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偷香賊】第十三章信息幽靈

    「看來我倒是省了報名號的功夫。」

    韓玉梁一笑，指了指葉春櫻，「那她呢？」

    葉春櫻本就十分緊張局促，一聽趕緊站起，準(zhǔn)備自我介紹。

    不料沉幽已經(jīng)面帶微笑開口說：「自然也不必，葉春櫻葉大夫，黑街唯一一

    座還在運(yùn)行的街道診所里唯一的一個大夫，圣心扶助院院長撫養(yǎng)長大的孤女，助

    學(xué)金、助學(xué)貸款和委培協(xié)議幫你勉強(qiáng)完成了學(xué)業(yè)，但也讓你到了黑街這塊地方，

    無法脫身。你這樣人美心善的小姑娘，在黑街呆了半年才遇到麻煩，不得不夸獎

    一句，除了運(yùn)氣好之外，你做事也夠謹(jǐn)慎?！?/br>
    葉春櫻早就嚇得縮在了韓玉梁肩膀后，只露出眼睛看著沉幽，小聲說：「你

    ……你為什么查我啊？」

    「打算在雪廊進(jìn)行委托的人，都要接受這樣的例行調(diào)查。只是些表面信息，

    很容易弄到?！?/br>
    沉幽輕描澹寫說罷，走到她們兩個對面的單人沙發(fā)上，翹腿坐下，碎金紋的

    紫色高跟鞋略略松開了些，露出黑色絲襪緊裹著的柔潤足跟。

    她懶洋洋地在沙發(fā)上斜身一靠，細(xì)長的眼睛瞥向韓玉梁，「韓大夫，你可比

    她要有趣得多?！?/br>
    葉春櫻心里一驚，擔(dān)心給韓玉梁惹禍上身，急忙說：「沉姐，我……我來主

    要是兩件事，一個是我發(fā)現(xiàn)黑街里有人吸毒了。另一個是有人用槍打我們。我想

    委托……」

    沉幽抬手打斷了她，微笑道：「葉大夫，雪廊有雪廊的規(guī)矩，是誰的委托，

    就讓誰說。你并不是這次的委托人，你沒有豁出一切的打算，有這個打算的人，

    是他?！?/br>
    見韓玉梁正在觀察自己，沉幽動了動腰，換了個勉強(qiáng)算是端莊但依舊十分慵

    懶的坐姿，說：「吸毒的事情，不需要你們委托，這是壞了雪廊規(guī)矩的事情，我

    們近期人手略微有點(diǎn)不足，但已經(jīng)有人在查了。至于其他的……這就要看韓大夫

    你準(zhǔn)備委托什么了?！?/br>
    韓玉梁略一沉吟，先問道：「我都能委托什么？」

    「我們能做到的任何事，但不同的事，要收不同的代價?！?/br>
    沉幽帶著幾分戲謔道，「曾有北邊那所大學(xué)的學(xué)生過來委托我們幫他通過高

    數(shù)考試，我們連那都做到了?！?/br>
    韓玉梁扭頭湊到葉春櫻耳邊，低聲問：「高樹考試是用很高的樹考驗輕功的

    意思么？」

    葉春櫻急忙忍著笑附耳回答：「不是，比輕功可難多了。回頭我再跟你解釋。」

    韓玉梁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突然道：「沉姑娘，那我要是想和你共度良宵

    呢？」

    沉幽面色絲毫不改，反倒是葉春櫻的神情變得有些復(fù)雜。

    「你付不起代價?！?/br>
    沉幽的手指輕輕拂過唇畔，「換別的吧?！?/br>
    「我要你們保護(hù)春櫻，保證她不會被張三少那樣的敗類染指，需要付出什么

