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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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也不管他了。你自己都不要面子了,憑什么我給你攢。栗清圓掙開馮鏡衡的手,轉(zhuǎn)身就去開門。 這個女人的有多利索……南太太走進(jìn)來的時候,馮鏡衡是撐手在交椅上,整個人就像那種從椅子上跌下去再沒事人往上爬的樣子。 南太太見狀,“鏡衡你這是……” 栗清圓搶白,“他喝多了?!?/br> 馮鏡衡挪坐到交椅上,面上平淡,又端起在外人面前他那不可一世的二世祖架子了。 南太太看破不說破。聽說他們要先走了,還是過來跟栗小姐打個招呼,兩個女人出來說話,南太太這會兒好多了,也抓著栗小姐的手,感謝她先前的解圍,又說南城這會兒已經(jīng)回去的路上了。 栗清圓點頭,依舊澄清她并沒有做什么。誰看到都會搭把手的。 南太太頷首,說不一樣。她看得出,栗小姐是個實誠人,不驕不躁的,“剛才鏡衡是不是誤會我倆有什么了?” 栗清圓依舊給足對方面子,“沒有。他就是酒勁上來,急脾氣?!?/br> “噢喲,他在這些場合急脾氣還真是少見的。你別不信,時常聽馮太太說他臭德性,但我們見到的鏡衡一向挺好的。今天這樣,是頭一回呢!” 栗清圓不置可否。 南太太再抿了抿嘴,終究女人間話家常的覺悟,提醒栗小姐,因為她唇上花了。 栗清圓通紅著一張臉,連忙找紙巾擦。南太太再安慰安慰,說小別勝新婚,大家都懂的。 栗清圓的臉,都快熟了。 好在東道主略過這個話題了,說原本今天馮鏡衡帶女伴過來,南太太沒太當(dāng)回事的,她這個人外人都以為她眉眼多高,其實這些來往,還是得憑眼緣。一個人心在什么高度,幾句話就可以判得出來的。栗小姐今天上來的關(guān)懷就將心比心,南太太說,總歸是個實誠孩子。 栗清圓先前的援手,并不是希望人家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她始終淡泊得很,最后再應(yīng)承南太太一句,“還是上學(xué)那會兒的同理心還在吧?,F(xiàn)在長大些,好像兩邊的心情都能理解點。理解父母,共情孩子。” 南太太說到自己的兒子,有著滔滔不絕的人母熱情。又說,半大的小子實在難教得很。他爸爸多少拳頭都摁不住的。 栗清圓實則是想說,這么大的孩子,再動手打,只會適得其反。然而,她的分寸感在提醒自己,多說就越界了。 正巧馮鏡衡去那邊包廂打完招呼走了出來,他接過了她們的話茬,栗清圓就樂得自在、清凈了。 他們告辭前,南太太與栗小姐換了微信,又問了栗小姐做什么的,有空約她出來喝茶。 馮鏡衡這才聽出來,南太太這回不跟著丈夫去北京了,為了兒子的學(xué)習(xí),她一心留下來作陪讀mama了。 “等你媽回來,我請你們喝茶?!?/br> 馮鏡衡笑著撇清,“你請虞老板就請虞老板,別捎上我們?!?/br> “為什么???” “因為湊一塊,煩。” 南太太聽出點玄機(jī)來,“丑媳婦總歸要見公婆的啊。怕什么?!?/br> “我們這里哪里有丑媳婦?!瘪T鏡衡聲明且糾正。 南太太笑得開懷,“這么怕的呀,怕點好,怕就證明對了?!?/br> “對什么?” “找對人了啊。你媽不是一向反感……”話到嘴邊,南太太點到為止了。她只私心比較,如果馮家勢必要聯(lián)絡(luò)一房,那么眼前這對,明顯更登對爽利多了。 從進(jìn)落的庭院里出來,栗清圓回味著南太太最后一句話,問馮鏡衡,“她說你mama反感什么?” “反感朱青?!瘪T鏡衡全沒有隱瞞,“反感朱青對丈夫的一應(yīng)事情全無左右權(quán)?!?/br> 栗清圓不懂,不懂他mama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反感兒子被兒媳牽著鼻子走,但是全然相反,她也看不慣。別聽外人嚼舌頭,南家巴不得看我們兄弟不和呢,反正他們又少不了一塊rou?!?/br> 栗清圓聽這話倒是有點鼓舞,“這么說,你和你哥不會這樣子,對不對?” 某人擺出一副為時已晚的嘴臉來,“不啊,我星期天那天才和他干仗完的?!瘪T鏡衡把兄弟倆的對仗全告訴眼前人了。 栗清圓嚇得不輕,追著前頭人的腳步,趕不上他的節(jié)奏,就干脆堵到他前頭去。她記得她小時候不想走了,就是這么堵著爸爸要他抱的。總歸,她對著馮鏡衡,都得絞盡腦汁地要他停一停,“不是鎖都不換了么,怎么還鬧這么嚴(yán)重啊?” 