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月24日

    第445章·余波之外

    “這回折騰得，害我都沒來得及做臘八蒜。”開車趕往特安局那邊的路上，許婷隨口抱怨了一句，說，“終于舍得回家啦？”

    韓玉梁沒精打采地望著窗外，“你要讓我說，我肯定還是想把竹田箴言那個老王八蛋弄死再走?？赡銈儾蛔屛腋鐙购献鞯侥莻€程度，靠別人我混不進竹田家的地盤，不回去，也沒啥可干的了?！?/br>
    “回去給我放假啊?！彼χ牧怂幌拢澳銢]事兒干，天天就剩下干我，等回家，倆禮拜不準sao擾我，讓我好好養(yǎng)養(yǎng)，不然都給你磨糙了?！?/br>
    他瞇著眼睛咕噥道：“誰讓你早早把其他人都遣回去了，我當你吃醋，那還不抖擻精神好好滿足你?！?/br>
    “鈴鈴要回去準備跟你出下一個任務(wù)的事兒，任姐這陣子正在努力鍛煉戒色，她倆都是主動說要回去的，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戒色？”韓玉梁捕捉到了奇怪的詞，皺眉問道，“她又來？”

    “這次決心挺大。好像是哪次我講的戒煙笑話刺激著她了。我聽她說，她的遠期目標是你在的時候最多一周和你做一次，你不在的時候能忍耐一個月以上不想你?！?/br>
    他想了一下，“那她進度應(yīng)該挺順，在這兒那幾天都沒找過我。”

    “得了吧，我聽鈴鈴說，她每次聽見咱倆的聲音，就跑去廁所一口氣自慰到半夜。路還遠著吶……都怪你，非要害我叫那么大聲?！?/br>
    韓玉梁笑了笑，“主宰那邊通知，31號讓田靜子帶我出發(fā)。這次的事兒也欠了他的人情，我就不跟他討價還價了。你要放假到那會兒？”

    許婷苦著臉說：“我怎么覺得L-Club的人都這么討厭吶，就不能讓咱在家好好過個年嗎？還有情人節(jié)，你不在家，我們一幫女的情人節(jié)互相送巧克力？”

    他忍不住笑道：“那要不算了？我跟靜子說一聲，棄權(quán)？”

    她扁了一下嘴，嘟囔，“明知道我不可能同意，得瑟。我就是想不通，那個主宰到底是要干什么?。抗茨闳⒓佑螒?，至于為了這個幫你這么多嗎？”

    “不知道。我也懶得想?！表n玉梁神情平靜地看向前方，“說不定到了那個位置，有那個能量的都是些瘋子呢。咱們正常人，就別亂揣測了?！?/br>
    “就你還好意思說正常？”她呵呵笑了幾聲，“我現(xiàn)在都不覺得自己是正常人咯?！?/br>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新聞動態(tài)，微笑道：“比起竹田他們，我覺得咱們正常多了?！?/br>
    “比爛可不是好習慣。做人還是要多看點兒好?！蹦芊党痰南⒆屧S婷情緒頗為亢奮，小嘴兒就不想停，“比一泡屎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兒嗎？”

    兩人聊著聊著，葉春櫻忽然打來電話，說了一件怪事。

    為薛蟬衣辯護的律師團，把五百萬費用退了。一分沒少，原路退回，并附言說，此次出面，既為公義，也為人情，唯獨不為律師費。

    這讓葉春櫻很是莫名。她當初聯(lián)系浦夫人請她推薦好律師的時候，是講清楚了價錢的。浦夫人也承諾只幫忙牽線，不欠人情。

    她回去肯定念叨老公幫忙做了點什么，但不至于讓關(guān)系戶大律師平白少這么大一筆收入。關(guān)鍵是葉春櫻還專門講明了，她不會付不起，實際上，這點兒錢對葉之眼來說已經(jīng)是九牛一毛的等級。

    為此，她專門又聯(lián)系了一次浦夫人。那兩口子正在南半球海島別墅度假，很干脆地表示，真的對律師團退回費用的事情不知情，只是在商界和輿論方面幫了一點小忙而已。

