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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兩名侍婢慌慌張張地前來攔阻與我。 「怎么回事?」我有些不悅地瞪著兩名神色慌張的侍婢,厲聲道,「我替鳳 岐公主來探視她jiejie,莫非有什么不妥?」 「這……」其中一名侍婢一怔,施即答道,「公主說了,她身體不適,誰也 不見。」 「若是我非見不可呢?」我冷冷一笑,用力拔開兩名侍婢,大步進了后院, 留下兩名侍婢失魂落魄地呆立在我身后。 剛剛走近趙妍的寢居,我很快便知道剛才兩名侍婢阻止我進來的原因了! 莫名的怒意陡然從我心底騰騰而起,我從未想過這一刻,醋意竟會來得如此 猛烈! 我起腳重重地蹬在趙妍寢居的門上,膨的一聲巨響里,趙妍寢居的房門已經(jīng) 被我踢得粉碎,我大步走進趙妍的寢居,一眼便看到了寢居正中的繡榻,透明的 紗帳里,趙妍正白羊似地躺在上面,嬌軀上寸縷未著,一具極其強壯的男性身軀 赫然壓在她的身上,正自起落聳動,整個寢居里盡是趙妍失魂落魄的呻吟聲…… 我妒火中燒,正欲不顧一切撲上前去,剛剛還在趙妍身上馳騁的男子卻率先 發(fā)難! 呼的一聲,繡帳陡然烈了開來,劈頭蓋臉地向著我罩來,然后那男子居然摟 著趙妍翻身而起,兩人的身姿仍然保持著最親密的接觸,卻是藏在繡帳之后旋轉(zhuǎn) 著向我襲來,一股陰毒冰冷的掌風(fēng)隱在繡帳之后向我襲來…… 我低喝一聲,同樣出拳相迎,兩人的拳頭毫無花巧地轟在一起,發(fā)出一聲敗 革似的悶響!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從拳頭上潮水般倒涌回來,我感到手臂一酸, 軟軟地垂了下來,再難舉起,同時感到指間一麻,似有冰寒的冷意透指而入,霎 時透著我的筋脈上逆而行…… 有毒! 我心中一凝,趕緊閉緊血脈,不令毒氣攻心。 反觀那男人,借著我的拳力摟著趙妍騰空后躍,待擋在我們中間的繡帳終于 落地,他早已經(jīng)破窗而去,動作迅捷如行云流水,我竟是沒有看清他的面目!而 那趙妍則神色鎮(zhèn)定地俏立繡榻之上,誘人的胴體一覽無遺,依然光彩照人…… 這蕩婦輕輕地撩起自己腮邊的秀發(fā),向我投來柔媚的一瞥,仿佛剛才之事全 無發(fā)生一般,柔聲道:「西門,奴……」 「他是誰?」我難掩心中怒火,語氣冰冷地問道,「是否大內(nèi)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盧俊 義?」 趙妍神色一變,但馬上恢復(fù)柔情款款的神色,冉冉上前投入我的懷里,柔聲 道:「西門,奴的苦楚你是知曉的,有許多事,并非奴家可以自己做主……」 「夠了!」我狠狠地一把推開趙妍,冷然道,「休要給你的自甘墮落尋找借 口?!?/br> 趙妍神色再度一冷,眸子里掠起一絲冷色,冷聲道:「本宮便自甘墮落又當(dāng) 如何?你西門慶又算什么東西,也配教訓(xùn)與我?本宮今天便與你直說了吧,你其 實便是本宮與母后的一個玩具、性奴!需要你的時候,才讓你侍寢,不需要你的 時候,你就得滾蛋!少拿自己當(dāng)人看待?!?/br> 我劇然一顫,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趙妍,心中已經(jīng)被趙妍的這番話所深深地 刺痛。 趙妍深吸了一口氣,神色再度轉(zhuǎn)緩,隨手拋過來一小瓶藥物,輕聲道:「這 是解藥,你快服下吧,否則三個時辰后便要毒發(fā)身亡。剛才的事情,你權(quán)當(dāng)沒有 發(fā)生過,皇家的事你不要管得太多,那對你沒有好處?!?/br> 我仍舊不語。 趙妍粉臉上泛起落寞之色,嘆道:「有許多事情,并非你所看到的那樣簡單 ……」 第八章山雨欲來 我深深地盯著伯爵,凝聲道:「說說看,你都掌握了些什么證據(jù)?」 伯爵嘆息道:「首先被擊斃的刺客經(jīng)過多方查證,不是別人正是高求府內(nèi)的 侍衛(wèi)高手之一,這一點連高求自己都無法否認(rèn)。另外,高求與老大有殺子之仇, 殺人動機成立!而最重要的一點是,高求無法替自己洗脫嫌疑,所以說,只要將 這頂謀殺帽子扣在高求頭上,這廝便必死疑?!?/br> 「廢話!」我冷聲道,「這算什么證據(jù)?很明顯,這次刺殺行動是經(jīng)過精心 策劃的,高求他憑什么掌握我并不確定的行蹤?