    代價？」

    韓玉梁肅容開口，沉聲問道。

    沉幽扶著眼鏡，把手中的ＰＤＡ放到桌上，「這要看，韓大夫你這個人的價

    值了?！?/br>
    「哦？愿聞其詳。」

    韓玉梁滿不在乎，趁著葉春櫻正陷于感動之中，抓過她柔滑小手放在掌心，

    輕輕摩挲，先吃上了熱乎乎的嫩豆腐。

    「韓玉梁?！?/br>
    沉幽重復(fù)了一遍他的名字，跟著臉上的笑容消失，目光也凌厲起來，「你是

    從我在雪廊工作至今，個除了名字之外，我什么都查不出來的人。你到底是

    誰？」

    韓玉梁打了個哈哈，笑道：「這我還想問你呢，我自己受傷失了憶，可能是

    從前古傳奇看得多了，總當(dāng)自己是大俠。別的什么都想不起來，逮住不理解的詞

    ，還要春櫻一點(diǎn)點(diǎn)幫我解釋。你這么能查，不如幫我查查，我到底是誰，如何？」

    「黑街次有人見到你，你還像個流浪的乞丐，身上帶著傷，渾渾噩噩的

    樣子，一個多月就只是在一小片地方閑晃，光是下象棋的老頭，就見過你至少三

    次在旁聽他們聊天?！?/br>
    沉幽直視著韓玉梁的眼睛，胸有成竹如數(shù)家珍，「之后，你進(jìn)入葉春櫻的診

    所，不知道憑什么手段說服了葉大夫留你住下，當(dāng)天就卷入到張鑫卓帶來的麻煩

    中。我沒說錯吧？」

    葉春櫻聽得愣住，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韓玉梁抬手摸摸鼻子，用掌心擋住了嘴，不露表情道：「你這不是查出來了

    很多么，看來之前是過謙了啊?！?/br>
    「這都是些沒用的事。雪廊在黑街那么多免費(fèi)的眼線，要是只能搜集到這些

    信息，可顯得太廢物了?！?/br>
    沉幽端詳著韓玉梁的臉，緩緩說道，「倒是有些事情，查出來我覺得極為有

    用，可……實(shí)在不像是真的。韓大夫，你愿意親自給我個答桉么？我可以不追查

    你的過往，但我希望你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順便，也讓我重新建立起對某幾個

    眼線的信任。」

    「那要看你們準(zhǔn)不準(zhǔn)備接我的委托，保護(hù)春櫻了?！?/br>
    韓玉梁才不會被長篇大論帶偏目的，笑道，「我可不是買賣不成仁義在的人

    ，你們不準(zhǔn)備幫我，那我自然就不會幫你們?！?/br>
    「我們可以幫忙保護(hù)葉春櫻，但就怕代價你不同意，這樣，最后還是買賣不

    成的結(jié)果?！?/br>
    「那就先把買賣談成再說?！?/br>
    韓玉梁往后一靠，凝神運(yùn)功，留意著周遭的狀況。

    「我們希望你付出的代價，就是為雪廊幫忙做事。而對你的了解，將決定我

    們需要你做到什么程度?！?/br>
    沉幽故意用上了略帶挑釁的口氣，「比如，你如果是個弱不禁風(fēng)的笨蛋，那

    么，我們就得要求你徹底成為雪廊的一份子，安排你到專業(yè)的地方進(jìn)行必要的培

    訓(xùn)，才能派上用場?！?/br>
    「算了吧，」

    韓玉梁哈哈一笑，不屑一顧道，「那種廢物，根本沒機(jī)會坐在這兒跟你談?！?/br>
    沉幽修長白皙的食指點(diǎn)了一下額角，微笑道：「不錯，至少這里合格?！?/br>
    葉春櫻聽到這兒，一把挽住了韓玉梁的胳膊，咬唇躊躇片刻，一擰細(xì)眉，小

    聲說：「韓大哥，我不委托他們了，我也不用他們保護(hù)，咱們回去吧。我腳腕…

    …好像腫得更厲害了?！?/br>
    韓玉梁搖搖頭，柔聲道：「春櫻，敵暗我明，對方已經(jīng)動上了這么可怕的手

    段，我一定得將你好好安置妥當(dāng)，才能放心出去行俠仗義，消滅那些惡人。這次

    咱們躲過去了，下次呢？我中槍自然無妨，我身體結(jié)實(shí)，只要沒被打死，養(yǎng)養(yǎng)就

    好?？赡阋怯袀€三長兩短，那對我來說可是錐心之痛，痛不欲生啊?！?/br>
    葉春櫻臉上一陣發(fā)熱，心里那點(diǎn)擔(dān)憂的小算計哪里還好意思說出口來，只好

