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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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對方即刻又打了過來。 就在她踟躕之際,那輛邁巴赫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下來一個人。 馮鏡衡一通電話打了一路,到了地方,朱青和孩子們都下去了。他才拖沓著收線、下了車,朱青和孩子各拿了水果和兩束鮮花。 后備箱里還有一箱酒和兩條煙,是馮母備著答謝栗家的。 此刻,唯一的男勞力捧著沉甸甸的禮,剛踏上這戶人家的門檻,門里出來一人。她冷面疏離接通電話,不算和睦口吻地開口。 一進一出的兩個人,目光堪堪交匯。 馮鏡衡:…… 栗清圓:他老婆真漂亮。 第6章 銹色鐵門、磚紅墻內(nèi),幾米見方的院子由一條短而直的鵝卵石小路一劈為二。一半擠擠仄仄地堆滿了住家人的物件,上頭搭著藍色彩鋼瓦的遮雨棚;一半井井有條地分栽著月季花與蔥、朝天椒那些。 炎炎夏日,不時飛過幾只蒼蠅還是蚊蟲。隔著柵欄也可以看見隔壁鄰居家今天中午吃鵝,只是這個點了,還在院子里鑷皮上的毛管子,怕不是中午十二點都吃不到嘴里。主要這腥氣才是招蚊蠅的源頭。 朱青與栗醫(yī)生見過一面。此刻在前頭與正主寒暄。也正經(jīng)教兩個孩子把準備的花送給栗爺爺。 最后才介紹她身后的人。表明丈夫身體緣故沒能親自登門,“這位是我先生的二弟,孩子們的叔叔。孩子爺爺奶奶也想來親自拜訪一下的,只是這大熱天的,兩個老的身體也不大好,便由小叔子代表了。栗醫(yī)生不要介意我們這一大家子鬧哄哄的才好。” 馮鏡衡捧著一箱子東西,嫌重還是其次。他聽朱青的話,幾分蔑笑。這拘謹?shù)娜诉€真是啰嗦,車轱轆話來回倒。還有,說的這叫什么話,搞的他們馮家一家子病秧子似的。 栗醫(yī)生聞言搖頭,與后面馮家次子頷首作禮。隨即請他們進去。 客人一一上前了,栗朝安才發(fā)現(xiàn)圓圓不見了。他走到大門外去望??腿艘恍星以陔A前廊下等他。 栗家正屋的玄關門敞著,主人家隨即回頭來,招呼客人進去。剛邁進去,卻見一中年女士衣著光鮮、身姿姣好地站在玄關口。里外的人面面相覷,栗朝安才想耿直介紹,這是他前妻。馮家這位長媳卻先入為主地會錯意,“這位肯定是栗師母了?!?/br> 向項面上片刻的局促,然而她見栗朝安沒有及時糾正。外人面前,她最要面子。尤其是看今天上門來的客人,確實如圓圓所說,起碼不凡的樣子。干脆由著他們冒認了。 只有馮鏡衡進來的時候,瞥見了這位“栗師母”與他們一樣,是穿著外出鞋的。 以及,這位栗醫(yī)生,頭發(fā)白了起碼四成。身高且瘦,甚至形銷骨立的樣子。反觀,妻子卻保養(yǎng)得過分好。幾分老夫少妻的意味。 他從江北回來前,母親口口聲聲念叨的是位老醫(yī)生。馮鏡衡也就以為是那種起碼退休賦閑在家的六七十歲的老人。 今日一見,栗家社會背景先不必多了解。從他們的女兒來推算,這對老夫妻未必超過六十的樣子,且他們有且只有一個女兒。老公房的客廳沙發(fā)墻上的照片留痕可以作證。 向項沒走的成,又趁著他們爺倆出去的工夫,幫著收拾掉飯桌上。眼下,作著這臨時的偽夫妻。