勝一切不安的思量,這也是她上學那會兒寫論文趕死線的魅力。再怎么拖,再怎么憋不出來,她總能在死線那一刻交差完稿。 栗清圓找到一家藥店,進去買了退燒藥,也跟老板借了耳溫槍出來,給副駕上的人量溫度,直逼四十度的高燒。 奔忙的人嚇了一跳,“去醫(yī)院吧!” 馮鏡衡吞下一口退燒藥,灌了兩口水,卻搖搖頭,“不要緊的?!?/br> “什么不要緊,這么高的燒,會出問題的。” 馮鏡衡笑著催她去還耳溫槍,保證自己,“我身體好得很,上回高熱還是上學那會兒你信嗎?” “這沒什么可值得炫耀的,你就是上回還是三歲,也不影響你眼前這么嚴重!”栗清圓一時抱怨的情緒全寫在臉上,走回藥店門口了,又扭臉回來問他里仁路那里有沒有體溫計,想也沒有,她折回店里,一時這種耳溫槍的沒貨了,栗清圓便買了支最原始的水銀溫度計。 車子重新上路,馮鏡衡再次安慰她,“吃過藥發(fā)了汗就會好點的?!?/br> 栗清圓不理會他,專心開車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指使他,“你多喝水啊。” 馮鏡衡放低了些副駕的座椅,還有精力同她說笑,“這不是我們渣男的臺詞嗎?”說著,擰開了礦泉水瓶,順她心意地灌起來。 仿佛這樣還不令她滿意。栗清圓再問他,“你今天吃了沒,小便呢,六個小時內(nèi)你……” 雖然這是些常識,這個檔口甚至只是醫(yī)學范疇的詢問,然而栗清圓對著他,依舊有點放不開的拘謹,拘謹著偏頭看一眼身邊一言不發(fā)的人。前頭有禮讓行人的人行道,帶抓拍探頭的,馮鏡衡忽地躍起身來,幫她扶一把方向盤,才聲音不高地提醒她剎車。 車子停下來,一對祖孫穿行過馬路,爺爺給孫兒買了個甜筒冰淇淋,孩子舔著上頭,然而蛋筒皮的下面也在漏,孩子來不及應對,賴在馬路中間,車子一徑停了好幾輛在等。爺爺直朝車子里頭的他們歉意,最后一把把孩子抱起來跑到對面去了。 冰淇淋掉在了路中央。 車輪碾壓而過。 馮鏡衡難得對這些不關(guān)他事的瑣碎發(fā)表意見,“小毛頭該哭慘了。” 驅(qū)車的栗清圓附和他所見的人間小景,“爺爺不比孩子好過。” “嗯,怎么說?” “因為那是爺爺買的,可是他為了趕路,為了別人的方便,只能委屈自己的孫兒了,也實在,那甜筒沒法子救了?!?/br> 馮鏡衡靜默了會兒,“我為什么要去顧別人的方不方便,我連自己孩子這丁點的快樂都沒守住,又有誰來顧我們呢!” 片刻,栗清圓淡而從容貌,“我從小就是那個掉冰淇淋的小孩。因為我爸就是有著嚴格秩序意義的人。他跟我說過,這世上或許善良是很脆弱的東西,甚至反過來能拖累了你,但是,我們依舊得具備它。否則,我沒有信心叫我的女兒每天在陽光燦爛之下獨自出門去?!?/br> 這就是栗朝安違背循證醫(yī)學救了那個病人一命,結(jié)果,并發(fā)感染未能留下他,反過來被家屬一紙訴狀告上法庭之后,栗朝安依舊能秉著醫(yī)者父母心的cao守去幫顧每一個需要救治的病人。即便他已經(jīng)無冕無名了。 這就是栗朝安能在義診期間,看到一對不安分的小毛頭能停下來觀察他們,上前來安撫他們,帶他們?nèi)コ悦?,報警幫他們回家?/br> 他做任何事,從來不圖回報。圖得只是一份悲憫的善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也正是因為我爸即便沒守住自己的小家,但是這些年,他沒有對不起他幫助醫(yī)治過的任一小家,這些小家足以湊一個大家出來。我媽才對他,怨著怨著就不怨了。可是我爸就是不懂,他只要肯低頭,我媽一定會原諒他的。” “也許你爸怕的不是低頭,而是,他一旦張了口,你媽倘若不原諒他或者輕松泯然掉,那么他這大半輩子就徹底沒了?!?/br> 年少綺麗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一觸就破。 后半程回去的路上,馮鏡衡不知道是藥效的緣故,還是這樣連軸轉(zhuǎn)的不停歇,徹底叫他的身體機能抵御起來。栗清圓見他昏睡的樣子,一時沒有喊他,由他去睡去修復。 車子抵達里仁路的時候,栗清圓自己都沒想到她能這么順利了。 泊停到位,她摘了安全帶,側(cè)臉來看某人,馮鏡衡的睡相好極了,這好像還是她頭一回看他聽他安靜著。清癯的面龐,內(nèi)雙的眼皮,瘦削流暢的下頜線,睫毛長而密。 實在話,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便是他們隊伍里最出挑的。 那時候,她確實誤會他是有婦之夫,才避而不理會的。 她用手背來探副駕上人的額溫。大概她開車的手一直很戒備狀態(tài),一手冷汗,再在冷氣里,冷貼他,馮鏡衡本能地激靈了下,然而,燙如燒炭的腦袋太愛這樣的冷了,像冰像雪,像第五個季節(jié)。 躺臥的人下意識地按住她的手,嘆一句,“好舒服。” 栗清圓當他輕佻之言,才要收回手,馮鏡衡不肯,他明明醒了,卻一直沒睜眼,思量蹙眉的形容,“圓圓,你等我一會兒,好不好?” “等我把這口氣緩過來……” 栗清圓不懂他說什么,手順他心意地貼在他額上,“你今晚溫度下不來,明早堅決去醫(yī)院?!?/br> 忽地躍起身來的人,摘了安全帶,徑直來攬抱勒令的栗清圓。馮鏡衡樂意聽她這樣的口吻,頤指氣使,說一不二。更樂意由她做一切決定,只要她留在他身邊,只要她跟她mama一樣,隨時隨地愿意踏進里仁路的這道門??倸w,那唯一的鑰匙在她手里。 “好,聽你的。” 下車落鎖的時候,栗清圓才看到馮鏡衡的手機好像換了。之前是黑色的,眼下這個是白的。 “嗯,原來那個上保險箱了。” 栗清圓瞥他一眼,卻沒有多問。 馮鏡衡施著笑,反過來告訴她,“里頭有我家老頭覬覦的東西?!?/br> 栗清圓不明白,“你和你父親難不成還有隔著一層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