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王氏禮物
銀良點頭:“王氏現(xiàn)在借居在福安寺!” 沈穆清聽著一怔。 福安寺,白紙坊旁邊的福安寺…… 她低下頭,半晌沒作聲。 第二天去見大太太,把王溫蕙借居在福安寺的事告訴了大太太:“……我想去看看她?!?/br> 大太太望了望西梢間,低聲道:“你去吧!要是有人問起,你就說白紙坊那邊有點事,你過去看看?!?/br> 沈穆清很是感激,銀良帶著家丁小廝和沈穆清去了福安寺。 上了香,主持迎她去了后院的廂房。剛坐下來沒多久,王溫蕙求見。 “我們也有四、五年沒見了吧?”沈穆清請她坐下,“你瘦了很多。” 王溫蕙微微地笑,溫和的瞳仁里有著淡淡地堅定:“真是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br> “既然jiejie還記得這句話,更應(yīng)該好好保重才是。” 王溫蕙微怔。 沈穆清已笑道:“jiejie是聰明人,我也就打開窗戶說亮話。京都大大小小的這么多寺院你不借居,偏偏借居在福安寺。jiejie有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方,請直說就是?!?/br> 王溫蕙笑起來:“meimei真是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讓人痛快。” 沈穆清笑望著王溫蕙,等她開條件。 “我想讓meimei借我三萬兩銀子。”王溫蕙的笑容漸漸斂去,神色間有了嚴(yán)肅,“利錢三分,為期五年。meimei覺得如何?” 沈穆清很干脆地答了一聲“行”。 王溫蕙再次怔?。骸澳愦饝?yīng)了!” “我為什么不答應(yīng)?!鄙蚰虑逍?。 王溫蕙望著沈穆清,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我現(xiàn)在身無長物。你就不怕我……” “我只知道,我也是一個母親。”沈穆清微笑著望著王溫蕙,“被迫和孩子分開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上胍睾⒆?,沒有經(jīng)濟(jì)實力是不行的。我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在幫助另一個母親而已?!?/br> 王溫蕙眼中露出深思。 “這段時間我家里有客人。”沈穆清只是單純地想去幫王溫蕙。“英紛你認(rèn)識,你到時候?qū)懞昧私钃?jù)找英紛拿銀票就行了?!?/br> “哦!”王溫蕙一副恍然被驚醒的模樣,“好,好,好?!?/br> 并沒有那種在困境中突然得到幫助的喜悅,反而有種茫然。 王溫蕙一定以為自己幫她會提出什么打擊梁家人的條件吧? 沈穆清思忖著,自嘲地笑了笑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太過“偉大”。 “那我先走了?!彼χ鹕?,“有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方,找英紛傳達(dá)就是?!?/br> 王溫蕙跟著沈穆清站起來,好像還沒有從情緒中恢復(fù)過來,只是呆呆地應(yīng)“好”。 出了福安寺,上了馬車,返程的路上,英紛還是忍不住問:“要是王溫蕙拿了這三萬兩銀子跑了呢?” “不會,她不是那種人?!鄙蚰虑逑肫鹱约汉退牡谝淮蜗嘤?,那種綿里藏針的銳利,“她是王盛云的女兒,有自己的骨氣?!?/br> “萬一虧了呢?” “那是時不待她,”沈穆清撩開車簾,望著在線視中漸漸模糊的飛檐翹壁,“希望她找一個讓自己信服的解釋放下心中的恩怨?!?/br> 英紛并不是十分聽得懂,但她能感覺到沈穆清心中淡淡的哀傷。 * * * * * * 第二天,來找英紛的人竟然是紫紗。 英紛很是驚訝,但她很快壓住了心底的異動,仔細(xì)核對了王溫蕙的手印,然后拿了三萬兩銀票出來給紫紗。 紫紗仔細(xì)清點了銀票,笑著曲膝行禮:“meimei以后有空到我們那里去坐坐太太在東大街租了間門面,賣雜貨。名字叫‘通源盛’?!?/br> 英紛笑盈盈地拉了紫紗的手:“那敢情好。我以后逛東大街逛累了,可要進(jìn)去討杯茶喝。到時候jiejie可別嫌棄我去得勤?!?/br> 紫紗掩嘴而笑:“知道英紛meimei是蕭夫人手下第一能人,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能當(dāng)家。你去照顧我們的生意,我們還有嫌棄的道理?別說是走的勤了,只怕是****夜夜盼著你去呢!” “瞧jiejie這意思,我要只是去歇歇腳就算了,要是去照顧你們家生意的,就去的勤也無妨嘍?” “我這不是想借meimei的貴手抬抬自家的身價嗎?” 兩個人手拉著手,說說笑笑,好不親熱。 