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歸捏捏眉心，這話他都聽不下去。也不知道一開始是誰搶誰的，如今周千乘倒是振振有詞。

    “你注意點吧，這事一直鬧下去，對你們都不利?！?/br>
    “會結(jié)束的，”周千乘說，“你幫我繼續(xù)盯著周逸，剩下的事我來解決?！?/br>
    蘇沫垂著眼喝茶，聽到周逸的名字，手一抖，煙灰色玻璃杯從手里滑下來，被周千乘一把抓住。

    溫熱的果茶濺了一身，蘇沫的白襯衣臟了一大塊。

    “我去趟衛(wèi)生間。”蘇沫立刻站起來，有點慌張，說罷也沒看周千乘，轉(zhuǎn)身往外走。

    衛(wèi)生間就在綠植后面拐角處，周千乘這次沒攔，一動不動盯著蘇沫的身影，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別逼太緊了?！备笛詺w出言提醒。

    “他心里還想著我那個便宜弟弟，不敲打著點怎么行。你倒是苦盡甘來了，我呢，千里之途剛邁出第一步?！彼f著，站起來，整了整西裝，“我去看看，你自便?！?/br>
    周千乘往前走了兩步，就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不遠不近跟著。他失笑，要找他的證據(jù)也就罷了，還要盯到酒會上來，好像生怕他會對人不利。

    酒會內(nèi)場保鏢是進不來的，除了來賓，就是經(jīng)過嚴格審核的工作人員，周千乘沒想到這里竟然也有人盯著。

    火氣很快上來，根本壓不住。他自從和蘇沫結(jié)婚后，已經(jīng)盡量控制情緒，一是每次發(fā)瘋之后看到蘇沫那副模樣都難免后悔，二是他知道如果在感情上太過患得患失，必然會漏洞百出，給別人可乘之機，之前那場刺殺便是他大意的結(jié)果。

    如今倒好，之前跟著的人剛被處理，又有人跟到酒會上，難不成周逸是打算找機會直接硬搶？

    可就算他對蘇沫做什么過分的事，周逸又能怎么樣呢？周千乘心想，從一開始他這個弟弟就不可能有辦法，現(xiàn)在既然要看，那就讓他看個夠吧。

    他踢翻了衛(wèi)生間的立式花瓶，制造出很大的動靜，然后將正在洗手的蘇沫推進隔間里，啪一聲鎖上了門。

    沾過水的襯衣被撕開，蘇沫被按在狹小的隔間門板上時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不過他很快意識到周千乘要干什么，開始拼命掙扎。

    之前那些所謂的懲罰，無論再怎么過分，都是在家里，在臥室里，在隱私性極強的環(huán)境和空間里?？稍谀吧木频晷l(wèi)生間里，隨時可能會有人進來有人看到，這對從小受到正統(tǒng)教育一板一眼的蘇沫來說，打擊是毀滅性的。

    周千乘將他的手背在身后，任由蘇沫用力踢門，那聲音很響，響到衛(wèi)生間外面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你放手——”蘇沫嘶喊著，“放開我！”

    “昨天見過一次還不夠，還想再見面？”周千乘問。

    果然，這事過不去，在這里等著呢。

    蘇沫看不到周千乘的臉，只是從語氣和行為里判斷周千乘的暴怒和接下來要做的事，是以并不知道周千乘的面部表情和當下行為不匹配——他是冷靜的，甚至按住蘇沫的手臂并沒用力。

    但這種境況下，蘇沫無法分辨這些。

    “你瘋了嗎？走開啊。”蘇沫的聲音在極度驚恐下有些扭曲，小腿撞在馬桶上，發(fā)生清脆的磕碰聲，很響，也很痛。

    周千乘長腿一伸，將蘇沫兩條腿卡住，以防他再次撞到哪里。

    大量的糯米味信息素忽然瘋狂涌出，周千乘微蹙眉，他很高，隔著門板稍微墊腳就能看到外面，躲在暗處的人影晃動，跟著的那人還沒走。

    劇烈驚恐之下信息素無法控制，蘇沫可能會受不了。周千乘想著，但動作沒停，話也在繼續(xù)。

    “手機呢，拿出來?！彼f著，伸手去蘇沫口袋里掏手機，隨手點了幾下，沒發(fā)現(xiàn)異常。

    而此時蘇沫已經(jīng)開始干嘔。周千乘將他轉(zhuǎn)過來，緊緊抱在懷里，把他的頭壓在胸前，不讓他亂動。

    “想見誰，周逸嗎？你就那么惦記我弟弟，上個廁所都要給他通風報信啊?！?/br>
    “滾……”

    蘇沫連手機都沒拿出來過，何談通風報信。但周千乘是個瘋的，欲加其罪何患無辭。

    “沫沫，你太不聽話了，今天得讓你長長記性?！?/br>
    周千乘一只大手伸進來，蘇沫覺得心臟要炸開，整個人一直往下墜落，永遠都到不了地面。

    “周千乘……你是畜生……??！”

    蘇沫一聲慘呼傳來，門板被撞到，發(fā)出沉悶的砰砰聲。

    這時又有人進來。衛(wèi)生間外面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休息室，有說話聲和腳步聲，周千乘視線掃過去，方才跟著的那人已經(jīng)走了?，F(xiàn)在進來的人是傅言歸。

    傅言歸站在門口，沒再往里進——彼時蘇沫的信息素已經(jīng)無法控制，整個衛(wèi)生間都是——他抬手敲了敲墻，沉聲叫周千乘的名字，說“適可而止”。

    周千乘動作停下來，將蘇沫緊緊攬在懷里，說：“知道了?！?/br>
    兩人隔著門板對視，彼此知道對方意思，傅言歸點點頭，轉(zhuǎn)身帶著等在外面的任意離開。停下來了。

    蘇沫腦子里轟隆隆響著，耳鳴聲由遠及近，但他知道周千乘停手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周千乘將蘇沫的上衣和褲子穿好，然后抱著他出了隔間。

    兩人回到休息室，周千乘又把他凌亂的衣服整理一遍。蘇沫還在發(fā)抖，對周千乘的觸碰沒躲，不是不想躲，是手腳完全不聽使喚。蘇沫記得那個專業(yè)術(shù)語叫木僵，是急性應(yīng)激障礙的明顯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