    她想問問韓玉梁，對這個人情最后欠給了誰，到底有沒有頭緒。

    他當然也是摸不到頭腦。那可是跟世界首富有長期合作的超級律師團，他身邊能有誰長得出那么大的臉？那是正經(jīng)的白道頂級，就算是袁淑嫻都拿不出這個面子。

    左思右想，反正還要開一段路，他干脆拿出手機挨著個兒問了一圈。既然是賣人情，總要賣到他頭上，這事兒瞞著就沒意義了。

    問沈幽，那邊表示雪廊一般用不到律師。

    問伊迪絲，那邊表示她比較熟的律師不在那個團隊中，也不可能為了人情舍得白扔五百萬。

    問奈奈，那邊直接否認并反問要不要趁著都在華京抓緊時間約個炮。

    剩下的人選可能性已經(jīng)很小，他不抱什么希望地繼續(xù)問下去。

    汪媚筠笑著反問他是不是發(fā)燒了，上杉美波給葉春櫻的回答是完全用不起那些人，田靜子說主宰罵了他幾句臟話她就不轉(zhuǎn)述了……

    等到撥通汪梅韻的手機，韓玉梁竟然意料之外地得到了答案。

    “是方丹。”前兩天才恢復營業(yè)的女偵探聽起來愉悅又疲倦，“她剛才還跟我視頻里說這事兒來著。阿梁，小姑娘這次可沒少出力，就嚷嚷著要讓你欠她一個人情，具體的我這兒已經(jīng)幫你算好了，拉拉雜雜還真不少，沒有她，你那位薛大夫起碼還要晚半個月才能出來。一個人情，不過分吧？”

    以當初讓汪梅韻幫忙搜集資料就欠下一個人情的標準來看，當然不過分，但韓玉梁覺得還是要問個明白，“小梅，你先告訴我，那個方丹到底什么來頭？浦氏合作的律師團，她都能搞定，她該不會就是浦文玉吧？”

    要是

    浦文玉本尊，那一切就都很好解釋了。

    畢竟，浦氏財團的所有資產(chǎn)都已經(jīng)登記在她名下，從法律層面上，浦文玉這個名字才是真正的世界首富。

    可沒想到，汪梅韻嘆了口氣，說：“她不是浦文玉。這里頭的事情……很復雜。她不肯對我說，我畢竟也只是和她比較熟的一個偵探，偶爾兼職保鏢而已。我只知道，她雖然不是浦文玉，卻能以浦文玉的名義做一些事情。這都是我猜出來的，你可別讓她知道是我告訴你的?！?/br>
    “能以浦文玉的名義做一些事，這樣一個大人物，要我的人情做什么？”

    “不只是你的，是葉之眼整個事務(wù)所的。最近會有一筆大生意，和你們那個宇良投資的馬甲公司有關(guān)，也是方丹搞出來的。她就說要讓你們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和委托，別的什么都沒告訴我。”汪梅韻笑了笑，故意用有點犯酸的口吻說，“你說，會不會是那位大小姐看上你了？這么強的情敵，我壓力好大呀?！?/br>
    “看上我可不需要用這么多錢來砸，她長得跟婷婷有六、七分像，正是我喜歡的類型，直接放馬過來就是。我保證一晚上就把人情還清?！?/br>
    許婷又好笑又好氣，趁著等紅燈，撅著嘴在他大腿上好好擰了一把。

    汪梅韻無奈地說：“這個就不是我說了算的了。她具體想做什么，等她找你應(yīng)該就知道。話說，你準備什么時候回去??？”

    “今天應(yīng)該就走了，蟬衣十點半釋放，我們接上她，就回家?！?/br>
    “啊？”那邊立刻很幽怨地說，“阿梁，人家這次也幫了你不少忙呀，你都不跟我約會一下就走？我上次看到你裝扮成格斗游戲人物的視頻，還為了滿足你的趣味，買了一套和他同組的女人衣服，想穿給你看呢。”

    格斗游戲？跟小鈴兒胡鬧的那次？

    同組的女人是誰？夏爾米？

    韓玉梁一怔，拿過許婷手機劃開搜索了一下拳皇游戲中夏爾米的扮相。

    果然沒記錯！

    包臀超短裙，兩側(cè)帶高開衩，留個口專門秀乳溝的緊身上衣……裸露程度可能不如另一個著名角色不知火舞，但性感程度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頂著那么個走路撞墻的瞎眼發(fā)型，都sao勁兒四溢，撩人無比。