到了二門口,英紛笑道:“那我就不送jiejie了?!?/br> 紫紗卻拉著英紛的手不放:“meimei,我有兩句話和你說?!?/br> 她們都是下人,親熱,也是因為主子的關(guān)系,有什么好說的。 英紛心里冷冷地笑,面上卻熱情的很:“你我姊妹一場,還怕沒有機(jī)會。你下次來的時候,我好好陪著jiejie你說會話?!?/br> 紫紗淡淡一笑:“實際上,不是我有話要和你說,是我們太太有話想和蕭夫人說。” 英紛眉角輕挑。 紫紗已道:“上次我們家太太去見蕭夫人的時候,就給蕭夫人準(zhǔn)備了一份大禮。沒想到,蕭夫人胸襟磊落,什么也沒有問,立刻答應(yīng)了借錢的事。我們家太太就說了,當(dāng)時她要是再說什么,反而顯得小家子氣,辜負(fù)了蕭夫人的一番美意。又想著蕭夫人這樣幫她,她不送這禮,又顯得她不知好歹。思來想去,我們家太太就是囑咐我,求英紛meimei傳個話?!?/br> 這話是要傳給沈穆清的,英紛就不敢自己拿主意了。 “meimei請跟我來!”她笑著領(lǐng)紫紗去了垂花門旁不遠(yuǎn)的暖閣,把暖閣里住的值夜婆子遣到外面:“你看著一點!” 婆子唯唯諾諾地應(yīng)聲而去。 英紛轉(zhuǎn)身望著紫紗,笑道:“這里清靜。jiejie有什么話,直管說就是!我一定帶到!” 紫紗低聲道:“我們家太太說,梁家三爺這幾年在工部攢了不少私房錢,這些私房錢都在馮宛清手里。而馮宛清呢,又把這些東西藏在了廣寧門大街旁的糖房胡同一幢三進(jìn)的宅院里。這宅院就記在馮宛清名下,連三太太都不知道。說起來,三太太自嫁到梁家,日子也不好過。三爺除了新婚那幾日,就沒進(jìn)過她的門。她又是個火爆脾氣,一味的只知道打罵。常言說的好,秀才遇到兵,是有理也說不清。三爺惹不起,躲也躲不起只要三爺駁了她的話,她就拿那馮宛清出氣。馮宛清幾胎都是到了五、六個月才沒的,現(xiàn)在看見三爺近身就害怕?!?/br> 英紛聽著心里一跳。 馮宛清一個通房,竟然名下有房子……只要把這件事告訴梁三太太,那這房子立刻就會被收回。到時候,讓她馮宛清雞飛蛋打! 想到這里,她臉上的笑容就有了幾分真切:“好jiejie,我代我們家夫人謝謝太太了?!?/br> 紫紗笑著拉了英紛的手:“好meimei,我們家太太的誠意,日月可鑒。原來不說,也是因為她是梁府的夫人,要顧著體面?,F(xiàn)在沒這顧忌了,行事自然也就不同往日。” 就算是利用好了,卻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英紛點頭:“太太有難處,我們都看在眼里。要不然,我們夫人也不會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幫忙。說起來,三萬兩也不是什么小數(shù)目?!?/br> “夫人的恩典,我們太太一輩子都記得。”紫紗和英紛說了很多客氣話,這才打道回府。 英紛送走了紫紗,立刻去了沈穆清那里。 沈穆清正要給蕭颯寫信。 一是見王溫蕙這樣,頗有感觸,想找個人說說。二來是子揚要斷奶了,要告訴蕭颯一聲。 英紛見沈穆清在寫信,知道是給蕭颯的,不敢做聲,在一旁幫著磨墨。 沈穆清知道她有話說,但給蕭颯寫信更重要。直到把該寫的都寫了,這才放下筆:“紫紗說了什么?” 英紛一向佩服沈穆清胸有溝壑,忙笑著把送紫紗出門的前前后后都說了:“……奶奶,您說,這是不是狗咬狗,一嘴毛?” 沈穆清現(xiàn)在是有誥命在身的,按理應(yīng)該稱夫人,可她想到家里還有一個平身的大太太,讓家里的人依舊叫“奶奶”。 沈穆清失笑:“你知道這是狗咬狗,你還讓我也去幫王溫蕙咬兩口???” “奶奶,我不是這個意思!”英紛忙道,“就是覺得這馮宛清以前太囂張了,能讓她栽個大跟頭也好!” 沈穆清笑起來:“那是她們家的事,和我們有什么相干的!” 英紛不由失望。 沈穆清警告她:“你可別亂來,小心壞了王溫蕙的打算。” 英紛一怔:“難道我們不動手,她還親自動手不成!” “總而言之,你別管。”沈穆清再一次告誡她,“王溫蕙可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簡單?!?/br> 英紛不以為然:“她就是再厲害,難道還能逃得過您的手掌心??!” 沈穆清怕她壞事,索性和她挑明了說:“你以為王溫蕙告訴我們這些是想讓我們把這事告訴梁家三太太,然后把馮宛清手里的私房錢收了,讓馮宛清和梁季敏心痛rou痛??!” “那,那是什么意思?”英紛目光狐惑。 沈穆清冷冷一笑:“她是想讓我去刺激刺激馮宛清,讓馮宛清生出離開梁家之心?!?/br> “刺激馮宛清……” “不錯。”沈穆清用茶蓋輕輕拂了拂飄在茶盅上的茶葉,“讓她知道,女人離開了男人,說不定還能找到更好的歸宿難道她馮宛清還不如沈穆清不成?” (o(n_n)o哈哈~王大生氣了,后果很嚴(yán)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