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見是碰瓷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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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jié)束后,阿詩琪琪格跟著白音到了叁層。 進了她的接待室,白音自從她出塔后歸來還是第一次與她面對面交談,這個孩子也是她看著長大的,甚至因為不是自己親生的更加憐愛,“所以,薩那爾沒查到的那個原因就是她嗎?” 阿詩琪琪格:“我還沒找到確切的證據(jù)?!?/br> 白音:“那就是大差不差了?!?/br> “你是怎么想的?她真的有能力去救神子?” 阿詩琪琪格聲音沉穩(wěn),已經(jīng)不會一想到這件事就顫抖了:“我不確定,但最后一刻被送去底層的人只能是她?!?/br> “就算我賭錯了,祭品也不能是我?!卑⒃婄麋鞲衩鏌o表情地盯著白音:“拉澤貢的目的很明確,我死后大祭司繼承人這個位置空下來,最壞的結(jié)果是被他們乘虛而入,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阿穆爾接上,但是,白姨,就算他是我的弟弟,他首先也是個男性?!?/br> “很多事情的改變都是潛移默化過來的,當我們還是原始人的時候因為女人能獲得的資源更多,所以女人掌握著權(quán)利,直到后來靠賣力氣生活,權(quán)利才漸漸讓渡給男人,到現(xiàn)在更有用的是智力,這方面女人并不比男人差,但男人為了手里的權(quán)利不被分出去,使盡了一切打壓的手段?!?/br> “如果下一任大祭司是個男性,我怕從此以后輪回塔的大祭司就不會再有女性了。” “我不能死,白姨。”阿詩琪琪格說,“至少不能死在這個時候?!?/br> 白音垂下了睫毛。 沉默良久,白音問她:“你打算怎么辦?” 阿詩琪琪格:“拉澤貢沒有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安分,他很在意他的辦法是否被采納,這背后一定隱瞞了什么重要的信息?!?/br> “為了逼迫大祭司只選擇他,他一定會在暗地里阻撓對姜酒他們的調(diào)查,自己同時也會去查?!?/br> “我想借陶格斯一段時間,”阿詩琪琪格說:“讓他帶柏詩先出塔避一避?!?/br> “你直接聯(lián)系他就好。”白音嘆了口氣:“琪琪格,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能再后退了,你從來不是個堅定的孩子。” “這點阿穆爾的確做的比你好,但太過就變成了偏執(zhí),你總是比他想太多,什么都要考慮?!?/br> “你會是個仁慈的領(lǐng)袖,但這恰好是領(lǐng)袖最忌諱的東西。” “別心軟,阿詩琪琪格,你要開始上成為首領(lǐng)的第一課了?!?/br> ———————————————— 因為昨天遲了遇見了晦氣的事,柏詩今天起的很早,也沒在正門口耽誤時間,甚至比其他人更早地到了工作室。 還沒開始準備工作,終端像要把她震死不?;蝿樱S明晰的訊息接二連叁地發(fā)過來,問她昨天發(fā)生了什么。 像只吃不到瓜而亂躥的猹。 工作系統(tǒng)的日志上顯示今日有兩位預(yù)約的訪客,距離第一位到來的時間還早,柏詩不慌不忙地泡了杯茶,吹了吹升騰的熱氣,感嘆一句退休生活真棒,才回了張表情包。 