馮鏡衡被她堵住去路,好笑得很,“因為你啊,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因為你了。” 栗清圓聽他這樣賴皮就煩,“無能的男人才會把解決不了的矛盾與危機(jī)扣在女人頭上。” 這句話莫名與馮鏡衡不謀而合。他也能腦補(bǔ)出,即便將來他在婆媳矛盾上不作為,她也能一針見血地指出癥結(jié)來。 聽著發(fā)笑的人,憑著本能來抱起她,他是心疼她穿高跟鞋走這么老長的路。然而,嘴硬不能省,你擋著我回家的路了。 栗清圓沒有想到,他真的合上她的腦回路抱起了她。月下清幽,這座舊府邸里到處燈火通明,馮鏡衡繼續(xù)問她,“你要跟我回家嗎?” 栗清圓:“不要!” “你要說多少個‘不要’才肯把前頭的不字去掉?”他問她。 “……” “都認(rèn)識我這么久了,我都去過你家,見過你父母了,你還不知道我家住哪呢,不覺得屈得慌么,萬一我騙你的怎么辦,萬一我有家室怎么辦?” “神經(jīng)!” “我決定了,把七七挪到我那里去?!?/br> “你除了這些歪門邪道,還會什么!”青磚花拼路上,馮鏡衡再喝了酒,栗清圓說實在的,并不多信任他,她又想下來又死命勒住他的脖子,怕摔了。 被指責(zé)歪門邪道的人好像也全無顧忌了,“那就去里仁路,好不好?” 馮鏡衡后悔,他怎么就跟她說了里仁路他父母結(jié)婚那點破事呢。 栗清圓一急,罵他,“你除了這句是不是腦子里就裝不下別的了?!?/br> 馮鏡衡嘴里喊著沒意思,身上也即刻卸了勁一般把栗清圓擱在一處月洞門邊的小石獅子身上。 渣男嘴臉道:“自己走吧,走回你家去?!?/br> 栗清圓當(dāng)即響應(yīng),邁開腳步要自己走了。 馮鏡衡站在竿竿竹影傾斜里,有影子蒙在他眉眼到鼻梁間,“栗清圓,你不是我第一個女朋友,但絕對是第一難追的?!?/br> 沒走兩步的人即刻生氣了,“嗯,第二第三是誰呢,你是不是也預(yù)備都告訴我!” “我沒那癖好。但人家比你好伺候多了。” “那你去啊,我并沒有攔著你啊。” “我去什么,我去哪里,我哪里都不去?!币唤刂袢~尖好死不死地正耷拉在某人的頭頂上,馮鏡衡嫌煩,伸手撣到,薅去了一大把葉子。 竹葉拍落到腳下,“我僅僅要告訴你,對,我這么低聲下氣追女人是頭一回,起碼我送點什么給人家,不會想著她會不要或者生氣,而你呢,上來就堵我,把你媽搬出來,好像我送你點什么就他媽俗氣死了,你一定看不上的。給你錢也勢必是在侮辱你,旁的女人我還會嗤之以鼻,扮什么清高,可是你不同,你確實有這個資本對這些嗤之以鼻。畢竟在柏榕酒店,你一個來陪同翻譯的,腕上一塊表就幾十萬的水準(zhǔn)……” “那是我媽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不是任何男人的施舍?!?/br> “是啊,所以我輕易取悅不到你,是不是?” “你這么想就是吧。” “栗清圓!” “那你要我說什么呢,對啊,我是瞧不起上來就收不平等禮物的關(guān)系,因為我個人確實沒那么多閑余經(jīng)濟(jì)還給你。我總不能收你輛車子,回頭還得跟我媽要錢還是動用我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存款貼給你?” “我要你貼給我干嘛?我送你點什么,是要你還給我了?” “是不要,可是我不舒坦。我說過的,我有我的交友原則,你合理范疇的禮物我是欣然接受的,比如你幫我養(yǎng)七七的那些,比如你幫我應(yīng)酬盧老師他們,比如你幫孔穎,比如你去跟朋友疏通人情僅僅為了陪我逛趟超市,比如你連夜飛機(jī)回來,再比如你的空瓶復(fù)刻。我接受的原因是因為我看到你的用心你的誠意你的時間你父親背書轉(zhuǎn)化的人脈、金錢價值,這些心與誠,比你塞一些珠寶和手袋給我,我更受用?;蛘?,你一上來全憑你以為的那些珠光寶氣的投擲,我是絕不會和你多說一個字的,無論你信不信。我實話跟你講,我跟我前男友來往這么多年,他最多也只是送我包和首飾這些,分手后,我甚至一眼不想看更不會用,你明白了么。我已經(jīng)過了需要這些哄開心的年紀(jì)了,一是我不缺,二是我了解共存關(guān)系在,物質(zhì)的意義才在。否則,那些只會成為轉(zhuǎn)手二手市場的一堆拋售品。這還跟離婚分財產(chǎn)兩碼事,跟前夫分的才是財產(chǎn),前任的東西只會是一堆廢銅爛鐵,把他的東西拿去賣錢,我都嫌費(fèi)事,掉架子?!?