栗朝安這個土老帽,收了人家兩束花,直挺挺地往玄關柜上一擱。她沒作聲地幫他拾掇到廚房去,找花瓶插起來。燒水泡茶的檔口,才知道是他去別的社區(qū)義診期間,遇到了馮家這對小毛頭。算是及時幫馮家解了困。 這些年,栗朝安這些醫(yī)德善舉,她早就習慣了。要不然說他是個老菩薩呢。 向項從廚房端出來茶具與果盤,一面再家??谖堑爻侠酰皥A圓上哪了啊?” 栗朝安不置可否。仿佛女兒在與不在不重要,只朝前妻,“你隨她吧。” 兩方坐下閑談時,朱青順勢問起剛在院子里遇到的,“是您和師母的女兒?” 栗朝安點頭。平淡又當寶的老父親口吻,“時常沒頭腦的。想一出是一出。” 朱青會心地笑。說栗醫(yī)生這個說辭,親爹無疑了。 說回正題。朱青再次認真感謝栗醫(yī)生,說家里這一陣子有點忙,兩個孩子平時太嬌縱他們了,才惹出前幾天的風波。要不是栗醫(yī)生,她真是不敢想后果。 說話間,伊家伊寧乖巧極了。即便好奇栗爺爺家沙發(fā)后頭立柜上一排列的拼圖、盲盒、和迪士尼玩偶,也極為守教地各自站在mama手邊。順著mama的教引,再次喊栗爺爺、栗奶奶。 栗朝安見孩子在,不能聞二手煙,便免了男士分煙的那套。向項也輕車熟路地翻出圓圓一些零食來,分給孩子們吃。栗朝安這頭,他閑云野鶴慣了,昨天不是這位馮太太執(zhí)意,電話里孩子們又耿頭耿腦地要來謝,他是不高興應酬這些場面的。只說客觀,“丟肯定是不會丟的。只是看兩個小毛頭慌里慌張又鬼鬼祟祟的,該是從家里偷跑出來的?!闭f起伊家,栗朝安歡喜得不得了,“我說帶他們?nèi)コ悦?,jiejie還生怕我和面店老板是一伙的呢。當著她的面報警了,她又不放心,要我們借錢給她,她自己帶弟弟打車回家。說小叔說了,任何人都不可以問他們問題和搜他們的身,警察來了也不行。” 今天,孩子小叔正主來了。栗醫(yī)生好奇那天小毛頭沒想得起來的那句是什么,“我問她警察為什么不行,她要說什么的又沒想得起來?!?/br> 坐在北面獨張紅木沙發(fā)上的馮鏡衡,喝著栗家沏出來的鐵觀音,聞弦知雅意,告訴栗醫(yī)生,“是‘誰主張,誰舉證’?!?/br> 伊家聽到小叔這句,連連點頭,嘴里吃著一塊新鮮的西瓜。撒嬌賣乖地往小叔身邊靠,馮鏡衡今日穿一件水洗藍的商務襯衫,他下午還有事。一只大手扣在侄女腦瓜頂上,要她吃東西時別往他這來,“上你媽那兒去?!?/br> 伊家不依。一邊,向項陪著老栗坐著,也順勢起身來給客人添茶。 一室其樂融融。 栗清圓便是這個時候進門來的。她在玄關口一時動靜,換回拖鞋。隨即進里來,客廳里依舊嘩嘩開著頂扇,淡藍的扇葉曳動著規(guī)律的熱風,她穿一套白底檸檬色太陽花的睡衣褲,低而長的馬尾隨意甚至四松八散地歪在身后。 經(jīng)過客廳,她稍稍頷首,眉目微瀾,表示客人自行方便。之后,便回房了。 向項先栗朝安有了反應,喊了一聲“圓圓”。再跟客人賠不是,“她這些天上班累著了,今天又起了個大早。實在不好意思啊。” 朱青擺手,表示不緊要,也很體恤打工人的辛苦。 馮鏡衡聽一陣腳步聲、闔門聲,手里晾得剛剛好的香茶,正好一飲而盡。 馮家人約摸坐了半個鐘頭,最后是那位小叔子提出告辭的。臨走前,馮鏡衡給了栗醫(yī)生一張名片,說是代表父親及兄長致謝栗老師這一次對馮家的襄助。無論如何,希望栗老師認下馮家這門交情,“傾力還報這話市儈了些。但也是我父親的原話,希望今后栗老師有什么用得著我們馮家的,萬望不要見外。這也是我今天作代表過來的本意。” 