小企鵝喝茶.JPG 世界第一大帥比:? 世界第一大帥比:人類狂吸企鵝.JPG 世界第一大帥比:你沒事吧? 世界第一大帥比:你怎么這么倒霉啊小柏樹,那群家伙一年進不了一次中心塔,一來就被你碰上了。 世界第一大帥比:他們沒動手吧? 柏詩:沒來得及,被別人打的落花流水。 柏詩:你認識熬云嗎? 世界第一大帥比:認識,是她干的?我想起來了,你跟她同層。 世界第一大帥比:怎么了? 柏詩:她是什么時候在輪回塔當向?qū)У哪兀?/br> 世界第一大帥比:幾十年前?記不清了,那年五塔聯(lián)合演習(xí)的時候她跟老大分到了一組,后來不知道聊了啥,熬云演習(xí)結(jié)束就跟著老大回來了。 世界第一大帥比:她原來是巴別塔的人,你知道巴別塔嗎?那座塔建立在海中央,周圍是群島,每個島之間的語言完全不通,如果不是靠著天樞塔的翻譯器到現(xiàn)在那群魚還在雞同鴨講。 世界第一大帥比:大笑.JPG 柏詩:聽起來好有趣,想去。 世界第一大帥比:…… 世界第一大帥比:你當我沒說。 世界第一大帥比:要出來玩嗎?我?guī)愕紹區(qū)逛一逛,這個教區(qū)的信仰文化和遺跡傳承是最豐富的。 柏詩:你不上班嗎? 世界第一大帥比:我歸屬老大的隊伍啊,老大最近被大祭司叫過去不知道在忙什么,沒時間管我們,再說我們才剛回塔,沒必要這么急著再出去。 世界第一大帥比:出塔一次要好久才能回來,你不會想我嗎? 柏詩:嘔 世界第一大帥比:大哭.JPG 世界第一大帥比:叁十七度的嘴怎么會說出如此冰冷的話,罰你今天下班必須陪我逛夜市。 柏詩:丑拒 柏詩:有客人來了 世界第一大帥比:是誰啊? 豐明晰心里有點酸,但因為這是柏詩的工作,他又不好說什么。 世界第一大帥比:只能跟他握握手,不準跟他貼貼聽到?jīng)]! 世界第一大帥比:嗚嗚嗚求求你了 柏詩已經(jīng)放下了終端,沒看見。 ———————————————————— 明明系統(tǒng)顯示訪客已經(jīng)到達接待室,柏詩卻沒看見人,她主動去開門,走廊里空無一人。 長褲的褲腳突然被扯了一下,柏詩低下頭,在鞋邊發(fā)現(xiàn)一只小蜘蛛,毛茸茸的,并不像其他蜘蛛那么纖細,胖嘟嘟的身體下面掛著個網(wǎng)兜,里面是些圓形的卵一樣的東西,灰蒙蒙的,像它離家出走帶著的唯一的財產(chǎn)。 柏詩因為自己的腦補將它看得太可憐了,也不怕它咬人,伸手放在它面前,小蜘蛛自動爬了上去,停在她的手心,沒有攜帶囊袋的觸肢手舞足蹈,一只斜向前上方舉起呈45度,另一只向斜下方舉起呈45度,像在打什么旗語。 因為太過弱小,柏詩一只手就能把它捧起來,所以做什么都顯得可愛。四處張望依舊沒看見有人,柏詩關(guān)上門,將它帶了進去。 它的顏色并不像毒蜘蛛那樣五彩繽紛,白灰色的毛,四對眼睛太小幾乎可以忽略,兩只黑寶石一樣的眼睛在正前方,還有一雙大眼睛在兩側(cè)被毛發(fā)遮蓋了,一對螯肢像毛筆的筆頭,被柏詩放在桌子上后追著她離開的手一瘸一拐地爬,如果它能發(fā)出人類可以聽見的聲音,柏詩此刻一定能聽見嚶嚶嚶撒嬌般的哭喊。 柏詩找了個瓶蓋大小的容器盛了些水放在桌子上,食指被它的觸肢抱著做什么也不松開,小蜘蛛一邊牢牢貼著柏詩,一邊扭頭一點一點喝容器里的水,喝一口就要扭頭蹭一蹭懷里的指腹,還抽了空注意別壓到自己蛛腹下的囊袋。 “可愛嗎?” 可愛死了! 誰?。?