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程醒言急了,因為他懷疑對方真會這么干,“你最好不是認真的!” “那你提要求吧,我可以當你的許愿燈?!?/br> 程醒言早就準備好答案,當即道:“讓我看看你跟我的聊天記錄。我媽現(xiàn)在怪我把你氣跑了,我要給她截圖證明,是你十天大半月不回消息,提分手都在線上通知?!?/br> “你拿自己的證明不了嗎?” “我早都刪干凈了?!背绦蜒哉f著有些生氣。 褚晏清隔了一會才回答他:“不行,我也已經(jīng)刪干凈了?!?/br> 【作者有話說】 程醒言媽:辦酒席我跟醫(yī)生坐一桌最近好像來了很多新友友追更,那我來敲碗收個評論(星星眼) 第8章 第8條 周五宜準點下班約會 程醒言沒有堅持,臨走前只叫他回去查查其他設(shè)備。褚晏清等對方合上辦公室的磨砂門,上腹燒心的疼痛已持續(xù)許久,胃酸倒流時好像堵塞了咽喉,他低頭咳得有些難耐。 自從他出差回來,腸胃不適癥狀還越發(fā)嚴重了。褚晏清對此見怪不怪,預(yù)想到夜里又會發(fā)燒,最好趕在會議前把報表處理完畢,必須加快手頭的進度。想來程醒言今天還算走運,平日里他必然會騙對方在他身邊多揮霍些時間,不可能這么輕易地放人走了。 胃脘的不適沒有隨咳嗽停下來,反而牽引脊骨里的疼痛流轉(zhuǎn)到肋骨,他很難集中精神應(yīng)付滿頁的數(shù)字。到線上會議開始時果然沒完成進度,褚晏清已經(jīng)感覺頭暈眼花,滿世界都擠滿了一串串數(shù)字。 他將會議暫時設(shè)置靜音,起身重新泡了杯速溶。這時突然有響雷刺入耳道,好像身后的玻璃窗爆炸開來,褚晏清猛然一驚,等灼痛感刺破皮膚,他只見到打翻的咖啡液一半落在手背,一半在干凈的紙張間蔓延開。 褚晏清心跳還未平復(fù),立即先抽紙清理潑落在桌面和文件的咖啡液,但滲入黑褐色污漬的一摞紙張已無挽救余地,他被迫逐張確認有無重要的簽字件。 雷鳴仍在持續(xù),里邊隱藏著窸窣的雨聲,推門的聲音也同樣藏在雷鳴里,事先沒有敲門,很難察覺。 褚晏清第一反應(yīng)以為是來找他匯報的同事,騰不出半點耐心,“在開會,進來前不敲門嗎?” “你剛才可沒開會。”對方挺無所謂地回答,跨腿坐在他桌邊,“外邊下雨了,我想跟你借傘用?!?/br> 褚晏清頭腦混沌,靈魂仿佛懸浮在半空中,怎么都無法融入眼前的場景。他聽見自己低低呢喃道:“下雨?對,是下雨了,那你應(yīng)該走了,程醒言,你為什么在我這里?” “你有沒有聽我在說什么,我能走還問你借傘嗎?” 褚晏清終于明白對方是要借傘,“辦公室有備一把傘,我去給你拿?!?/br> “你等一下?!?/br> 程醒言拽住他,目光落在他的手背。 褚晏清心臟過速抽動著,涌起生理性的反胃感,無暇回應(yīng)對方的觸碰。他擔心如果程醒言拿不到傘,就會因為失望再也不想見他,所以他必須找到。盡管這種擔心實在毫無依據(jù)。 程醒言正握著他的手臂,很快察覺他在輕微地發(fā)抖,“只是幫你看看傷口,不至于這么緊張吧。你最好別是發(fā)燒燒迷糊了?!?/br> 褚晏清執(zhí)著于傘的問題,“我先把傘拿給你,需要再找一會,你別著急走,行么?” 程醒言越發(fā)困惑了:“我沒有著急走。” 褚晏清最后在儲物柜里摸到一把折疊傘,心臟終于沉甸甸地落下來。 就像每次焦慮癥發(fā)作過后一樣,精神和身體都快被疲憊感摧垮。褚晏清已無力控制舉止,弓身跌坐在桌旁,深深吞吐幾次濁氣,上腹好像被洶涌的胃酸燒了個破洞,疼得厲害,他不得不咳嗽起來。 程醒言在安撫他的脊背,動作和語氣都很輕,“褚晏清,你就只有這一把傘是嗎?那你跟我一起走吧?!?/br> 褚晏清良久才理解他的意思,“我今晚還有會議?!?/br> “生病的人不能加班,馬克思說的?!?/br> “馬克思是影視出品人嗎。” “馬克思是給你做核磁的醫(yī)生。前些天是我同意你出院的,你下次檢查如果又很難看,馬醫(yī)生還要順便罵我一頓。”——程醒言拿走傘,先去附近的藥店買了冰袋和燙傷膏。他再次折轉(zhuǎn)回來時褚晏清仍在分揀報廢的文件,看起來不太直得起身,從脖頸到指間都蒙了層病態(tài)的蒼白。 程醒言打心底里認為褚晏清難懂,甚至直到兩人分開前他也沒真正理解對方。比如這人對工作有種近乎強迫的完美主義,但并非發(fā)自真心的熱愛,除非解釋為自虐情節(jié),否則他實在說不出緣由。 好在褚晏清這時候還算聽話,任由他給手背上的燙傷冰敷涂藥,一動不動的配合著。但那處燙傷處理并不及時,紅腫已無法短期內(nèi)消去。 褚晏清也只有這一會還算聽話,剛涂完藥又要用受傷的那只手來牽他,程醒言要求換只手,順勢將對方帶出了辦公室。 打車軟件顯示前方排隊還有數(shù)十號人,兩人在產(chǎn)業(yè)園門口撐傘等待。傍晚天色沉暗,大雨好像細碎的月光,但這月光是有實感的,不斷激蕩著頭頂同一片黑色雨傘。 傘面不算寬敞,褚晏清本就離他很近,不知何時已從他身后些微傾倒下來,發(fā)燙的額頭深埋在他肩窩里,喘息聲比天際降落的雨聲更沉重。程醒言撐傘的動作晃了晃,很快有飄雨沾濕褲腿,他連忙佇直了脊背,讓對方倚靠得更穩(wěn)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