    他很嚴肅地扭頭看向許婷，用眼神說，晚一天走如何？

    許婷白他一眼，也用目光回答，你再有一禮拜就該出發(fā)了，想想葉姐OK？

    “下次吧，那身行頭看著挺冷的，還是暖和點再穿更合適。”他笑著拒絕了對方的誘惑，不過心里倒是有了另一個打算。

    那個叫拳皇的游戲一組是三個人，易霖鈴正好扮演過那個叫克里斯的。

    他要是這次去參加游戲成功搞定了小鈴兒，以她對Cospy的濃烈興趣，會不會有機會叫上汪梅韻來一場變裝雙飛？

    嘿嘿嘿……yin笑了一會兒，韓玉梁才忽然想到，他計劃中打算一起上床的兩個目標，當前還都是處女呢。

    步子，似乎邁得太大了……

    十點整，伴隨著譚為公被特安局在辦公地點抓捕的突發(fā)新聞，汽車停在了關(guān)押著薛蟬衣的臨時監(jiān)管所附近。

    沒有直接開到門外等著，是因為那邊此刻圍滿了記者和自媒體，還有無所不在的蹭熱度主播。

    韓玉梁讓許婷等在這兒，自己戴好墨鏡，調(diào)整一下口罩，確定能在亂七八糟的一片鏡頭中藏好身份，才大步走過去，站在遠離人群的外側(cè)，靜靜等待。

    好人被拯救，壞人被處決，隨之而來的滿足讓他越發(fā)明白，游走于灰色地帶成為清道夫的意義。

    不過他也清楚，他終究只是個自私的yin賊，沒有胸懷天下蕩盡不平的志氣。他只在乎身邊看得到的人和事，除惡務(wù)盡之類的麻煩工作，還是讓陸雪芊那個偏執(zhí)狂去負責的好。

    聽說葉春櫻最近給陸雪芊定制了一把造型和冰魄一模一樣的寶劍，但整體做工和材質(zhì)全部使用的是這個時代的最頂級技術(shù)，據(jù)稱已經(jīng)達到了冷兵器實戰(zhàn)能力的極致，再往上發(fā)展就只能寄希望于粒子刀、光劍之類的黑科技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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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客大都對兵器有些執(zhí)念，陸雪芊一開始當然也是不想換的。不過兩把冰魄對著砍了一下之后，她就繃著臉點頭接受了新兵器——反正舊的也沒了。

    這次突襲血烏鴉的隱秘據(jù)點，有兩個子彈打出洞也不死的家伙，很可能隸屬于超級傭兵計劃。陸雪芊的升級版冰魄，恰好在那里奏功。

    那一戰(zhàn)后，許婷說陸南陽偷偷跟她抱怨，陸雪芊好不容易改掉的習慣又回來了，zuoai都把劍擺在旁邊，讓陸南陽總以為自己磨得不夠賣力會被砍死。

    不過問題不大，托韓玉梁當初一通“cao作”的福，陸南陽已經(jīng)把受虐癖覺醒得非常徹底，提心吊膽被日反而更加敏感，爽得滿床噴豆?jié){。

    拜這些情報所賜，韓玉梁總算知道，女人們私下聊天的尺度，原來并不比男人小。

    走了會兒神，比預定時間晚了幾分鐘，在律師和多位助理的陪同下，薛蟬衣瘦削的身影，出現(xiàn)在打開的大門內(nèi)。

    韓玉梁遠遠張望，仔細打量。她氣色意外的非常不錯，看來蹲監(jiān)管所的日子她休息得比平常上班還好。

    她裸眼其實稍有一點近視

    ，不過不戴眼鏡也不影響日常生活。

    可剛一走出大門，在無數(shù)鏡頭和閃耀的鎂光燈中，她平靜中蘊含著喜悅的視線，還是第一時間就鎖定在了韓玉梁的身上。

    他抬起手擺了擺，把口罩往下拉開，沖她笑了笑。

    薛蟬衣微微頷首，古典雕塑般柔潤修長的手掌在唇邊上下挪了挪，看上去像是在斟酌言語。但他知道，這是在提醒他趕緊把口罩戴回去，不要暴露身份。

    之后二十多分鐘，是律師團代表和助手在鏡頭前激情四射的演講，核心主題不外乎在他們的努力下，正義終于得到了伸張云云。

    至于韓玉梁他們做的事情，正如清道夫這個職業(yè)一樣，永遠不能見光，只能存在于黑白的交界處。

    他也認同，灰色的世界，還是不要讓白色的民眾了解太多。

    從古至今，不論游俠兒還是清道夫，都不能也不應(yīng)該成為常規(guī)手段。

    韓玉梁本身不相信這一套，但他相信葉春櫻。

    也幸虧他相信葉春櫻，沒有完全按照他當初沖動的計劃來行動，事情才有了一個姑且算是圓滿的結(jié)果。不然，他其實已經(jīng)做好準備，殺個血流成河，劫獄帶薛蟬衣逃難，再攜家眷跑路，直接去找奈奈，轉(zhuǎn)入黑暗世界生活。