/br> 柏詩被驚得抬頭,發(fā)現(xiàn)門被打開,門口有個人不知道站了多久,金黃色的卷發(fā)長長了些,一雙綠色瞳孔里面裝滿愉悅,但不久前給柏詩留下深刻印象的一模一樣的眼睛里只有駭人的瘋狂。 是那個莫名其妙咬了她一口的混蛋! 熬云昨天才說過的話很不識時務(wù)地跳了出來。 死亡率。 一個人拉高。 如果不是正坐在工作椅上,柏詩會因為腿軟而跌坐下去。 她咽了口口水:“你好,你有預(yù)約嗎?” 塔蘭圖:“你都把我的精神體接過去了,我以為你知道我是你的第一個訪客?” 手里原本萌噠噠的小蜘蛛突然變得燙手起來,柏詩被它拉著的手像被截肢了,僵硬得不像媽生手,她用另一只手查看了訪客的詳細信息,姓名塔蘭圖,性別男,精神體沙漠狼蛛。 又沒有照片,她栽的不冤。 “這么怕我嗎?我只是在發(fā)狂的時候咬了你一下,除此之外沒做其他過分的事吧?”塔蘭圖走進來,毫不客氣地拉開柏詩對面的椅子坐下來,和她面對面,“我的臉不能讓你原諒我之前的冒犯嗎?” 他不是自戀,塔蘭圖的臉確是柏詩見過的最精致之一,耳朵和脖子上都戴了耀眼的寶石,色彩鮮艷,紅唇和綠眸也像是名貴的珠寶,渾身上下充滿貴不可言的味道,但他一邊吐血一邊猙獰地做表情的破相的臉太讓人記憶深刻了,一看見他柏詩就自動想起來。 他現(xiàn)在看起來比那時候要正常得多,柏詩側(cè)頭避開他充滿另一種食欲的眼睛:“你得先給我道歉?!?/br> 塔蘭圖得寸進尺地握住了她的手,柏詩拽了一下,沒拽回來,他低頭把臉擱進柏詩的手心,以一種示弱的低位仰視柏詩:“對不起嘛~你能原諒那個時候腦子不清醒的我嘛~” 柏詩:…… 雖然語氣很惡心,但臉實在太好看了,好看到她忘記了那張破相臉幾秒,并為他感到憐惜。 確定他對自己并沒有生命威脅后,柏詩放松了些,被蜘蛛抱著的那只手抬起將塔蘭圖搭在她手背上雙手推下去,順便把蜘蛛也甩給他,“你恢復(fù)正常啦?” 小蜘蛛被丟進塔蘭圖的手心,不死心地扒拉著他的指縫用那雙水汪汪的正眼望著柏詩,但柏詩早就不看它了,塔蘭圖摸摸它的頭,“算是吧,暫時不會在你面前被打成那個樣子了。” 柏詩:“暫時?以后呢?” 塔蘭圖:“以后也不在你面前打架?!?/br> 柏詩:“……”意思是背著我就能打……算了,最好你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 她咳了咳:“既然您已經(jīng)恢復(fù)得很好了,為什么還要申請向?qū)е委熌???/br> 塔蘭圖勾起唇角露出來一個非常蕩漾的笑:“當然是帶它的孩子找mama?!?/br> 柏詩:“?” 她的注意力總算又回到小蜘蛛身上,發(fā)現(xiàn)它在塔蘭圖的手心里傷心到自閉了,略過那一點愧疚,柏詩仔細觀察它蛛腹下的囊袋,才發(fā)現(xiàn)剛看見它時的猜測并不是空xue來風(fēng)。 塔蘭圖:“它的妻子在交配產(chǎn)下卵后就離開了,讓它不得不學(xué)著雌蛛用自己織的網(wǎng)將它們的孩子包起來,掛在腹部的背面隨身帶著?!?/br> “交配后的雄蛛如果不被雌蛛吃掉,就會變得十分依賴雌蛛,會因為沒有雌蛛的陪伴而抑郁?!?/br> 塔蘭圖感同身受地小聲啜泣起來:“太可憐了,孤零零一只蛛,背著孩子天南海北地找那個不負責任的壞女人?!?/br> 柏詩:“……你別哭?!?/br> 柏詩:“行吧行吧,是誰這么壞這么對小蜘蛛啊,能找到嗎?” 塔蘭圖擦擦眼睛,和小蜘蛛一齊用明亮的眼睛盯著她:“你?!?/br> 柏詩:“……” 哨兵都是精神病這句話的含金量還在不斷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