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災(zāi)樂禍。(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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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座的女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但看表情似乎在吵架,她以為是在為自己的去留起爭執(zhí),弱弱地對路權(quán)說:“往前幾里地是清水寨,你們可以把我放在那里,我自己再想辦法回去。” 路權(quán)說:“我們要去的地方會經(jīng)過千條寨,順路送你?!?/br> 女人輕輕點頭,“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如有機會,我一定報答?!?/br> 沉漫聽他們嘰里呱啦的腔調(diào)只覺得在聽天書,側(cè)頭問他:“她說什么?” “道謝,還有報答?!蹦腥搜院喴赓W地回。 她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扭頭欣賞女人清秀可人的臉,睫毛掛滿晶瑩剔透的淚珠,我見猶憐。 “路老板,現(xiàn)在不是流行找越南媳婦嗎?你也趕潮流娶個年輕漂亮的緬甸老婆,古人云,以身相許是最好的報答方式?!?/br> 路權(quán)不吱聲,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 沉漫以為他在嫌棄,鄙夷地瞪他:“人家小姑娘這身材這樣貌,配你綽綽有余,像你這種臉又臭還喜歡冷暴力的老男人,在村里都不一定找得到老婆?!?/br> 他繼續(xù)沉默,人已經(jīng)氣冒煙了。 沉漫見他不搭理,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后座的女人,面露燦爛笑容,用蹩腳的中文開口:“你好,我叫沉漫。” 那腔調(diào)抑揚頓挫,怎么聽怎么怪,路權(quán)沒憋住笑出聲,意識到自己破功后又佯裝鎮(zhèn)定用手遮住唇角,可還是第一時間被沉漫抓到。 “你不幫我翻譯就算了,還在那邊幸災(zāi)樂禍,簡直喪心病狂?!?/br> 男人笑歸笑,還是好心伸出援手,不然這瘋女人得用亂七八糟的口音折磨他一路。 后座女人聽完他的翻譯,友好微笑,小聲回了一句什么。 路權(quán)道:“她說她叫麗拉,19歲。” 沉漫瞳孔驟亮,來了興致,“你快問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不問?!?/br> “我是在幫你問,有點感恩之心好不好?” 路權(quán)輕哼,“誰要你多事?!?/br> “誰家翻譯器還自帶主觀意識?太不專業(yè)了?!?/br> “你去換個專業(yè)的?!?/br> “要不是我手機沒信號,我需要求你幫忙?” 沉漫越想越郁悶,任何時候占不到上風(fēng)都會沒有安全感,“不幫就不幫,我才不稀罕?!?/br> 漂亮的小怨婦憋一肚子火,薯片還是不間斷地往嘴里塞。 路權(quán)瞧她一眼,心底燃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愉悅。 不知為何,他特別喜歡惹毛她,生氣時雙頰泛紅,紅唇一張一合瘋狂輸出,像極了唐僧念經(jīng)。 她總是一副能掌控全局的囂張模樣,其實骨子里還是個吵吵鬧鬧的小屁孩。 路權(quán)對外是少言寡語的冷漠人設(shè),即便與親如手足的肖大神和賀洵相處,大多時間他也是充當(dāng)傾聽者的角色。 可是和沉漫在一起,胸腔內(nèi)總是有一團烈火在灼燒,情不自禁便掉入她挖的深坑。 * 放完狠話的沉漫神清氣爽,隨著搖搖晃晃的皮卡車很快昏睡過去。 也不知開了多久,車子穿過平原徑直開上山,沿著陡峭的山坡攀升至海拔3000米,一個貧瘠的村寨映入眼簾,因沿路的樹枝上捆綁近千條白色飄帶,故名千條寨,這里是麗拉的家鄉(xiāng)。 村里的人很團結(jié)也很警惕,遠(yuǎn)遠(yuǎn)聽見汽車引擎聲便迅速團聚在村口,隨時保持戰(zhàn)斗狀態(tài)。 他們手里拿著防身用的棍棒鐮刀,衣著臟亂簡陋,衣服上的破洞隨處可見。 車停穩(wěn)后,路權(quán)一把拉住準(zhǔn)備下車的沉漫,示意她等一等。 后座的麗拉率先打開車門,見到許久未見的家人,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沖向一個頭發(fā)銀白的老婦,哭喊著撲倒在她的懷里。 旁邊的人很快反應(yīng)過來,紛紛圍過來詢問她消失的這些天發(fā)生了什么。 大概半個月前,麗拉跟隨家人前往附近的集市賣大煙,回家路上她被一輛面包車強行掠走,扔在破爛的豬圈里餓了兩三天,后來有人把她帶去旅店老板娘那里,老板娘強迫她換裙子接客,她不肯,拼死抵抗,卻在掙扎間被人連甩幾個耳光疼暈過去。 等再次轉(zhuǎn)醒,她發(fā)現(xiàn)自己赤身裸體地躺在小床上,渾身針扎般的痛,狹隘的房間臭烘烘的,床上床下睡著幾個未著衣縷的老男人。 那一刻,她的天都塌了。 她從小和隔壁村的男人許了娃娃親,原本打算下個月完婚。 可僅此一遭,已不是完璧之身的她不敢奢求這段婚事,她知道這樁丑事若是傳出去,只會害家人跟著蒙羞。 她不敢如實回答,編了一個借口糊弄過去,村里人還沉浸在失而復(fù)得的喜悅中,沒有人懷疑她的話。 等時機成熟,路權(quán)開門下車,沉漫悄不聲息地跟在他的身后,離他越近越有安全感。 麗拉忙向眾人介紹她的救命恩人,這時,一個村長模樣的人走過來,友好地朝路權(quán)伸出手,代表全村表示感謝。 一群人嘰嘰喳喳地將他們簇?fù)碓谥虚g,推動著朝村里走。 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說話,每個人都笑瞇瞇地看著沉漫,眼睛里有純樸的星光在閃爍。 沉漫一個字都聽不懂,但又很好奇她們在說什么,求助的小眼神掃向路權(quán)。 男人接收到她的暗示,不急不慢地說:“你不是不稀罕我?guī)兔???/br> 沉漫輕哼一聲,悄悄往他手心塞了什么東西。 他攤開手,是兩粒葡萄味的泡泡糖。 她用唇語解釋:“定金?!?/br> 路權(quán)將糖揣進口袋,開啟翻譯模式:“她們夸你長得好看?!?/br> 沉漫聽得眉開眼笑,“國際化的眼光,相當(dāng)精準(zhǔn)?!?/br> “不懂謙虛?” “謙虛是弱者的面具,強者只管心安理得?!?/br> “謬論?!?/br> 沉漫回嗆:“翻譯器出現(xiàn)故障,請自行關(guān)閉。” 路權(quán):“...” * 天還沒亮,村長特意安排了一間相對干凈的草屋給他們休息。 沉漫用清水擦拭身上的汗,站在床邊換衣服,剛剛扣上內(nèi)衣扣,還沒來得及穿衣服,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路權(quán)人高馬大地堵住房門,深諳的目光幽幽落在她的身上,瞳孔持續(xù)收縮,看愣了兩秒。 “出去?!?/br> 她大聲呵斥,隨手拎了一件衣服朝他扔來。 他扯下罩住頭的衣服,隨手帶上房門。 沉漫不懂他的意思,心慌得不行,利索穿上寬松的黑色襯衣,衣擺在腰前系了個活結(jié),露出一截纖細(xì)腰肢,往下是超短熱褲,一雙美腿又長又直,白得晃人眼。 她警惕地問:“你進來干什么?” 男人沒吱聲,走到床邊的木椅上坐下,點煙的同時,淡聲回:“今晚,我也睡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