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成為炮灰女配后她被嬌養(yǎng)了 第132節(jié)
我沒有回答月安,這些事,不該讓他們這些小輩知曉。 我望著那種在院外,靠在院墻邊上的梧桐樹,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這顆梧桐樹依舊生機勃勃,只是月兒再也不會坐在院外看著它發(fā)呆了。 月安成親那日,國公府熱鬧非常,姑母帶著月夕和一干親眷從西南。 闕梧也來了,不過因為之前北淵和娑羅鬧了那么一出,他是喬裝打扮而來,不能讓京城的人知曉。 我已許久沒有見到姑母和月夕了。 比起月安,月夕我見到的次數(shù)還要少些。 月夕是三個孩子中膽子最小最嬌氣的,她每每見了我和大哥都是一副畏懼的模樣。 倒是不怕她三舅舅,大概是青澤總是會逗她開心,也不像我和大哥總是沉著一張臉,因為常年征戰(zhàn)身上帶著一股戾氣。 月夕嫁給了百草谷的弟子許云景,許云景得了百草谷掌門人的真?zhèn)?,年紀輕輕醫(yī)術就已聞名天下。 我看著熱鬧哄哄的國公府,心中卻一片荒涼寂靜。 待月安被接去了項府,國公府安靜了下來,我又去到了皎皎的小院中。 一過去便看到姑母帶著月夕站在院中抹著眼淚。 月兒走了這些年,那些愛她的人依舊在為她的離去而傷感。 月夕在姑母的懷中哭的很是傷心,我看著她哭泣的模樣,心想難怪他們總說月夕是最像月兒的。 過去月兒大多時候都是處在病痛中,時常因為生病而哭鬧。 已經(jīng)二十歲的月夕,和過去的月兒一樣,還像個孩子一樣靠在姑母懷中,但姑母已經(jīng)老了,滿頭的白發(fā)。 “外祖母,我想阿娘嗚嗚嗚......” 月夕那副抽泣的模樣和過去的月兒一模一樣。 姑母抱著月夕,看著院內(nèi)的物什眼中含著淚,月兒是她唯一的女兒,是她小心翼翼捧在心尖上養(yǎng)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她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想念她。 但還好,總歸有個月夕能陪她到老。 姑母能夠安享晚年,想必月兒泉下有知也會欣慰。 而闕梧只是站在院子外面遠遠的看了一眼就離去。 或許對于他來說,這些關于月兒記憶是不敢去觸碰的。 后面的這些時日,闕梧又在京城待了幾日,他住在過去和月兒成親的府邸,一個人。 我不想去管他,但還是派了人看著他,以免被京城的探子發(fā)現(xiàn)了他。 聽屬下來報,那幾日他時常往云麓山跑,也沒有做什么,就是到處走走看看。 我想,他能做什么呢? 不過是想去曾經(jīng)有月兒的地方看看罷了。 等月夕和姑母還有青澤他們走了之后,月朝和蕭烈還有大哥大嫂才來京城看望月安,蕭家人還是只能和過去一樣,不能全部都扎堆在京城。 待他們一走,國公府便又安靜下來,而我和過去大爹一樣,每日到軍營巡邏練兵,傍晚再回到府上。 在月安成親后,她便不常住在國公府了,時常在京城和寒州往返。 過去府上大爹還有阿娘和我還有皎皎陪著,如今府邸除了一些打理府中事務的侍女小廝,就剩我一人了。 國公府處處都有著月兒曾經(jīng)生活過的身影,我心中覺得安定,并不會像待在邊關那般孤寂。 第兩百零九章 番外——長安月(七:落幕) 往后的時光平淡如水,我也習慣總是一人。 只是每每到了深夜,我總是無法安睡,只能到書房中坐著,看著掛在墻上月兒的畫像才能入睡。 后來很多時日,我都是睡在書房的榻上,打開窗戶,窗臺上放著不同時節(jié)的花,都是月兒最喜歡的。 月兒很喜歡花,就連她身邊的侍女都是用各種鮮花作名,但她過去碰不了花,只能遠遠的看著。 天氣好的時候,我還能透過窗戶看到明亮的月亮。 看到月亮,我那一片荒蕪的心底,麻木的精神才會開出一點歡喜的花來。 時光如水緩緩流淌,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所有人都在往前走,明天對于他們來說都是新的期待。 只有我,還停留在過去,停留在月兒還在的記憶中。 即便我隨著時光已經(jīng)垂垂老矣,但我無意間看見銅鏡中的自己,還能看見過去那個執(zhí)拗的少年。 