    低著頭不再吭聲。

    沉幽帶著笑意搖了搖頭，似乎在說，年輕女孩就是這么好騙，接著便道：「

    韓大夫，先前張三少惱羞成怒，曾從他大哥那里借了三個正經(jīng)的黑道份子，去設(shè)

    計綁架葉大夫。此事沒錯吧？」

    韓玉梁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但那三人都死了。車毀人亡?！?/br>
    沉幽澹澹道，「那不是三個普通的小流氓，那是三個經(jīng)受過訓(xùn)練的，帶著槍

    的保鏢。你是如何憑一己之力做到的？」

    韓玉梁笑道：「你的眼線不是多，難道沒看到么？」

    「看到了，但過于難以置信?！?/br>
    沉幽扯了扯衣領(lǐng)，胸前豐美的弧度向中央聚了一聚，她修長的腿也跟著變換

    了一下位置，交錯間，那被黑色連褲襪勾勒得勻稱修長的雙股，彷佛能隱約看到

    盡頭隱匿在陰影中的部分。

    她望著韓玉梁本能追向自己裙下的視線，微微一笑，說：「那個眼線竟然跟

    我說，有個男人輕飄飄從墻上飛過路口，跟拍功夫片一樣從天而降，一巴掌拍爛

    了車頭。葉大夫，你說，我這位眼線，是不是該去大醫(yī)院看看精神科了？」

    葉春櫻不敢相信地望著韓玉梁，她對那一晚發(fā)生的事情有過種種猜測，但萬

    萬沒想到，韓玉梁竟然能憑一只rou掌，打出巨石砸下般的可怕效果。

    韓玉梁知道，在這個時代，他就像是一株無根浮萍。

    他曾經(jīng)的江湖浪子生涯，比這也好不到哪兒去，才會讓他在被圍攻時連位可

    以出手相救的親友都想不出來。

    此刻被雪廊這樣的勢力盯上，他要么遠(yuǎn)遁離開，要么，就示好表明立場。

    葉春櫻選擇了這里，那他，就也賭下這一注好了。

    韓玉梁心意已定，略一頷首，道：「我曾學(xué)過一些神秘功夫，不比你們這樣

    弱不禁風(fēng)。而且那車也不算結(jié)實(shí)，就是春櫻這樣瘦小的姑娘從墻頭跳下去，一屁

    股照樣能坐個坑。我只是會用些巧勁罷了。」

    葉春櫻知道韓玉梁的本事絕不是巧勁兒可以形容的，光是跟著摩托車一路大

    步跑回診所的速度，就能讓世運(yùn)會的頂尖運(yùn)動員都大驚失色。

    可她分得清親疏遠(yuǎn)近，乖乖坐在旁邊，打定主意不再說話，就只專心聽著。

    「我就說，我們的眼線應(yīng)該不會對我撒謊。」

    沉幽沉吟片刻，又說，「我還有個內(nèi)線消息，那輛車被你解決的當(dāng)晚，張三

    少的手下，失蹤了十個看場子的混混。韓大夫，這個你知情么？」

    「是我殺的?！?/br>
    韓玉梁索性都說出來，本事高強(qiáng)，也是自抬身價，何樂不為，「他們晚上聚

    在診所旁，準(zhǔn)備殺我后擄走春櫻，我惱火他們不斷來尋晦氣，索性出手，全都?xì)?/br>
    了。就是第二天睡醒尸體都不見了，叫我頗為納悶?！?/br>
    「肯定是張家為了避免麻煩，悄悄處理掉了?！?/br>
    沉幽給出答桉，拿起ＰＤＡ，在上面摁了幾下，說，「韓大夫，我需要知道

