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而周逸這些年的學術(shù)研究備受國內(nèi)外關注,如果此時回周家露露臉,也有給外界展示門風淳正的意圖,對競選是絕對的加分項。 要是擱以前,周逸回去一趟不妨礙什么,但如今他和蘇沫在一起了,他首先要確定蘇沫的想法,然后才能做決定。 “極光什么時候都可以看,你有事就忙?!碧K沫看起來沒什么不悅,反而是周逸有些忐忑。 蘇沫兩只手玩周逸衣擺,輕聲安撫他。 “是你說的,過去的都過去了,別多想。老人家年齡大了,生病自然是希望孩子在身邊,你去陪著是應該的。至于其他的,你看著處理,不用非要征得我同意?!?/br> 周蘇兩家的恩怨已經(jīng)過去十來年,是非對錯說不清楚。蘇沫和周逸是完全獨立的個體,周逸也不依附家族生活。蘇沫從前沒想過將來,如今想了,唯一的擔憂是兩方家長的態(tài)度——不可能完全斷絕關系,但原生家庭誰也擺脫不了,如果他們將來要走下去,家長不干預最好,如果真要干預,就算他們遠離第九區(qū),也會前路坎坷。 周逸有同樣的隱憂。他和蘇沫的事家人并不知道,莫靜安前段時間還張羅著讓他回去相親,是個大家族的omega。他明確告知母親自己已有戀人,雖沒說是誰,但態(tài)度很堅決。莫靜安氣得夠嗆,她這個兒子如今已經(jīng)不受控,家產(chǎn)不爭不搶就夠讓人上火,連婚姻都要自己做主。但她再憤恨,也鞭長莫及。 瞞得了一時,瞞不過一世。周逸想和蘇沫結(jié)婚,兩人名正言順地在一起,完全不知會家里是不可能的。 況且……還有周千乘。 周逸這些年已經(jīng)幾乎不和周千乘來往,偶爾回第九區(qū)打個照面,雖不至于完全形同陌路,但說過的話并不比陌生人多幾句。 可周千乘這人表面再韜光養(yǎng)晦,骨子里也難改殘暴本性。別人或許看不透,周逸卻是清楚的。 當初周千乘那么對蘇沫,要是知道他們在一起了,再做點什么傷害蘇沫的事,周逸再防也未必沒疏漏。所以他和蘇沫的關系就一定要拿到明面上來,至少要過周家的明路。 即便有人使壞,父母也好,周千乘也好,蘇沫都是他周逸的合法伴侶,任何人要找蘇沫麻煩,都會有所顧忌。 而這次回去,是攤牌的好時機。 【作者有話說】 周千乘:我怎么會有顧忌呢? 周逸:……怪我太君子咯。 下章見面 第0019章 好久不見 周逸在回第九區(qū)之前和父母攤牌。 原本要拿回家作為“父母不干涉”的條件,結(jié)果話沒說出來,周長川蒼老衰弱的聲音就從屏幕那端傳出來:“你以為天高皇帝遠就能獨善其身?周逸,你是我的孩子,是周家人,我不管你不代表不掌握你的情況?!?/br> 周長川病著,氣息微弱,身后病床上有各種精密的機械按鈕,一切都彰顯著他身體處在低谷中。他聲音很淡,卻有洞悉一切的老辣。 周逸這才遲來地意識到,他的攤牌在周長川面前簡直就是小兒科——他這些年做了什么,和誰在一起,母親不清楚,父親卻了如指掌。 說到蘇沫,周長川不太在意:“那孩子既然你喜歡,我不反對。” 過去那段讓他惱火的丑聞好像已經(jīng)影響不到他了,或者說那件事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周逸組織了一大段說辭,做好了所有應對準備,卻未料到周長川不但不反對,最后還說“無所謂”,“你開心就行”。 于是周逸順著父親的話又提出條件:“我們要結(jié)婚?!?/br> 周長川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周逸,終于開始正視小兒子的急不可耐。 “這么著急,你不是怕我,”周長川沒留情面地點破,“原來是怕你哥?!?/br> “放心吧,他不和你一樣,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的,也沒時間和精力給你搞破壞。”周長川繼續(xù)說,“結(jié)婚不行,太急了,以后再說?!?/br> “那先訂婚?!敝芤萃肆艘徊?。 他不認可父親的話,也不會拿蘇沫冒險,去試探周千乘過了十年就會變得宅心仁厚的可能。趨名逐利也好,睚眥必報也好,周逸只信人性難改。 視頻里,醫(yī)護人員倒了一杯熱水遞過來,周長川慢慢喝了,在周逸默不作聲的等待中耗足了對方胃口。 “你隨心所欲十幾年了,”周長川總算開口,“想要繼續(xù)下去,該做的得做。” 周逸的婚姻周長川不是沒籌謀過。兒孫聯(lián)姻是第九區(qū)大部分財閥家族的選擇,但周長川并不看重這個,也無意讓周逸找個家世相當?shù)膐mega。大兒子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小兒子更適合學術(shù)環(huán)境,兄弟兩人各自在自己領域發(fā)展不產(chǎn)生交叉,對周逸來說是件好事。 但即便沒把周逸的婚姻當成算計的一環(huán),作為周家人,既受了家族庇佑,就要為家族做貢獻。屆時可以把蘇沫打造成一個普通家世的omega——畢竟那些狗血舊事已經(jīng)過去十年之久,稍加涂抹就不會有人記得——通過某些手段對外合理化宣傳,將會對周家親民形象大有裨益。 “可以訂婚,”周長川扔出條件,“你帶他回來,我手術(shù)后可以辦儀式,cao辦的事交給家里負責,你們配合?!?*貴賓室里的鋼琴曲催眠,蘇沫垂著眼靠在沙發(fā)上,要睡不睡。周逸幾次走出去打電話,聲音都壓得很低,等他回來,見蘇沫閉上眼,便輕輕捏住滑下來的毯子往上提,毯子一角掀開,沙發(fā)上赫然是撕得零碎的紙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