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戴斯蒙德和詹姆斯

    戴克斯進入谷倉涼爽的內(nèi)部。地方很寬敞，有著玻璃屋頂，陽光可以照射進來。他往房間中央的爐子里添加了一捧新木柴，將火撥旺，木柴開始歡快地發(fā)出噼啪聲，然后他走過去看他父親在做什么。

    谷倉周圍排著幾十張首尾相接的工作臺，給詹姆斯和戴斯蒙德幾乎無限的空間來鼓搗他們的東西。他的父親已經(jīng)在一張工作臺旁，可能自從黎明就在谷倉里工作了。

    “戴克斯，你來了，”詹姆斯說道，從工作中抬起頭。像以往一樣，看到兒子令他感到極度的高興，他的快樂也感染了戴克斯。“我在想，今天我們可以去采石場。天氣看上去很好?！?/br>
    在他們的農(nóng)場邊緣有一座小小的采石場，在里面可以找到詹姆斯偏好的那種石頭。

    “好的，當(dāng)然可以了。我很愿意去?！?/br>
    “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父親問道，“你臉上有那種表情?！闭材匪挂苍S已經(jīng)年紀(jì)很大，還放棄了此前的生活，但是他和以前一樣敏銳。

    戴克斯猶豫了：“我感覺她在對我說話?！彼恍枰忉屪约褐傅氖钦l。他的父親會知道戴克斯說的是那個并不真的是奎拉，而是讓他想起奎拉的女孩。

    “她說什么了？”

    “一切最終都會好轉(zhuǎn)的?！贝骺怂拐f出這些話的時候，感到了一陣深深的悲傷。對于他，對于奎拉，事情最終沒有變得如他們所愿。

    詹姆斯一只手搭上兒子的肩膀?！鞍。贻p人，過來看看這個?！彼f道，不再談?wù)撜軐W(xué)問題，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東西上。工作臺上是一個由蒼白的石頭和金屬構(gòu)成的精密結(jié)構(gòu)，讓戴克斯想起維多利亞時代的鳥籠。

    “你讓它運轉(zhuǎn)起來了嗎？”戴克斯問道。

    詹姆斯高興地笑了，戴斯蒙德想，他的父親雖然活得比任何一個人類所能夠想象的都要長，但是他看上去多么年輕啊。詹姆斯開始恢復(fù)他年輕時的精力，那時他和他的妻子，還有兩個小兒子剛剛離開實驗室，開始了在過去的漫長旅程。就像他之前說過的一樣，這個循環(huán)已經(jīng)完成了。循環(huán)之外，皆為新生。

    “看著這個?！彼麑Υ骺怂拐f道。

    詹姆斯用一根彎曲的小銅棍敲了敲這個東西的一面。在金屬條之間的石頭逐一震顫，每一塊石頭嗡鳴的調(diào)子都有所不同，在嗡鳴的同時，它們開始原地旋轉(zhuǎn)，應(yīng)和著它們發(fā)出的和聲。

    詹姆斯繼續(xù)敲擊著，直到他的“鳥籠”發(fā)出巨大的聲音，充斥了谷倉。這聲音怪異可怕，卻又動聽迷人，無窮無盡。

    “太美了?！贝骺怂拐f道。

    如果他父親的這個新創(chuàng)造可以在他們周圍可見的維度之外的更多維度中震顫，戴克斯也不打算抱怨。他們沒有打開空間異常點，他們不是在改變世界。他的父親只是在踐行他神圣的抱負——聆聽宇宙的嗡鳴聲。戴克斯可以允許他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