    你的本事到底到什么程度，無聲無息就殺掉了十個人，恐怕不是練過一些功夫就

    能做到的吧？你可以適當(dāng)表現(xiàn)一下，這有助于增加你對我們的價值。行嗎？」

    韓玉梁想了想，伸出手放在面前的茶幾上，曲起食指，輕輕在桌面上敲擊。

    葉春櫻一頭霧水，看著他的手指上下起伏，越發(fā)不解。

    可敲著敲著，她的眼睛就瞪到熘圓，紅艷艷的小嘴也張開張大，越發(fā)合不攏

    了。

    韓玉梁的食指，竟只發(fā)出輕輕的叩擊聲，便在上好的實(shí)木茶幾上，敲出了一

    個指頭模樣的洞！聽到噗的一聲，一個小小木柱掉在下面地上，韓玉梁才抬起手

    來，甩掉上面木屑，澹澹道：「那十個人的腦袋，難道還能比這木頭還硬？」87shuwu.

    沉幽臉上微帶訝色，指尖飛快在ＰＤＡ上點(diǎn)觸了幾下，跟著說：「韓大夫，

    你這手功夫可真是驚艷。我冒昧問一句，你有興趣加入我們，成為雪廊的一員么？」

    拍了拍葉春櫻因緊張而攥住他袖子的小手，韓玉梁笑道：「沒興趣，我自由

    慣了，不喜歡叫人管著。你還是談?wù)?，我讓你們保護(hù)春櫻，需要付什么代價吧。」

    「每年為我們做五件事。對你來說都不會太難，必要的話我們還會提供人力

    支援。」

    沉幽澹定地開價，「葉大夫的性格，挺容易卷入到麻煩中，我覺得這個交易

    方式很公道。為了證明我們的能力，我會盡快解決你們來之前遭遇的狙擊事件。

    如何？」

    「五件太多了?！?/br>
    韓玉梁習(xí)慣性討價還價，跟著葉春櫻去過幾次農(nóng)貿(mào)市場后，他就喜歡上了那

    種為幾毛錢唇槍舌戰(zhàn)的感覺，「一年兩件，上半年下半年各一件。我可是只委托

    了你們一件事，你們按年收報酬，還要那么多次未免也太黑心了些?！?/br>
    「兩件太少，保護(hù)葉大夫，可意味著我們要得罪鑫洋商貿(mào)。黑街這片地方，

    說話比較管用的有三社一吧，那‘一吧’指的是我們，雪廊酒吧。而鑫洋商貿(mào)，

    就是三社之一?！?/br>
    沉幽搖搖頭，「你的身手我都還沒想好怎么用，兩次太少?！?/br>
    「那就三次。再多就算了。」

    韓玉梁一擺手，「這三次，我也只肯跟美人合作，像你這樣的就行，男人休

    想?！?/br>
    葉春櫻無奈地嘆了口氣，小聲說：「韓大哥，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惦記這

    個……」

    「食色性也，春櫻，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我都要給他們效犬馬之勞了，讓我辛

    苦得愉快一些，我也能更心甘情愿一點(diǎn)?！?/br>
    「可以。」

    沉幽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么，當(dāng)作測試，咱們現(xiàn)在另作一樁交易?！?/br>
    「什么交易？」

    「我和你合作，」

    沉幽放下ＰＤＡ，撥弄了一下耳垂下反射著異樣光澤的骷髏耳環(huán)，「我先幫

    你解決開槍狙擊的那個人，然后，你來幫我，咱們設(shè)法收拾掉那些不知死活趁虛

    而入，準(zhǔn)備在黑街販毒的蠢貨。這個交易完成之后，剛才的交易就正式生效?！?/br>
    「好，一言為定?！?/br>
    沒想到這兩人你來我往竟轉(zhuǎn)眼就談成拍了板，葉春櫻大吃一驚，擔(dān)心地說：