    大鬧一場的欲望雖然沒被滿足，但結(jié)果還不壞。

    他想救的女人已經(jīng)平安無事，正在亂七八糟的閃光燈中，安靜而專注地望著他。就像，在看病歷。

    嘖……工作狂果然連動心都是加班的形狀。

    等到律師們講完，話筒終于聚焦到了薛蟬衣的面前。

    她略顯局促，清清嗓子，小聲說：“我不講可以嗎？”

    但很明顯，無冕之王們不愿意錯過當事人的聲音，紛紛爭搶著提問。幸虧經(jīng)驗豐富的助理幫忙維持秩序，才讓薛蟬衣能按順序來回答。

    “嗯，我的確在不知情的狀態(tài)下參與了器官置換手術(shù)。”

    “我不太清楚惡意陷害我的人是什么心態(tài)。”

    “嗯，對，也許就像你說的，是譚朗授意的報復行為吧。但他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我不想再多指責什么。我相信法律……和大家的正義會給這件事一個完美的結(jié)局?！?/br>
    “我不會索賠。我只希望我的醫(yī)療關(guān)系能盡快恢復，還有很多病人在等著我?！?/br>
    “我不認為社區(qū)診所就可以馬虎應(yīng)對，病人沒有高低貴賤，只有輕重緩急。不管在哪兒，我的醫(yī)術(shù)只要能起到作用，就不是浪費?！?/br>
    “呃……這個問題我不太知道該怎么回答。我在那邊的確有一些朋友，有的，關(guān)系很好?！?/br>
    “對，是異性。我三十一歲了，有個關(guān)系親密的異性朋友，不是什么很過分的事情吧？”

    “抱歉，他對我來說很特殊，我希望大家不要打擾他。這次的風波對我影響很大，我只希望能盡快恢復到平靜而規(guī)律的生活中。我相信大家也不希望我一直生活在事件的余波中，是嗎？”

    “我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我太忙了，生活與工作的比例很不平衡，這對我的另一半不公平。好了，拜托請不要再追問我的私事了好嗎？”

    “趙院長的好意，我會盡快給予回復。但我短時間內(nèi)不想離開新扈，我會在那邊繼續(xù)磨練我的醫(yī)術(shù)?！?/br>
    “我不會離開醫(yī)生的崗位。我答應(yīng)了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我會盡我所能，以我的技術(shù)治病救人。直到干不動退休的那一天為止?！?/br>
    “那么，就到這兒吧，我真的不是很擅長說話。謝謝大家?！?/br>
    薛蟬衣略顯無奈地嘆了口氣，踮起腳望了一眼韓玉梁的位置，扭頭對身邊的律師小聲說了幾句。

    那位面目和善的中年人心領(lǐng)神會的點頭微笑，高聲招呼等在這里的人，跟他一起去旁邊酒店的大廳，做關(guān)于案件的最新消息發(fā)布。

    很快，人群就和追逐蜂王的蜂群一樣，亂糟糟擠成一團離開。

    “好了，不必送我，我朋友來接我了?！毖οs衣含笑送別最后一個助理，看那個小伙子快步追往大部隊后，抬起頭，看向韓玉梁。

    韓玉梁張開雙臂，拉下口罩，微笑。

    她雙手插著大衣的口袋，快步走過空曠的街道，走向他。

    還剩下不到兩步的時候，她的手離開口袋，伸向了他的脖子，像只想要起飛的小鳥，輕輕一蹬，撲進了他的懷抱。

    “歡迎回來，蟬衣?！?/br>
    她抬起頭，抿了抿嘴，微微瞪眼，“你騙我?！?/br>
    他低頭，笑著親了她嘴角一下，“這是從何說起？”

    “我問你，我有一天可以回新扈的時候，你會不會來接我，你說你不會。”她神情惆悵，甚至有些哀傷，“雖然承認顯得有些脆弱，但當時……我還真挺難過的。”

    “難過什么？”

    “我覺得你生氣了。認為我自作主張，像個傻子，所以……不打算再理我?！?/br>
    “是你理解錯了?！表n玉梁笑道，“我說的不會，不是不會來接你，而是在告訴你，我根本不會走。我身邊最不該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的人就是你，如果不能把你帶回去，這清道夫，我不做也罷?！?/br>
    她明亮的眼睛微有濕潤，輕輕說：“對不起?！?/br>
    “就這些？”

