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假扮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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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自你走后,我收拾了血跡和摔壞的桌椅瓷器……我說什么呢,是桃夭收拾的?!彼稳暌藝@了口氣,手朝著身后的方向點了點,兩姊弟像是都知道是誰,侯燃卻不知道。宋兆奎點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宋汝宜抽泣垂淚,話卻說得清楚,“待我睡下后,楊淺的小廝卻來,說是與楊淺約定好了,我只說不知道,他便走了,誰知今日四更天,他抱著那人的頭闖進(jìn)府里,眾人便都知道楊淺遇害了?!?/br> 她抬頭含淚看著宋兆奎,哭道,“不知你怎么惹了他,那人一直說看見你夜里埋東西,等你走了尋出那個頭來?!?/br> 宋兆奎轉(zhuǎn)頭看了侯燃一眼,呆愣地吐出一口氣來。 “若只是這樣倒也罷了,兩府里各有大大小小的人也說見過你,他們說‘昨天夜里,宋少爺提著個人頭在園子里逛呢’,若是只有侍從知道也就罷了,留宿的客人都說見過你……我也不知那是什么光景,現(xiàn)在消息還未出去,但恐怕攔不住,兩府里都好說,只怕官差來要人,那……也無妨,左右不過打點些錢財。” 侯燃聞言,問道:“他的頭已經(jīng)燒了,怎么會還有?” 宋汝宜看了他一眼,繼續(xù)說,“臉確實是那個人的臉,斷口我看是不大像……但我又知道什么呢?不過是胡說罷了?!?/br> “我該怎么辦?”宋兆奎眨眨眼,問道。 “弟弟去外邊避一避吧,待這邊事結(jié)束了,我再差人找你回來。”宋汝宜走上前一步,皺眉安慰道。 “無憑無據(jù)便走了,只怕要被認(rèn)為是畏罪潛逃?!焙钊家娝握卓c頭,突然插話道。 宋家二人聞言看他,侯燃笑著補充說,“你與我上山,輕易不能下來,何不將事情解決了再走?” 侯燃看見兩人不解,抓著宋兆奎的手臂將他拉到一旁,對宋汝宜說道,“宋夫人,楊家人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此處的楊家本是旁支,子孫稀薄,前年楊夫人去世,這府上只有楊淺一個正經(jīng)主子……即便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我們兩府本就親密,府中人不會為難我?!?/br> “那我就放心了,昨夜之事到底如何暫不得知,長卿卻有法子解決,夫人只當(dāng)沒見過這頭顱,也不知道下人們的混說,長卿與我上山去,過幾年再來見你們?!焙钊颊f著,挽著宋兆奎的手臂,將他拉進(jìn)了竹林掩映處,兩人模模糊糊不知說了什么,過不了過久,等宋汝宜再去看時,那兩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長卿?”宋夫人疑惑地歪著頭,她笑了笑,轉(zhuǎn)頭去處理亡夫的遺骨了。 轉(zhuǎn)過墻角,侯燃又跳到宋兆奎的肩上,他粗聲粗氣地使喚著身下人,叫他即刻回去。 “大哥能解我困境?”宋兆奎興奮地問著,他伸手握住侯燃的腳踝,對這人懷著充足的敬仰,只覺得他遇見任何事,只要隨口念出一篇秘訣來,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侯燃看著他,笑道,“是有,而且只有你辦得到。” “大哥告訴我?” 侯燃瞥了他一眼,說道:“楊淺,不就是個人嘛,化化妝不就變出來了?昨天你我將他全身都看遍了,只要此人活著回家,之前的事便只能是謠言了?!?/br> 宋兆奎有些失望,他還以為能聽見些消除記憶的法術(shù),這樣全府的人便只會記得他品行高潔、光明正大。 “大哥,昨日之事,你……算了,你要我怎么做呢?”宋兆奎低頭嘆氣,事到如今,這樣沒根據(jù)的事還是不說的好,他側(cè)耳過去,不知對方使得什么巧法,能讓一人變化成另一人的模樣。 侯燃彎下腰,如同往常一般,在他耳邊吹風(fēng),將那匪夷所思的山中秘術(shù)一一告知。 交代完事情,侯燃與宋兆奎告別,往宋父那里去,告知長者,不日便要帶著他兒子上山。老人沉吟許久,默默地喝茶,兩人寒暄幾句,侯燃便告辭了。 到了日上三竿,侯燃覺得饑餓難耐,便往客房中,看看余立練得如何了。 客房的庭院中,卻不是外面死寂一片的光景,余立不知從哪里找來了搭檔,一個高挑的女人穿著繡裙,將發(fā)髻間的珠釵卸去,舞動著拳腳,與個矮小機(jī)敏的孩子打得有來有回。兩人皆是輕巧靈動的招式,一舉一動并不重力量,攻擊皆是瞄準(zhǔn)了對方的關(guān)節(jié)、xue道。那女子顯然在讓招,腳步幾乎不動,反倒是余立被激起了興致,瘸著腿也要與她斗個來回。 女人淺笑著避開余立的肘擊,轉(zhuǎn)眼看見了侯燃,便收了笑容,抓著男孩攻來的手,欠身對他行禮。 “公子,奴婢奉楊府宋夫人的命來請少爺,一時貪玩誤了事,請公子不要怪罪?!?/br> “哦,是桃夭姑娘嗎?” “不是,奴婢名叫夢香。桃夭jiejie是夫人的陪嫁,已經(jīng)搬去楊府做管事了?!?/br> 侯燃點頭,將他們已經(jīng)見過宋汝宜的事告知了,又問哪里能吃飯。夢香笑了笑,說,“公子來了三天,怎么不知道吃飯的去處?這會兒也沒飯了,奴婢給你們做面條吧?!闭f著便直起身,往后院小廚房里去。 侯燃看著她,便想起去恪山寨游玩的情景了,宛季長也有幾個這樣的侍女,皆紅腮粉面、珠玉滿頭,看著便是一幅畫。宛季長一個個地為他念叨那些女孩兒的名字,還問他有沒有。 從前的侯燃不知內(nèi)情,只以為祖父想讓他清修,早日練就功法,所以不給他房中人;現(xiàn)在想來,若他修習(xí)了侯家心法,確實也不需要內(nèi)侍,只等到了體面的年紀(jì),找個會給自己帶綠帽的女子做妻子就是了。這樣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大哥哥把她帶上山?!庇嗔⑻ь^看著侯燃,見他望得出神,笑著說出他心中所想。侯燃聽他說話,摸了摸他的頭頂,自嘲道,“我是無用的人啊,離了這里又跟著我,那倒霉的女人又是犯了什么罪?!?/br> “我愿意跟著哥哥。”余立舞完拳腳,紅撲撲的臉上揚起笑意。侯燃聞言,沉吟點頭。 夜里,變作楊淺的人回來,關(guān)上門后,那張陰翳蒼白的臉逐漸變得紅潤,身子也越發(fā)矮小,宋兆奎看著身上腫大的衣服,無言地將它們一一脫下。 余立看見了,直笑話他是個矮子,被宋兆奎推下了座椅,倒在地上捂著額頭喊疼。 本來坐在床頭看書的侯燃見了他,問事情如何。宋兆奎只說一切都好,幾人商量妥當(dāng),明日清晨便要隨侯燃上山。 “我會安排手下定期回來假扮楊淺的,你不必cao心?!焙钊计鹕?,撿起宋兆奎脫下的衣服。 “嗯?!?/br> “去山里咯!”余立站起身來,拍了拍手,面上是十分高興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