而事先在大相國寺設(shè)下如此歹毒 的陷阱?一名侍衛(wèi)更不可能確定是高手幕后指使,這樣的證據(jù)趙佶也會相信?」 「會信!」伯爵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道,「因為高求沒辦法替自己開脫,他太 有殺人的動機了,為什么獨獨武藝高強的老大身受重傷,而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 跟蔡夫人卻毫發(fā)無傷呢?很明顯,幕后指使之人與老大有著深仇大恨!而放眼整 個汴梁城,只有高求符合這條件,你說,面對這樣的現(xiàn)實,趙佶會怎樣想?百官 群臣又會怎樣想?」 「高求屬于司馬光的右相一派,想來司馬光會質(zhì)疑的?!?/br> 「笑話!」伯爵冷冷一笑道,「面對難以辯解的事實,司馬光撇清干系尚且 來不及,又如何敢惹火燒身?比起自家的頂上烏紗,犧牲一個高求對他來說又算 得了什么?」 我有些凜然地望著伯爵,凝聲道:「若照你這么說,高求分明是替人做了替 死鬼!而真正對我不利的家伙卻仍然隱于暗中,毫發(fā)無損!或者正在準(zhǔn)備另一場 針對我的刺殺行動?」 「正是如此?!共酎c點頭道,「這幕后指使之人十分高明,所設(shè)計的嫁禍 之計簡直天衣無縫,讓人無從入手!現(xiàn)在擺在老大面前的有兩個選擇,其一,便 是讓高求替死,結(jié)了此案,然后暗中偵察幕后真正的指使之人;其二,放過高求 讓真正兇手的嫁禍之計不得成功,不過小弟我將因為辦案不力很可能落個身首異 處……」 我沒好氣地瞪了伯爵一眼,說道:「廢話,這還用得著選擇嗎?」 伯爵微微一笑道:「高求雖然與老大有殺子之仇,但此人向來信奉利益至上 的處世原則,這真正的指使之人嫁禍用心如此明顯,想來高求不可能善罷干休, 甚或可能引起左右丞相兩派的門閥之爭亦未可知,如此一來,豈非正合了老大心 意?」 我心下一凜,凝聲道:「我有什么心意,伯爵你莫要胡言亂語?!?/br> 伯爵嘿嘿一笑,說道:「不過老大既然選擇讓高求死,那我們就接著分析這 真正的幕后指使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有些失神地望著伯爵,在清河時這廝便表現(xiàn)出了超乎想象的智謀,但后來 我才知道有大哥跟宋江在幕后指點于他!但現(xiàn)在的伯爵靠的卻完全是他自己的能 力,頭腦靈活、思維縝密,隱隱間已經(jīng)頗有宋江的風(fēng)采了。 伯爵負(fù)手在書房來回踱步了一會,忽然停下身形道:「老大,你陪蔡夫人上 大相國寺進香是臨時起意呢?還是事先安排好了行程的?」 經(jīng)伯爵一提醒,我心下勃然一跳。 是啊,刺客如此清晰地掌握了我的行蹤,事先在大相國寺羅漢殿設(shè)下如此埋 伏,肯定是對我的行蹤事先有了掌握!幕后指使之人很可能從蔡京那兒事先獲得 了我將陪伴蔡夫人上大相國寺進香的消息。 我將心中的想法告訴伯爵,伯爵便陷入了沉思。 我心中亦在仔細(xì)地分析各種可能性,在我看來,最大的嫌疑無疑便是李綱! 比起高求,李綱更有殺我的理由。 首先,他比誰都清楚我的野心,要阻止我豪取天下的最好辦法無疑就是將我 刺殺!還有,既便刺殺不成,也可以挑起左右丞相的派閥之爭,到時候李綱左右 縫源越發(fā)得勢,并最終完成的攬權(quán)大計,屆時大宋朝將在他的鐵腕控制之下,再 興不起任何波瀾…… 但讓我奇怪的是,如果指使之人是李綱,他為何不直接命令刺客殺了蔡夫人 跟趙玲呢?如果趙玲跟蔡夫人身死,蔡京自然是急怒攻心,趙佶也會龍顏大怒, 極大地增強這場風(fēng)暴的威力,朝政的局勢也會變得更加混亂,這樣才更符合李綱 的利益! 這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之處,莫非幕后指使之人亦非李綱? 但除了李綱,我真的想不出還有什么人欲對我不利! 這時候,伯爵嘆息了一聲道:「老大,這個案子越來越復(fù)雜了,指使之人很 可能是事先從蔡京或者蔡夫人口中獲悉了四天前大相國寺之行,并且屆時會有老 大隨行,所以才從容布下刺殺陷阱。蔡京是當(dāng)朝一品左相,又是老大的義父,從 二老身上追查就只能由老大自己出馬了!不過,縱觀整次刺殺計劃,仍有一個很 大的疑點?!?/br> 我望著伯爵,伯爵亦望著我,我們幾乎同時猜到了對方心中的想法。 伯爵嘿嘿一笑,說道:「原來老大也早已心有疑慮了啊!