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蘇沫從食堂買了飯往回走,正好遇到周千乘的保鏢阿旗也來打飯。 這次跟著周千乘來的兩個保鏢,其中一個就是阿旗。自從蘇沫在北歐逃跑事件發(fā)生后,跟著他的四個保鏢便被調(diào)走了,但不知為什么,阿旗竟然又跟著周千乘來了云城。 再見到蘇沫,阿旗神色總有些怪怪的。蘇沫主動跟他打招呼——上次設(shè)計催眠他,蘇沫多少有點愧疚——他就趕緊應(yīng)了,但眼神躲閃,不太敢看人。 阿旗端著三個人的飯盒,還想把蘇沫的飯盒也接過來,蘇沫躲了躲:“不用,我自己拿?!?/br> 阿旗就沒再強求,低著頭沉默走路,始終落后蘇沫半步。 “阿旗,上次的事不好意思?!碧K沫突然開口,他其實一直想找個機會說句抱歉,畢竟因為自己導(dǎo)致別人工作受影響。 “沒有沒有?!卑⑵煲汇?,連忙說,“蘇先生您別這么說?!?/br> “你們肯定都被我牽連了?!?/br> “不會,”阿旗訥訥的,“其實也沒什么影響……總長又把我調(diào)回來了。” “你一直跟著他?” “不是,”阿旗老老實實回答,“是這次來云城,總長臨時把我調(diào)回來的?!?/br> 蘇沫點點頭,腦子里閃過一個很輕微的念頭,不過他沒深想。 兩人說著話,快要走到宿舍門口,蘇沫又說:“阿旗,我上次是情非得已,以后不會再催眠你了。我催眠技術(shù)不行,主要是我?guī)熜謪柡?,而且催眠也得需要當事人配合才行,你這么緊張和戒備,我催眠不了你的。” 被說中心事的阿旗一秒尷尬起來,舉著飯盒站在門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蘇沫笑笑,沒再管他,徑自開了門。 大概聽到動靜,周千乘的門也開了,他cao控著輪椅出來,阿旗立刻過來將飯盒放在他手里,然后默默溜走了。周千乘捧著飯盒,跟在蘇沫身后進了屋。**周千乘挺開心,拿著中藥貼看了半天,是方方正正一小塊,有一股好聞的中藥香。 他手里翻看著中藥貼,話也特別多,問白天貼還是晚上貼,貼了之后洗澡怎么辦,貼十二個小時之后要不要讓皮膚休息一段時間再貼下一貼。蘇沫被問得語塞,他也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他光跟老專家討幾貼膏藥就已經(jīng)夠做賊心虛了,哪里想過這么多問題。 可是說少了怕周千乘亂弄,說多了又顯得自己重視,一時之間有點煩躁,便沒好氣地說:“不知道,你自己下樓問專家吧?!?/br> 周千乘看把人惹急了,見好就收。他不可能下去,他這張臉太矚目了,如果被人知道第九區(qū)總長藏在這么個小地方,指不定生出什么話題來。 “沫沫,我沒用過這種膏藥,怕弄不好,你幫我貼上吧?!?/br> 兩人已經(jīng)吃完午飯,陽光閑適,空氣溫柔,一點也沒有要下雨的意思。但云城的天氣說變就變,預(yù)報既然說有雨,那就肯定有雨。 蘇沫坐在書桌前整理上午做的筆記,沒多想,聞言走過來,接過周千乘手里的膏藥。 直到他發(fā)現(xiàn)周千乘在解腰帶扣,才反應(yīng)過來,猛地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周千乘愣了一瞬,隨后從蘇沫臉上看到一種久違的、令人熟悉的表情——恐懼。他喉嚨滾了滾,眼底暗下去,手按在腰帶上沒再動,緩了片刻才說:“沫沫,傷口太靠上了,得把褲子脫下來才行。” 蘇沫這時候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有點過激,他穩(wěn)了穩(wěn)情緒,把膏藥扔回給周千乘:“自己貼吧。” 周千乘聞言有點無奈,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不可能放棄,他扯了扯自己褲腿,好在今天穿的褲子夠?qū)捤?,干脆抬手將褲腿挽上來?/br> 修長的腿暴露在空氣中,肌rou流暢有力,一點不像不良于行的樣子。蘇沫看了一眼,有點納悶,但還是接過膏藥,按照說明將包裝撕開。 周千乘指一指靠近大腿根的位置:“這里?!?/br> 褲子堆在腿根,被周千乘兩只手抓著,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有一道半掌長的疤,左右兩側(cè)都有,有些猙獰。蘇沫似乎又看到貫穿周千乘大腿的那塊薄如刀刃的石片,不斷翻轉(zhuǎn)的漆黑峽谷,頭頂上微弱的星光,還有散發(fā)著冷杉味道的大片猩紅。 他回過神,啪一下將膏藥拍在腿上,然后立刻站起來走回書桌前,繼續(xù)翻閱筆記。 周千乘將褲腿放下來,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蘇沫不想搭理他,沒有再自討沒趣,便回了自己房間。 不過他走的時候很開心,很珍惜地按著自己貼過膏藥的地方,輪椅和地面的摩擦聲都輕快很多。**陰雨天過去,太陽放晴。幾個十來歲的孩子跑來后院踢球,他們都是救助中心職工的孩子,周末常常過來。 周千乘已經(jīng)待了十來天,不說走,絲毫沒有待不住的架勢。 他這十幾天一直躲在后院宿舍樓,偶爾下來散散步,也不見保鏢跟著,自己倒是自得其樂。孩子們的歡笑聲挺大,從窗外傳來,周千乘去敲蘇沫的門:“下樓走走吧?!?/br> 蘇沫和周千乘坐在石階上看孩子們踢球,十來歲的少年正抽條,個個生龍活虎,雖然沒多少技術(shù)含量,但勝在開心肆意。 兩人坐了一會兒,蘇沫覺得口渴,他問周千乘喝什么,便去不遠處的小賣部買水。 幾分鐘后,蘇沫手里拿著兩瓶水回來,路過那群少年。他對球類有點本能恐懼,已經(jīng)離得盡量遠,可那只球好像長了眼睛,從后面沖著蘇沫后腦勺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