這位已見白發(fā)的栗醫(yī)生權當有錢人家的客套話聽之任之。最后,送客人出門。 栗清圓這頭掛了季母的通話,孔穎臨時約她一起帶那只貓去一下寵物診所。她回房換衣服化妝。此刻,與馮家人前后腳地要出門。 爸爸送完馮家人回頭,才看到了擱在玄關門口的那一箱酒和兩條煙。 煙是荷花煙。酒,看箱體是茅臺。整整一箱。 栗朝安見圓圓要出門,便張羅她給馮家還回去,趁著他們還沒走。 栗清圓知道爸爸的脾氣,一旁的mama也覺得不妥。這事攤上他們一對不高興與沒頭腦,爸爸是不喜歡這種俗套的拉拉扯扯,mama是長袖善舞但不稀罕跌面。只是難得,兩個人一條聲地要圓圓快去! 好在她今天穿的一身最寬松的恤衫長褲、小白鞋。 栗清圓趕在門口那輛邁巴赫左燈起步前,一個箭步,擋在了車子前頭。 車子沒有動,駕駛座位置緩緩降下車窗來。結果,冒失鬼卻是繞過駕駛座窗前,去敲后座朱青的車窗玻璃。 朱青降下車窗,車外的她第一時間喊里頭的人“馮太太。” 先替父親謝過他們夫婦親自過來的誠意,表示,鮮花和水果都可以收下,“只是我爸不抽煙不喝酒,馮先生馮太太帶過來這些太貴重了,爸爸實在不好收,也確實用不上?!?/br> 朱青搖頭,說不要緊的?!安缓纫部梢粤糁哂H戚什么的?!?/br> 栗清圓卻執(zhí)意,“馮太太,您還不了解我爸。他一直是無功不受祿的脾氣,這些確實是太貴重了。” 前頭駕駛座上的馮先生這才發(fā)話,“都是家里一些東西,沒有特為給栗老師買什么?!?/br> 車外的人連正眼都不瞧他一下,徑直回馮太太,“馮太太應該曉得我爸幫兩個小朋友絕不是為了這些,他是個醫(yī)生也是父親,我小時候也愛亂跑,他不過就是共情到了罷了。收馮先生馮太太這些煙酒,倒顯得這樁走丟事件世故、下乘起來。我相信,馮先生馮太太堅持帶孩子們過來謝謝他,本意也是希望孩子感恩銘記而不是為了這些。” 話說到這個份上,朱青也不是庸俗的人。于是,下了車,接回了這箱煙酒。順勢和這位栗小姐認識了下,互換了微信。 匆匆聊了下,匆匆別過。栗清圓表示她還有事,也要出門,就不多送他們了。 朱青說可以捎她一段也被栗小姐婉拒了。 穿一身淡藍防曬日常私服的她,戴一只黑色奢牌的棒球帽。還回了手里沉甸甸的箱子,無債一身輕地拍拍手上的灰。 往一樹香樟樹的陰影下走,繼而,沿路出小區(qū)的樣子。 馮鏡衡車子越過她,再把她狠狠甩在后頭,徑直往他們小區(qū)門禁處去時,想起什么,問后頭的朱青,“她剛一直嘴里念經(jīng)似的說什么?” “說什么了?”小叔子最最眼睛長頭頂上了。朱青伸張正義,“人家一家子都是實誠人。只是栗醫(yī)生看上去年紀有點大,沒想到女兒這么小啊?!?/br> “馮先生馮太太?”車里后視鏡里,某一位正狐疑觸眉頭。 朱青還沒領悟過來。 前頭的人嫌朱青不靈光,“馮先生,馮太太。誰和你馮先生馮太太啊。不是,我的老嫂子,合著她真以為我是你孩子他爹了?” 朱青這才后知后覺笑起來。“栗小姐好像真的誤會了哎。等等,”老同學到底知根知底,“孩子他叔,你這么急干嘛?怕人家小姑娘誤會啊?!?/br> 開車的人沒好氣,逢上路口跳綠燈了,前頭的車子還王八似地趴那不動。馮鏡衡按一記喇叭,嫌棄路上不利索的人怎么這么多,“我是好久沒碰上這么沒眼力見的了。我看起來很像拖家?guī)Э诘娜???/br> 第7章 季成蹊母親那通語音通話,大體意思就是成蹊爺爺年紀也大了,這些年年節(jié)上,清圓來季家也看到的。