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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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嘴巴老老實實游泳,掌心貼著徐頌聲的腰。平時徐頌聲身上都是常溫,但是現在她變得很燙。 周澄午從來沒有‘發(fā)燒’等于‘生病’的意識。 因為發(fā)情期就會發(fā)燒,哪怕打了抑制劑也會有那么兩二天完全在發(fā)燒狀態(tài)。 第50章 所以對于周澄午而言,發(fā)燒更類似于一種,每個月都會出現那么幾天的固定狀態(tài)。 它固然會令人感到一些不適,但它并不是‘生病’,它只是一種會固定出現的生理狀態(tài),就跟omega每個月都會有生理期一樣。 某些常識的匱乏使他并沒有意識到徐頌聲現在在生病。 入夜之后的大海溫度驟然降低許多,白天還被太陽烤得表面浮著一層暖意的海水,在月亮高懸時已經完全變得冰冷。 徐頌聲抱著自己雙臂,小腿以下被冰冷的海水淹沒。剛開始她還會試圖屈起膝蓋躲避冷水,但現在已經冷麻了反而沒什么感覺了。 遠處終于出現一座海島隱約的痕跡,她高懸的心稍微放下來些許。 周澄午蹚著的海水越來越淺,隨著他們接近海島,他逐漸踩到柔弱沙地上。 周澄午把徐頌聲從肩膀上放下來,兩腳踩到實地徐頌聲也沒動,左手還死死攥住周澄午胳膊。 他欠身剛想跟徐頌聲已經到了,徐頌聲身子一晃,直挺挺倒了下去。 像一條曬干的咸魚,倒得并不柔軟也不唯美,卻把周澄午嚇了一跳。他自然不可能任由徐頌聲摔倒,眼疾手快的伸出手去接住她,那件吃透了水的單薄的白色裙子完全貼在她身上,又隨著周澄午接住她,繼而貼到周澄午身上。 濕透的衣服是冷的,而徐頌聲身上卻很熱。 周澄午用掌心貼了貼徐頌聲的額頭,她額頭上的溫度已經要比周澄午手心更熱。 他彎腰把徐頌聲把打橫抱起——如他預想的那般輕,并不會比他平時掂在手里的武器重到哪里去。 他抱著徐頌聲走進海島密布的低矮灌木叢,找到一塊相對干燥柔軟的草地,將她放下。 徐頌聲被放下之后也沒有什么反應,保持著剛被放下的動作躺在草地上。周澄午輕輕拍她的臉:“頌頌?頌聲?” 她沒反應,潮濕的臉頰在月光底下,被蒙上一層病態(tài)的紅。 她身上還是好燙,在半昏迷的狀態(tài)里皺眉,嘴唇干得起一層白皮。周澄午半跪在她面前,手背去碰她的臉,又摸摸額頭和脖頸。 哪里都柔軟而guntang。 徐頌聲的狀態(tài)顯然異常,這種異常讓周澄午意識到——徐頌聲‘生病’了。 對他來說只是一種狀態(tài)的發(fā)燒,對徐頌聲來說是疾病,會讓她如此的難受。 周澄午沉默,沉默之余,又罕見的感到幾分無措。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無措的時候,他是教廷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暗殺騎士,習慣了自己過于無所不能的強大—— 同時又因為這份強大,周澄午不需要去體貼任何人。 他是每一次任務的核心,無論是煙霧彈還是善后工作都以周澄午的喜惡來展開。周澄午知道廢物們都很脆弱,但從來不關心他們有多脆弱。 直到此刻。 “發(fā)燒不管的話,可以自己好嗎?”他把手貼到徐頌聲額頭上,一邊摸她身上guntang的溫度,一邊喃喃自語。 這句話剛說完,他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打他的人因為發(fā)燒而力有不逮,所以打過來的巴掌也綿軟無力。但即使綿軟無力的巴掌那也是巴掌,仍舊會讓人面頰一陣泛熱刺痛。 周澄午頂著自己泛紅的臉頰,興奮:“頌頌你醒了?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呢!嚇死我了!” 徐頌聲有氣無力:“你再繼續(xù)把我扔在這里,我可能真的會被凍死?!?/br> 她想自己爬起來,但是努力了一下,力氣不夠。 眼珠艱難的轉動,看見周澄午還滿臉乖巧的跪坐在那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徐頌聲閉上眼睛深呼吸,睜開眼沒好氣道:“過來抱我,我沒力氣了?!?/br> 她想罵人的,但是聲音在發(fā)抖,實在是沒力氣了,還很餓。 周澄午卻像一個沒事人那樣挪過來,兩手穿過徐頌聲胳膊底和膝蓋窩,把她抱起來。他身上的衣服干得很快,加上溫暖的體溫,現在靠著已經很像一個大號的暖水袋了。 徐頌聲靠著他,慢慢喘氣,眼前亂冒的金星稍微少了些——她一只手揪著周澄午衣領,把他那件本來就皺巴巴的衣領抓得更皺。 徐頌聲:“去撿點木柴來生火,你身上帶打火機了嗎?” 周澄午:“沒帶打火機,但我會生火。” 徐頌聲放心了,縮起身子往周澄午懷里一團,閉上眼,聲音因為體力耗盡而困倦:“那你去生火,然后弄點能吃的東西來……先就這樣……我好困……呼……”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漸漸的在周澄午懷里沒聲了。周澄午害怕她死了,把手湊到她鼻子底下。 有呼吸,就是很薄弱,還很燙。 那樣脆弱的呼吸落到周澄午手背上,感覺不像是和他一樣的人類的呼吸,像是某種比人類體型要小了許多的小動物的呼吸。 他把徐頌聲往懷里抱得更緊了一些,然后去找能燒火的枯樹枝,還有能吃的東西。 海邊能吃的東西還挺多,只是因為抱著徐頌聲,周澄午沒辦法去叉魚。他用貝殼打了兩只路過的海鳥,然后摘了點野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