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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傅知越抬眼,默不作聲往旁邊挪了個位置。

    酒吧里的燈光影影綽綽,傅知越選了個清吧,沒有聒噪的音樂,倒是有一只小貓,邁著優(yōu)雅的貓步,走到傅知越身邊,用頭蹭蹭他的手指。

    說吧,又因為什么事?不是都跟你說了,你這個病情最好一滴酒都不要沾。

    傅知越撓著三花的下巴,當年的事兒。你就一點點風聲都沒聽到?

    只言片語也行。

    你今天又發(fā)什么神經?衛(wèi)河正被逼問得節(jié)節(jié)敗退,這三年我該說的可全都說了啊

    你說溫楚淮傅知越打斷他的告饒,有沒有可能加入龔成德的團隊?

    嘶衛(wèi)河正狠狠倒抽一口涼氣,一巴掌招呼到傅知越后背上,你瘋了是吧?這兩個人說不共戴天有點夸張,但也絕對算得上勢不兩立。

    你這腦子一天天想什么呢衛(wèi)河正白了他一眼,招手讓侍者過來,自己點了一杯白桃烏龍,指著傅知越對侍者說,記他賬上。

    傅知越:

    三花在他手邊躺倒了,傅知越手指揉著它耳朵后面的短毛沉默了很長時間后又問:你怎么這么肯定?

    哈,我怎么這么肯定?衛(wèi)河正冷笑一聲,我說句不太恭敬的,當年沈老師也是龔成德的學生,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你不了解?

    而且當年那個情況,說實在的,我如果是溫楚淮,我弄死他都是輕的

    這一句話就露了餡。

    傅知越擼貓的手停下了。

    一雙鳳眼一瞬不瞬地盯著衛(wèi)河正。

    艸

    衛(wèi)河正言簡意賅地表達了自己被套話以后的憤怒。

    但已經來不及了。

    我先說明,這些都只是我偷聽來的,衛(wèi)河正先給自己出了個免責聲明,前因后果我都不知道。

    傅知越點點頭,示意他繼續(xù)。

    衛(wèi)河正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認識的人,才躲在侍者送來的酒后面,湊到傅知越耳邊,壓低了聲音,當年啊

    當年,一群剛知道自己患了絕癥的孩子,還沒有認清楚社會的真面目。

    他們拿著檢查結果去找龔成德,起初也沒有想要鬧什么,只是九個人里八個人得病,想要提醒龔成德,是不是實驗室哪里的防護措施做的不到位。

    也想問問,龔成德這樣的前輩,在業(yè)內人脈廣,有沒有靠譜的醫(yī)療資源,能讓他們少走些彎路,也少花點錢。

    那時候的家長對學醫(yī)哪有這些概念,都覺得是個好出路,實際上三十歲之前幾乎都需要家里供著。他有幾個同門我也認識,家庭條件不是特別好,為了治病家里把唯一的鄉(xiāng)下自建房都賣了。

    衛(wèi)河正想起當年的慘狀,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那時候好多癌癥的藥還沒有納入醫(yī)保,花費可想而知,耽誤一天就多花一天的錢。

    前期他們去了好幾次,但是一次也沒見到龔成德。畢竟你想醫(yī)科大這種頂級學府的院長,還是腦紋紊亂癥的領軍人物,天天開講座、參加會議都忙不過來,在學校的時間都不多

    傅知越默然。

    他知道這只不過是一部分原因。

    龔成德作為院長,光鮮亮麗地飛著全球各地,到哪里都是鮮花簇擁的,才沒有時間和精力看一眼角落里腐敗的土壤。

    更多的原因是

    因為龔成德知道,這一批花朵凋落了,過不了多久,新的一批又會栽進來。

    直到第一個人因為胰腺癌去世了。

    那時候,溫楚淮和沈老師好像都走了,不在學校。

    傅知越嗯了一聲,知道大概那時候,溫楚淮和沈曼柔都去了實驗基地。

    我那天是在另一個同樓層的老師辦公室里,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就躲在門里面偷聽了一會。

    至于為什么是在門里面偷聽的,是因為那群孩子衛(wèi)河正想,大概他現在也有資格稱那些同學為孩子,如今他三十六歲了,而他們永遠留在了二十多歲。

    那些孩子甚至連院長的辦公室都沒進去。

    院長的辦公室被人圍了,你就能想象學校得多戒備,我當時躲在門后面數了一下,差不多得來了十個保安。

    第137章 助紂為虐

    十個保安,那就差不多整個學校的保安都過來了。

    為了擋住一群化療之后沒剩多少力氣的學生。

    我印象里還有一個骨癌的,當時坐著輪椅,差點被這群人直接從樓梯上推下去。

    衛(wèi)河正扯了扯嘴角,沒有一絲笑意。

    他至今都記得龔成德的蔑笑,既然不能繼續(xù)做實驗了,就趕緊自己回家,來我這鬧什么?真以為鬧大了就能從我這得到什么好處?我告訴你們,我是堅決不會助長你們這種風氣的!

    也記得學生群里,代表發(fā)言的一兩個人還算冷靜,我們沒有想鬧事,但是實驗室出了這么大的事,學校和實驗室總要給我們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