不錯,這點疑問對 整個案子的偵破十分重要,那就是——如果沒有隱藏于羅漢殿內(nèi)靜修三年之久的 神秘僧人出手相救,這伙刺客是否會真的痛下辣手,取了老大性命呢?」 我仔細(xì)地回憶著當(dāng)時的情景,那伙刺客每一招每一式皆隱含殺機,簡直就是 招招奪命,絕無半點手下留情之意!分明是欲取我性命而后快。 便點頭道:「會的,這伙刺客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取我性命?!?/br> 伯爵嘶了一聲,濃眉蹙有些惑然地說道:「這便有些復(fù)雜了,如果這伙刺客 無意取老大性命,只是象征性地驚嚇一下,那便可以解釋為純粹的嫁禍高求!若 是招招奪命,真俗取了老大性命,則刺殺的真正目的顯然是既想取了老大性命, 又想嫁禍高求!」 我掠了伯爵一眼,冷聲問道:「我身亡以及高求的倒下,將對指使之人將帶 來什么樣的好處呢?」 「這是個疑問!」伯爵搖了搖頭道,「老大前來汴梁時日尚短,且極注意結(jié) 交京中高官,從未與任何人結(jié)怨!除了高求,還真想不出什么人欲取老大性命, 但如果是高求指使,他又怎會蠢到嫁禍自己?」 「罷了。」我呼了口氣,說道,「既然想不出什么眉目,還是暫且擱下罷! 好歹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先辦了高求再說亦不遲,至于真正的幕后指使之人,只要他 亡我之心不死,總還會有伸手的一天的,哼!」 「也好?!共繇永锫舆^一絲冷色,「那小弟這就告辭了?!?/br> 目送伯爵從門外消失,我吸了口氣坐回檀木太師椅里,揉著有些發(fā)痛的眉心 xue。 會是誰呢?會是誰想取我性命呢? 只能是李綱!雖然我沒有將心中的懷疑跟伯爵說,但我深信李綱定有殺我之 心! 但李綱為什么不直接殺了趙玲跟蔡夫人呢?真是奇怪啊…… 次日,我前往左相府探視蔡京,問及大相國寺進香一事,結(jié)果蔡京也是當(dāng)天 才從蔡夫人口中得知,再問蔡夫人,獲得的消息卻十分令人沮喪,原來蔡夫人竟 是每年的這個時候都要上大相國寺進香拜佛的。 再問她是否向別人提及這次進香將由我和趙玲陪同前往,蔡夫人卻是無論如 何也回憶不起來了。 至此,蔡夫人這條線索算是徹底地斷了,因為稍有接觸的人都可以掌握到蔡 夫人每年的大相國寺行蹤,結(jié)合目前我跟蔡家的關(guān)系,亦不難判斷出隨同前往的 可能性!所以想從消息傳出的源頭找出幕后之人,顯然已經(jīng)是不現(xiàn)實了。 轉(zhuǎn)眼間,趙佶限定的七日之限已經(jīng)到期。 趙佶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早早地將大臣聚集在金鸞殿上,等候應(yīng)伯爵的結(jié) 果。 在文武百官的灼灼注視下,應(yīng)伯爵不慌不忙地登上了金鸞殿,跪伏丹犀之下 三呼萬歲。 「愛卿平身?!冠w佶和顏悅色地?fù)]手示意伯爵起身,然后親切地問道,「大 相國寺行刺一案,查得可有結(jié)果了?」 「啟奏陛下?!共舴砼榔?,朗聲道,「臣已然查得一清二楚,罪證確鑿?!?/br> 「哦?。俊冠w佶聞言雙目一亮,已然臉露震怒之色,凝聲問道,「是誰?」 文武百官也都縮緊了耳朵,靜待伯爵的下文,我站在戶部尚書的身后,冷冷 地掠了對面首位的高求一眼,心中暗笑??蓢@這廝死到臨頭竟然還一無所知,也 和百官一樣靜待伯爵說出行刺案的指使之人。 再看高求下首的李綱,雙目微閉神色凜然,似乎對這刺殺案漠不關(guān)心。 我霎時心頭一緊,感到莫名的沉重,細(xì)看之下不由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這 老家伙分明雙目睜開了一道細(xì)縫,正冷冷地盯著我看…… 我吸一口氣,趕緊避開了視線。 伯爵示威似地掠了百官一眼,這才一拱手雙,冷然道:「幕后指使之人非是 別人,正是樞密院都指揮使高求高大人!」 「什么???」趙佶聞言愕然失聲。 文武百官也是當(dāng)場震驚莫名,巨大的驚愕令他們失去了交頭接耳的興趣,都 有些吃驚地望著伯爵,都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yīng)…… 作為當(dāng)事之人的高求終于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