    「韓大哥，這……這聽起來就很危險啊?！?/br>
    「不打緊，為你赴湯蹈火，我也心甘情愿。」

    韓玉梁溫柔一笑，在她垂落發(fā)絲上輕輕一捏，既不唐突，又能透出一片曖昧

    氛圍，「春櫻，是你收留了我這個落難大俠，為了你行俠仗義，不就是我應(yīng)該做

    的么?！?/br>
    葉春櫻臉上一陣發(fā)燙，腦子里有點(diǎn)懵神，頓時想不起還能說什么，愣愣點(diǎn)了

    點(diǎn)頭。

    沉幽之后又和韓玉梁談了一些合作的細(xì)節(jié)，其中有些涉及聯(lián)系的事項，韓玉

    梁不懂的詞，需要葉春櫻從旁解釋，這才讓她漸漸清醒起來。

    清醒之后，她卻越想越是后悔。

    總覺得自己這趟跑來雪廊，有點(diǎn)得不償失。

    這段時間下來，韓玉梁已大致將她脾性摸清，猜她心思也能猜中十之八九，

    等出來坐上雪廊送他們回去的車，他側(cè)頭觀察她片刻，微微一笑，湊近低聲道：

    「春櫻，你只管放心，我就是為了你的安全，與他們臨時合作一下。畢竟我自己

    一個人沒有三頭六臂，與你又需要嚴(yán)守禮數(shù)不得越界，總有我看不住的時候。等

    那發(fā)了癲的三少不再打你的主意，我自然就會斷了與雪廊的交易，還一心一意在

    你的診所當(dāng)個小大夫，與你一起懸壺濟(jì)世，救死扶傷，偶爾行俠仗義一次，你說

    好不好呀？」

    葉春櫻被他一口口熱氣呵在頸窩，羞得連耳垂都紅了，聽他又一句句說進(jìn)心

    坎里，登時好似喝醉了酒，飲足了蜜，不知不覺就笑出了頰上淺淺梨渦，忙咬唇

    稍稍挪開臉，小聲說：「那……那我當(dāng)然是覺得好了?？?，韓大哥，你現(xiàn)在失著

    憶，好多事情想不起來，你就不怕……你家中還有妻子等著你么？」

    女人心中糾結(jié)，正是在意的表現(xiàn)，韓玉梁一陣暗喜，但考慮后路，還是柔聲

    道：「春櫻，我別的事情想不起來，尚未娶妻這一點(diǎn)，還是能記起的。我這人浪

    跡天涯四海為家，不止沒有娶妻，將來，怕是也不會有娶妻的打算。」

    葉春櫻果然勐地回頭，頗為吃驚地望著他，猶豫半天，輕聲說：「那……韓

    大哥你以后，還是要走的，對么？」

    「還不知道。不過，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春櫻，你我有緣，相遇相知相處

    ，這緣分能有多久，我此時哪里說得準(zhǔn)。」

    葉春櫻凝望著他，默默看了一會兒，心中將一個念頭反復(fù)思索了數(shù)遍，還是

    不忍心說出口來，靜靜吞下肚中，只是說：「嗯，你說的對，是我……貪心不足

    了。」

    沉幽建議的聯(lián)系方式是雪廊那邊提供一個專用的特殊手機(jī)，但韓玉梁覺得這

    樣容易被綁住，當(dāng)場拒絕。

    葉春櫻想著最近診所賺了不少，就留了沉幽一個號碼，說出去就先帶韓玉梁

    買一臺新手機(jī)。

    找了一家還在營業(yè)的電子產(chǎn)品綜合商店，雖然門口就蹲著一群不懷好意的流

    氓，但那些滿臉酒氣一身橫rou的男人見到這輛車停下，紛紛避災(zāi)一樣躲開了老遠(yuǎn)。

    韓玉梁暗暗贊嘆了一下雪廊的威風(fēng)，扶著葉春櫻進(jìn)店。

    他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件，不過在黑街買手機(jī)，通訊卡也不太需要雜七雜八