老爺子就這么一個男孫,原本季家就是想著等成蹊升上主治,雙喜臨門,正式跟栗家父母提親的。 這個節(jié)骨眼上,季母原話:“還是希望你們年輕人不要意氣用事。他那頭,我和他爸爸也正經(jīng)批評過的。” 到了診所,等著醫(yī)生給小貓做健康體檢的工夫,栗清圓跟好友把這段一說,孔穎聽著鼻孔出氣,“什么叫別意氣用事啊?拜托,你兒子出軌了哎。你就該問她,你有個女兒碰上這樣三心二意的男生,大媽你是不是也這么勸自己的女兒?!?/br> 孔穎說著依舊覺得不解氣,“跟你說,出軌就是出軌。別扯什么精神、身體的區(qū)別,論跡不論心不是這么用的?!?/br> 栗清圓點的奶茶外賣到了。這家診所她常常陪孔穎來,寵物醫(yī)生及護士幾個也都相熟。正巧飯點上,她把隨機買的幾杯奶茶分給護士小jiejie,最后一杯奧利奧奶茶是孔穎的,芝士奧利奧碎分裝開的。 孔穎板著臉接過,看清圓一臉平靜的樣子,有點琢磨不透她的心思:堅決分,那么此刻她的罵便是程序正義;如果清圓一時心軟了,回頭他倆再和好了,那么她就有點里外不是人的嫌疑了。 栗清圓自己什么都沒點。她是被出門前的焦屑給齁住了。坐在邊上看孔穎撕分裝杯的封口,再聽孔穎問她到底怎么想的? “沒怎么想。分手就分手了,他的電話我都不想接了,他mama的就更不會當回事?!?/br> 孔穎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原則上,清圓就是這樣的??粗宦暡豁?,她只是不愛爭強好勝,里子里很清醒,也很固執(zhí)。 七七的健康體檢還算良好。因為清圓撿到它的那天是她的生日7月7日,孔穎就隨便取了個諢名,七七。 相熟的方醫(yī)生說還是有點腸胃應激,開了點藥,回去觀察一陣,等體征再平穩(wěn)些可以過來打疫苗及驅(qū)蟲。 孔穎是個愛寵狂魔,她那點工資及手工外快全養(yǎng)活這些動物了。方醫(yī)生聽了這只貓的由來,便給她建議,里仁路那邊是有流浪動物救助站的。或許她們可以再回去聯(lián)系救助站人員。 孔穎看著籠子里皮包骨但乖順的七七,想了想,還是堅持再養(yǎng)一段時間?!暗人俳Y實點?!?/br> 方醫(yī)生會心點頭,出來的時候護士正好把他的那杯奶茶送過來。順勢,他謝過請客的人,也看出栗小姐情緒不高的樣子。 孔穎:“失戀ing?!?/br> 方醫(yī)生戳奶茶封口的手不覺一頓,不知道是檸檬茶太酸還是他喝得太急,總之嗆了好幾聲??追f見狀,不禁打趣方醫(yī)生,“你表現(xiàn)的太明顯了啊。” 方醫(yī)生這個人有點靦腆,當即耳根子紅了,瞥見栗清圓在邊上無甚所謂的樣子:她好像每次來都是陪襯的自覺,不多言,無論說什么都辯不過孔穎。有時更是在邊上忙自己的工作,好友說可以走了,她便收拾東西,拎包就走。他上回請她們喝東西的,這一回即刻還回來了。 被好友當眾拆穿也不要緊。仿佛既定事實面前,她無從辯駁。 “你還好吧,栗小姐?”他不禁開口,問候了她一句。 栗清圓站在孔穎半步之后,微微點頭,她沒什么不好的。只是失戀,其實不必要這么認真的“節(jié)哀順變”的。 這次的診費是栗清圓出的。 從診所出來,孔穎拎著七七的籠子,幾乎追她的地步。 “你慢點啦!后面沒有人追你?!?/br> 栗清圓怪好友還好意思說。“是,我失戀了。用不著你大喇叭地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