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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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你知道的,我這些年出國與國內失聯(lián),回來這段時間他們都在跟我打聽,我就剛好趁著這次機會組織了同學聚會,和大家好好聊聊。沈逍語氣一再放軟,阿易,好阿易,你是我大學時最好了朋友了,就當給我個面子,你陪我去嘛。 沈逍大學時性格就活潑陽光,不像易簫安靜內斂,很能討大家喜歡,他撒著嬌提要求,幾乎沒人能拒絕。 但易簫實在有點為難,但是我那天還有別的事 話沒說完便被滕洛煬打斷了,沈逍都說了是周末,你一天到晚除了在學校上兩節(jié)課還能有什么事?就不能換個時間做? 顧著沈逍在場,滕洛煬說話還收斂了些,他就不明白了,一個同學聚會有什么好磨磨唧唧的。 滕洛煬的話刺得易簫一愣,當年他受了多少委屈,沒有人比滕洛煬更清楚,為什么他還要勸自己去? 洛煬,你跟阿易好好說話。沈逍皺眉責怪滕洛煬,又對易簫道:阿易,你要是又事不想去就算了,千萬不要因為這事兒和洛煬鬧矛盾。 這種情況下,沈逍倒是顯得與滕洛煬更加親近。 我去,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可以往后推一推。 滕洛煬都讓他去了,他還能拒絕嗎。 反正,從第一次選擇沉默容忍滕洛煬開始,易簫就做好了容忍他一輩子的準備。 只有一年了,他不想最后的時間都浪費在和滕洛煬產(chǎn)生矛盾。 順從滕洛煬不是什么難事,這些年他早就做習慣了。 阿煬也有不少對他好的時候,只要想著那些好,易簫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和滕洛煬在一起的七年,讓易簫明白,愛一個人愛到骨子里,就像被踩在足底的塵埃,是無法主動選擇離開的。 因為一旦離開,便是天塌地陷生不如死。 所以他甘為塵埃。 不出所料,整個周末易簫都被困在床上起不來身,吃到胃里的只有床頭擺放的瓶瓶罐罐和涼白開。 一直到周日下午才勉強下樓洗澡,準備去醫(yī)院拿點止痛藥。 從洗漱臺的鏡子里看到自己赤裸的身體,蒼白的皮膚,瘦骨嶙峋,病怏怏的樣子他自己看了都倒胃口,何況是見慣了外面年輕男孩兒的滕洛煬呢。 外面的溫度不算太低,但易簫無論怎么往身上加衣服都覺得冷。 醫(yī)生對他還是長吁短嘆的勸告,被他淺淺一笑帶過。 郁寧珩又約了他好幾次,都被易簫借口有事一口回絕了。 之后一周郁寧珩甚至還到學校蹲過他,易簫只好請他在學校食堂吃了兩頓飯,當然最后都是聊到了琴房里。 從郁寧珩的穿著裝飾到言語談吐,不難看出他家世不凡。以他的身份地位,即便喜歡鋼琴,也不愁找不到世界聞名的鋼琴大家,易簫實在沒想出來自己對他有什么吸引力。 若放在七八年前,易簫或許會覺得郁寧珩對自己有什么別的念頭。 但放眼而今他人老珠黃,除了一具被病魔折磨殘破衰敗的身體,他什么都沒有,實在不敢荒唐地胡思亂想。 何況,喜歡男人的男人哪有這么多。 周末同學聚會為了給沈逍幫忙,易簫早早的就到了。 酒店包廂準備齊全后,時間還早人都沒來,兩人就到樓下咖啡廳坐了坐敘舊。 沈逍一點都沒變,還是和從前一樣會察言觀色,易簫則越來越沉默了。 沈逍關心道:阿易,你的臉色不太好,來參加聚會是不是還是太勉強了呀? 沒有,可能是昨天沒蓋好被子著涼了。 是嗎,洛煬也太不會照顧人了,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跟你搶被子啊。沈逍替易簫憤憤不平了幾句,又道:那天的事你倆沒鬧矛盾吧?那回是因為劇組里兩個小助理闖了禍他心情不好,你也知道他平時不是這脾氣。 沒有。易簫淺笑著搖頭,滕洛煬連家都沒回過,他們又哪里來的矛盾要鬧呢? 那就好。滕洛煬這些天一直都和他在一起,兩人有沒有矛盾他可比易簫清楚,這個蠢貨被人耍得團團轉還不知道呢。 對了阿易。沈逍的笑容又親昵了三分,有個事兒我得跟你道歉,你可千萬別生氣啊。 什么事你先說。易簫實在想不出沈逍才剛回國,能有什么事惹他生氣。 你先答應我不生氣。沈逍一把握住了易簫的手,表情有些懇切。 好,不生氣。易簫答應。 我回國那天,是洛煬去機場接了我沈逍神態(tài)糾結,似乎很是愧疚,后來我才知道,那天是你父親的忌日,因為要去接我,洛煬沒能陪你掃墓。 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那天他等了滕洛煬整整一天,在漆黑冰冷的休息室瑟瑟發(fā)抖,被關到半夜,原來小鄭口中十萬火急不得了的事僅僅只是這個 他們和沈逍的關系再好也只是朋友。 公司里有司機有助理有秘書,那么多人可用,滕洛煬為什么非得自己親自去接呢?易簫不明白。 在滕洛煬心里,是不是任何一個人都比他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