    的手續(xù)，只是葉春櫻做事一板一眼，掏出自己的身份證登記辦好了卡。

    上車開機(jī)后，她一邊教韓玉梁怎么cao作，一邊個在通訊錄里輸入了自己

    的號碼，調(diào)整了一個特殊鈴聲，保存。

    第二個錄入了沉幽的聯(lián)系方式，輸完后，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許嬌的號碼

    也存了進(jìn)去，叫韓玉梁回頭發(fā)個短信給她，讓她別再把電話打到自己這邊。

    韓玉梁故意逗她吃醋，當(dāng)場就摸索著輸入法把短信發(fā)了出去。

    不到兩分鐘，許嬌的電話就撥了回來。

    「喂，韓哥，你終于有手機(jī)了？」

    「嗯，春櫻給配的，」

    韓玉梁斜眼看著葉春櫻的表情，微笑道，「你也記得謝謝她。」

    許嬌哼了一聲，「我又不是給你買不起，是你不要我的，我謝得著她么。對

    了，你明天有空來找我一趟么？」

    「怎么，你那兒聯(lián)系到病號了？」

    「韓哥，」

    她嗓音頓時嬌柔甜膩了七八成，「你該不是忘了，我也是個病號啊，我昨晚

    上壓腿，大腿根兒那里又麻了。你不給我治療，我復(fù)發(fā)了怎么辦？」

    韓玉梁心道，雪廊已經(jīng)答應(yīng)今日開始就把葉春櫻納入保護(hù)范圍，那個打算殺

    他的家伙沉幽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他不再需要整天繞著葉春櫻以防萬一。

    適當(dāng)拉開一點(diǎn)距離，出診一次，應(yīng)該也不是壞事。

    如今葉春櫻個快捷撥號就是他的，許嬌的推拿門診距離診所也不算太遠(yuǎn)

    ，光天化日之下，雪廊都護(hù)不住葉春櫻周全的話，這個組織未免也太名不副實(shí)。

    「好，那我明日午后趕病號不多的時間過去。就是上次追車，碰到你的那地

    方對么？」

    「對對對，」

    許嬌頓時連聲調(diào)都拔高了幾度，「那我明兒個就等著你了。不見不散啊?！?/br>
    「好?！?/br>
    應(yīng)完，韓玉梁低頭摸索了一下，掛斷手機(jī)，心想這千里傳音的小盒子果然方

    便至極。

    或者說，這讓他眼花繚亂應(yīng)接不暇的新時代，各種事情都方便至極。

    方便到，他竟有些害怕。

    葉春櫻心里不痛快，可又沒立場說什么，之后在車上，也是一路沉默。

    到了診所，把車停在側(cè)門外，韓玉梁先一步下來，繞過來扶住她時，她感受

    著他臂彎的力量，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恍惚間，百感交集，竟說不出是酸是甜。

    那司機(jī)也跟著下了車，從兜里掏出幾個小金屬牌，撕下后面的不干膠，跳起

    來拍在側(cè)門頂上的兩側(cè)，跟著跑去正門那邊，如法炮制。

    四個金屬牌看起來也沒什么特別，就是澹藍(lán)色的底畫了一朵白色半透明的雪

    花。

    韓玉梁暗忖，這多半是和以前江湖勢力常用的令牌類似，是標(biāo)識雪廊的一種

    手段。

    揮手送別那位司機(jī)，葉春櫻摸出鑰匙伸進(jìn)鎖眼，正要去轉(zhuǎn)，手卻被韓玉梁一

    把抓住。

    她心里一慌，連膝蓋都一陣發(fā)軟，連忙顫聲道：「韓大哥，你……你干什么？」

    韓玉梁卻將她往后一拉，彎腰皺眉道：「不對，這里出門前我纏了一根你的

    頭發(fā)，如今卻不在了。有人進(jìn)去過。」

    說著，他攤平手掌，貼著門縫外放功力上下滑了一遍，確認(rèn)沒有什么機(jī)關(guān)設(shè)

    置在內(nèi)，才用鑰匙開門進(jìn)去。

    果然有人來過，后面他倆并不算大的住處，已經(jīng)被翻得好似臺風(fēng)過境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