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藍歐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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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蔚空白云下,海浪從山邊向山頂直沖而上,拍打在山巖邊,鳥瞰古質(zhì)和觀日峰間的獵場林地里眾人群聚,由溪水分為黑白兩派,分地立著,只見溪流中間插著一支藍布旗,上頭用繡著一個“獵”字,這一天就是寨民們眼中的大節(jié)日,也是三娘日日期盼的節(jié)日—狩獵節(jié)。 只見獵場之內(nèi),黑衣派為藍宗寨,白衣派為雷鳴寨,兩派各自以獵戶派出的壯丁獵手參加,獵手們旁邊都站著獵犬,這些獵犬只只都靜立于主人身邊,竟如同集體訓練過般連站立的姿勢都有規(guī)律。 狩獵節(jié)為猞族里舉足輕重的節(jié)日,不同姓氏的寨落之間爭奪獵冠,獵冠在猞族內(nèi)是一個響亮的稱號,只要得了獵冠的人或寨落,地位顯赫,受人尊重。 話說祖祖輩輩以來狩獵節(jié)分為三個部份舉行:祭獵神、群獵、奪獵冠。先不細說這三個部份形式的細規(guī),首先這個節(jié)日外族人就是無法參加的,可知三娘費了多少周折,在寨子里一群摸胡子瞪眼的都老和父親反對聲中,將歐飛推上奪獵冠的位置。而答應他們的條件便是祭獵神時,如獵神親點歐飛則可讓歐飛上陣。 而此時,林邊上棵參天大樹下已擺上神壇,只見那壇上鎮(zhèn)著一尊紅衣獵神像,前面置著一個青銅香爐,還有兩個并排的碗,在香爐前放著三個種畜類的頭顱,兩方獵民安靜立著。 這會子,歐飛已穿上黑色獵褂服,小腿也綁上了三娘給他的綁腿,之前未知這綁腿是何用意,后來三娘小聲告訴他這里頭有她親手縫制的山草藥這藥叫“通筋草”將其研成泥,在火上薰干,裝入綁腿布內(nèi),裹于小腿上,有活血通筋作用,既可保護腿腳,又可以讓腿筋脈通暢,跑起來不累,也就跑得更快。 歐飛一聽,這果然是叫絕的草藥,三娘偷偷將她攜帶多年的“吹針竹”放在歐飛手里,讓他先藏在樹叢后別出來,等她向獵神請點后再行出現(xiàn),離去前回眸一看,意味深長。 此時大家都肅立已久,一都老站出來宣布“祭獵神”開始。于是,只見藍、雷二寨主從溪水兩邊走向神壇,藍萬傲威嚴穩(wěn)重自不必說,而那雷鳴寨的寨主竟一副肥頭大耳,體寬腆肚的模樣,歐飛從樹叢后頭忍不住一瞧,有些發(fā)笑。 二人在壇前各自拿出三柱香,點上,齊齊跪在獵神面前,同聲說道:“獵神爺爺在上,今日是黃道吉日,子孫們上山打獵,去路不明,請獵神爺爺給予指點,奉請七十二位獵兵將,三十六條花獵狗,速速出山,助我等圍獵豐收”。 語畢,二人上前將柱插入香爐中,然后又回到方才跪拜的位置跪下,雙手伏地,臉朝下,眾人也紛紛下跪,就跟上次祭祖一樣。 突然,一陣狂風來襲,天上烏云巨變,歐飛一看,不對,這有點像是上次在青銅柱前見到的那番情景一般,而先前聽三娘說,那就是獵神即將來臨,想到這里,歐飛更好奇地向天看去,只見那邊云邊飛來一片紅布,隱約可見一個金身神靈的形象手持金竹踩云而來,這想必就是那獵神了,放眼看,獵場上的人都伏首在地上,而三娘也在其中,她側(cè)頭看一眼歐飛,悄悄揮手讓他藏回去。 歐飛把頭一縮,卻聽到那藍萬傲和雷鳴寨主二人大聲又說道:“獵神爺爺在上,今日是黃道吉日,子孫們上山打獵,去路不明,請獵神爺爺給予指點,奉請七十二位獵兵將,三十六條花獵狗,速速出山,助我等圍獵豐收”。 “東南方林內(nèi)居一金毛虎,虎皮為鎮(zhèn)邪之方,爾等擇智者前去,取下虎皮者為冠,此皮日后可保平安渡難,切記1只見那洪大的聲音從天上傳來。 藍、雷二寨主細心聽著,正欲開口問及,只聽到三娘的聲音響起:“獵神在上,請恕小女子藍念三娘冒犯之罪,小女子薦獵手歐飛為爭奪獵冠,請獵神準行?!?/br> 眾人一聽心中詫異無比,這三娘也忒大膽了,這種場面哪里輪到她說話。雷鳴寨的雷千也跪在其中,他抬眼向三娘投去吃驚的眼光。