    “還有謝謝。”

    “還有么？”

    她綻放出一個柔和但嫵媚的微笑，小聲說：“我覺得我應(yīng)該承諾一些回報，來好好感謝你。可我一想到你最喜歡的事，我就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才能不讓我顯得像個饑渴的中年婦女。”

    “你開玩笑的本事有進步。”他把她摟緊，“可我并不在乎你直說?！?/br>
    她微笑了一會兒，搖搖頭，“不行，說不出口。等回新扈，我如果還有假期，再用更直接一點的方式，告訴你吧?！?/br>
    “我其實還挺喜歡你直說的?！?/br>
    “我知道，男人喜歡那種……反差？”薛蟬衣整理了一下?lián)肀Р鋪y的大衣，跟他往車那邊走去。

    “或者，喜歡那種女人為自己改變的感覺?！?/br>
    聊著天轉(zhuǎn)過街口，薛蟬衣看了一眼駕駛席上的許婷，輕輕推了一下韓玉梁，自己坐在了副駕駛的后排，沒讓他跟進來。

    許婷在這方面比葉春櫻細膩敏感得多，這也是她成為目前那個隱秘交流群實質(zhì)上群主的原因。她笑瞇瞇一扭身子，趴在靠背上對薛蟬衣說：“薛大夫，你在里面可能都不知道，老韓這次都急瘋了?！?/br>
    “嗯？”薛蟬衣這下真有點意外，不自覺往許婷的方向湊近了些。

    “他都要大開殺戒了，說要把那些冤枉你的人全都殺光，從東和平大街一路殺去西勝利門，喀嚓喀嚓，殺一個血流成河，眼都不眨一下。要不是葉姐幾十個電話轟炸攔著，還滿世界找人托關(guān)系幫忙說保證把你一根汗毛不少的撈出來，這會兒華京特大兇殺案就要掛頭條啦?！?/br>
    薛蟬衣被唬得一愣，下意識看向韓玉梁，“真……的？”

    韓玉梁摸摸后腦勺，笑道：“哪有那么夸張。我那是想不出別的辦法，就尋思，把陷害你的人都弄死，逼問出證據(jù)，就能把你救出來了。我倒是沒想到，這幫人背后有那么多彎彎繞繞的門道?！?/br>
    薛蟬衣的目光微微一動，輕聲說：“譚朗……不是自殺，對嗎？”

    “對。”韓玉梁很坦誠地承認，反正這是他們事務(wù)所的新車，不可能被監(jiān)聽，“我把他那些臟心爛肺，打成湯子從屁眼里擠出來了。因為追求你不成就強jian，強jian未遂就弄下這種套兒陷害你，要不是趕時間，我能讓他死上一個星期?！?/br>
    許婷轉(zhuǎn)回去扣好安全帶，“行啦行啦，咱們先找地方吃個飯，然后回家。華京這大地方，我一個土妞呆不慣，趕緊回去吧。有話啊，回去再說。薛大夫，回頭掃我個碼，加群，歡迎來到炮制老韓大聯(lián)盟?！?/br>
    薛蟬衣點點頭，跟著臉上微紅，湊到韓玉梁耳邊，很小聲很小聲地說了兩句話。

    韓玉梁咕嘟咽了口唾沫，轉(zhuǎn)過頭。

    她已經(jīng)很端莊地坐回原處，目不斜視。

    果然，還是這樣的女人有話“直說”最撩人啊，褲襠都空間余額不足了！那還不是她醫(yī)生屬性加持的純器官描述，而是成熟的知性女郎為了刻意迎合、刺激他，故意選用的下流詞匯。

    硬了，被她呼喚的那個部位，仿佛隔空聽到了自己的昵稱，很精神地起立了。

    韓玉梁拉下安全帶，恨不得這就回到新扈，迅速安撫好家里擔心的葉春櫻，然后跑去診所和發(fā)出邀約的薛蟬衣好好玩一場大號注射器噗滋噗滋打針的游戲。

    但許婷的手剛要掛檔，就又放開，驚訝地望著周圍。

    好幾輛漆黑的裝甲車呼嘯著急停在他們周圍，一群全副武裝的特警，呼啦啦把車圍了個水泄不通。

    幾十個紅點晃動在車窗上，周圍狙擊手的數(shù)量大概快趕上一場小型戰(zhàn)爭。

    一輛繪有S·D·G標志的深黑色防彈轎車緩緩開來。

    韓玉梁打開車門，邁了出去。

    “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情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