/br> 馮鏡衡再要說什么的時候,栗清圓搶白來,她似乎對于這種清醒的對陣駕輕就熟,“但這不代表我不愛戀這些,就好比我媽送給我,我為什么覺得心安理得,因為天經(jīng)地義,天經(jīng)地義的是關(guān)系是名正言順。我和一個男人沒走到那么名正言順的地步,我就是不稀罕要他任何不對等的給予。你非得說我矯情,那么我也認(rèn)了。” “對啊,”馮鏡衡被她這么緊密的言語掃蕩,都沒潰散意志與初衷,仿佛多少酒也瓦解不了他。反而穩(wěn)準(zhǔn)地接招,“那么你老這么躲著我,我怎么和你名正言順?!?/br> 栗清圓明明嚴(yán)陣以待的理智的,結(jié)果聽到這一句,恨恨罵出口,“你、不要臉!” 簡直沒有臉這號東西的人,渾不買賬,“我怎么就不要臉了?”馮鏡衡朝她走近兩步,他一面走著,一面陳情,“我邀請自己的女朋友到我真正的住處去坐坐,很不要臉么?” 栗清圓心急如焚,“你是么,你確定么,你保證你沒有別的想法么?” “我不保證,因為我身心健康?!庇腥舜笱圆粦M,也旋即聲明,“我只保證,你不同意,我絕不勉強(qiáng)。” 栗清圓當(dāng)即想拆穿他這樣偽善的話,“我不同意的事,你做得還少嗎?” 對面人聽清這一句,目光在半明半昧的夜月里,仿佛覷探了許久,一時審視一時意外,良久才動了動下頜線,牽扯出了些質(zhì)問的話,“不、同、意,是什么意思?” 栗清圓沒覺得自己失言,更覺得這又是他的話術(shù),以退為進(jìn)的伎倆。她一時沉默,沉默的留白便由著兩端各自發(fā)酵起來。 栗清圓的心思,馮鏡衡好像半點沒領(lǐng)悟到。而是,徑直走過來,最后從她身邊掠過,“嗯,今晚的話,當(dāng)我沒說過?!?/br> 他都已經(jīng)步履絲毫沒被酒意絆住地走開去幾乎有十幾米遠(yuǎn),栗清圓依舊在原地,她甚至都沒反應(yīng)過來有人疾步折返,再一把過來扣住她手腕,“栗清圓,我給你原封不動送回家,你也不必強(qiáng)調(diào)什么不同意,我倆兩清了?!?/br> 氣頭上的人,絲毫聽不出對方是在撂狠話,“好。既然兩清,就不必送我了。我自己有腳,我可以打車回去。” 馮鏡衡扣住她手腕的力道滑到手指間,狠狠揉捏了指骨那種,“你是不是很擅長處理這種兩清啊,栗清圓你身上某塊地方牙印還沒消掉呢,你就翻臉……” 有人的話還沒說完,身后有人過來,并且很精準(zhǔn)地喊他,“馮總?!?/br> 栗清圓急得腦子打結(jié),生怕有人大放厥詞,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是馮鏡衡的司機(jī),他晚上的行程,二助早安排好老宋來接老板。 馮鏡衡聞聲,把車鑰匙交給了老宋,要他先去車上等他。 而對于捂嘴成功又撤開手的人,馮鏡衡冷淡得很,“我對于兩清的關(guān)系,一向是不該不欠,祝好,但別來煩我?!?/br> “……” “不同意到底是幾個意思?” “我討厭你做什么事情都處心積慮的樣子?!?/br> “我現(xiàn)在問你,你不同意的事,而我干得不少的,是指什么?” “……” 她不答,馮鏡衡的怒火就更燒了。他回應(yīng)她剛才的話,“對,我就是處心積慮。我不處心積慮,你在哪呢,哦,沒準(zhǔn)和你的外科醫(yī)生男友破鏡重圓了?!?/br> “馮鏡衡,你神經(jīng)??!” “栗清圓,讓我來告訴你,只有傻女人才相信一個男人的變心還分什么精神出軌身體出軌,你要是相信他的‘我和那個人什么都沒有’那就更蠢到?jīng)]邊了。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去給你調(diào)查,一準(zhǔn)地叫你明白什么叫徹徹底底的惡心、背叛。所以,你得慶幸你沒回頭,不然我會叫你明白什么是真正意義上的拆散!” 栗清圓覺得初見的那個傲慢、高高在上的馮鏡衡又出現(xiàn)了,她討厭他這樣說話,“你今晚這樣氣急敗壞的說話,僅僅因為我不跟你回家,對不對?” “是么,你是這樣覺得的。所以,我說什么,你總是留著心眼?甚至覺得,我倆今晚one night 一下,我就會移情別戀甚至拋之腦后了,對不對?” 栗清圓終究有幾分被猜中心思的彷徨。她也不懂,她僅僅想聽他認(rèn)真說幾句,而不是總是這樣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 這一刻,她陡然腦子里閃出了答案,那個小品叫《披星戴月的想你》。 可是,她這個時候又不能告訴他了。 栗清圓過往的經(jīng)驗里,今晚這樣的收場,一定是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