心中不禁想:這外族人是哪里來的?怎么潛入寨內(nèi)。藍萬傲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但又不好當場發(fā)飆,只見雷鳴寨主看了一眼他,眼神中充滿疑惑和嘲笑。 那金身獵神毫無回應,停了一會兒,這一會兒對眾人來說,就像過了一年那么漫長,生怕獵神發(fā)怒,隨后便聽到聲音響起:“此人背有天神xue,已不為外人,準行1一語未落,風吹草動,竟轉(zhuǎn)瞬消失了。 歐飛舒了一口氣,沒想到這獵神真是神通廣大,竟知他背后的天神xue,不僅如此還說一句:“不為外人?!彪y道……他深思一刻,這獵神似乎話中有話。 正想著,只見眾人已起身,三娘向他招手,示意他出來,他望出去,只見外頭的人都向他投來奇怪的眼光,大家竊竊私語著什么,特別是雷鳴寨的人,其中有一個人,正面露jian容地看著他,嘴角一抹冷笑,身邊站著一條白尾藍毛獵犬,體型壯大,四肢強勁,對歐飛虎視眈眈。 “別理會他,他就是雷千,估摸此次奪冠應該是他與你對決?!比锸切判臐M滿,雖未經(jīng)群獵,但她早已摸清所有人的實力,早預知只有雷千和歐飛會上對決臺。 此時,只見藍、雷二位寨主各從神壇前拿起一只碗,將壇前的三個畜類頭顱用刀滑開一個口,頓時那鮮血噴射而出,可見是剛剛被砍下的頭,他們將三種血均勻地滴入碗中,沒一會兒功夫,已盛滿了兩碗鮮血,他們仰頭一飲各自喝去半碗,余下半碗放回神壇前。只見二人對視后轉(zhuǎn)身宣布道:“群獵開始1 話音剛落,幾個戴著面具身穿草皮的人手拿竹簍,走到林中間,打開竹簍,只見從里頭奔跑出幾百只兔子來,于是眾獵手和獵犬開始使出看家本領(lǐng)追逐起兔子來。 歐飛自然不用說,他每吹一針則會命中一只兔子,洛哈則輕輕松松一口氣叼來十幾只兔子,轉(zhuǎn)頭看那雷千,他竟直立在原地不動,手指在手腕的護腕袖內(nèi)摸著,只見他閉眼一彈,瞬間數(shù)顆彈珠從指間射出。 嗒嗒嗒 那遠處竄跳的十幾只兔瞬間被彈倒在地,歐飛定睛一看,這就神了,那兔子竟都被擊中定xue,此時正躺在溪河邊上,一動不動,雷千的白尾狗跑過去,一口叼一只送回雷千身邊。 “既能得手,又不傷體,太厲害了1歐飛暗嘆,這人一臉jian相,但出手竟如此不凡令他有些刮目相看。 一柱香下來,不出三娘所料,歐飛和雷千二人脫群而出。 此時有本心有不服的雷鳴寨主按捺不住開口了:“藍寨主,你此次讓這個生面人參加群獵,我且不和你細算,如今你老兄不會要讓這人爭奪獵冠之位吧?”說這話時他雙手攤開,腆著大肚子,頭高抬著,斜眼看著藍萬傲。 “寨主,看來他們寨中無人了?!迸赃叺睦浊ё旖抢湫Γ瑪[明沒將藍萬傲放在眼里,“既然寨中無人,不如不用比試,就由我雷千直取獵冠如何?” “放肆1三娘在旁邊實在看不下去,這個雷千早就讓她厭惡萬分了,“剛剛獵神的話沒聽到嗎?他不是外人?!?/br> 藍萬傲淡定自如,揮手制止三娘,似笑非笑地看向雷鳴寨主:“現(xiàn)在我藍萬傲宣布,這個人以后就是我的干兒子,他叫藍歐飛…” 一語驚住了周圍的人,大家炸開了鍋大聲議論著,歐飛更是驚訝地看著藍萬傲,他在開什么玩笑?前段時間不是還懷疑他來著,怎么今天完全變了樣兒了?還擅自幫他改了姓?三娘眼里有了笑意,跑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暗道:“阿爸是解一時之圍,你先從著吧,以后再細談。” 歐飛這一聽,心里有些不大愿意,但見方才的話已震懾住了雷鳴寨那一老一少,于是不得不跪下,強忍著胡亂說了句干爹,藍萬傲笑著應允著將他扶起。 “現(xiàn)在他已是藍宗寨的人了,雷寨主您還有什么不滿意的?”藍萬傲背著雙手,抬眉一笑,大有氣死那胖子的氣勢,這藍雷二寨之間的關(guān)系從這二人的明爭暗斗中,歐飛已大致了解了不少。 只見那雷鳴寨主鼻子里“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到椅子上坐下,雷千半瞇眼睛看著歐飛與三娘,心里不禁有了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