除了容顏,我心底不想做任何改變,仿佛一改變,到了下面月兒就會認不出我來。 我被時光推著往前走,但這條路上沒有任何人煙,身邊人的面目我也從來都記不清,我知道這條路的終點就是月兒。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不變的是京城的大雪,雪化了又是一年百花盛開的春日。 每年月朝和蕭烈都會陪我住上一些時日,后來月朝和蕭烈的孩子越來越多,她作為娑羅的女王要開始教導下一任的娑羅國主,蕭烈作為北淵的驃騎大將軍,也要時時在邊關巡視,訓練新兵將領。 他們雖不常來,但還是會時時寫信寄來。 月朝傳承了月兒寫信的一貫風格,更喜歡在上面畫畫,只是月兒的畫風再無人和她相似。 月夕被許云景帶著游歷天下周游各國去了,這個嬌氣害羞的小姑娘,也會寫不少信給我,她還把在路上的見聞都寫下畫下,編寫了一本列國志,上面清晰的繪著地圖和各國有趣的風俗。 月夕從小在百草谷長大,得了掌門的真?zhèn)鳎粯佑兄诲e的醫(yī)術。 她和許云景二人一路游歷一路治病救人,每每遇到一些疑難雜癥和特殊的病人,月夕都會記錄下來。 她會主動的尋訪那些有著先天疾病的孩子,給他們義診,若是窮苦人家便將他們收治到百草谷中,她一生都在攻克這些先天病癥。 即便后來也未能將這些先天病癥根治,但也能延長這些病人的壽命,有著心疾的病人最長也能活到五十歲,這讓她和許云景成為了當世神醫(yī),也將百草谷發(fā)揚光大,桃李滿天下。 月安早年還是會時常在京城和寒州往返,后來她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項崇也要回到寒州祖地繼任族長之位,月安便舉家定居在了寒州。 不過每年中秋和元宵她是一定要回到京城和我一起過的。 待我進入了暮年,月安時常想要接我去寒州養(yǎng)老,我坳不過她,跟著去住了兩年。 寒州雖然冰天雪地的,但在月安他們居住的地方卻有著許多暖泉,在暖泉邊上開著許多反季的花卉植被,倒也別有一番新意。 在寒州到處都有冰場,這里的孩子們是天生的滑冰和打獵好手,月安的幾個孩子們從小就敢?guī)е蝗厚Z化的狼狗出去打獵,看著他們在冰上恣意飛揚的模樣,我心下覺得欣慰。 無論是月安在寒州的孩子,還是月朝和月夕在大漠邊關的孩子,都比我們這一代自由快樂許多。 月兒的孩子們,都過的很好很幸福。 在寒州住了兩年,我又被月夕和月朝接去跟著他們住了兩年。 后來我還是回到了京城,我放心不下國公府,放心不下月兒。 答應三個孩子跟著他們?nèi)ヰB(yǎng)老,不過是想親眼看看他們過的怎么樣,看著她們一切安好,我便放心了。 我做到了自己承諾的,護著她們好好長大。 如今她們已經(jīng)各自擁有幸福的家庭,擁有自己的孩子,我便可安心回去了。 回到了國公府后,我站在大門口,和過去一樣對著空無一人的門口說了句:“月兒,二哥哥回來了?!?/br> 這些年小麒麟將北淵治理的很好,提高了入朝為官的門檻,那些一無是處的佞臣被一層層的篩下去,北淵在他在位的這些年達到了真正的盛世之景。 那些對我們蕭家之前存在的諸多限制也漸漸消失,小麒麟明里暗里都想讓我回云州養(yǎng)老去。 大哥三弟他們也常常來信讓我回去,好一家團聚。 但是我怎么舍得這個擁有月兒諸多記憶的地方,我執(zhí)拗了一輩子,是怎么都舍不得走的。 到了暮年,我的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從月夕那回來之后,不到半年我就病倒了。 明明之前的身子還十分的康健,月夕給我診平安脈時,還笑著說我一個六十歲的老頭,身體好的像個四十出頭的人。 這病說來就來,沒有半點征兆。 月夕得知了消息跑到京城來,說什么都要帶我回百草谷治病養(yǎng)老,不許我再待在京城。 月兒的三個孩子到了為人母的年紀,許多事情已經(jīng)看的通透,她們心中早就知道我這個固執(zhí)的老頭為何總是要守在國公府,還不許人修繕國公府,我怕一修繕,屬于月兒的記憶就沒有了。 月夕勸不動我,脾氣最大的月朝跑到京城來,說綁也要將我綁回去。 年輕時我是一個執(zhí)拗的少年,現(xiàn)在我是一個固執(zhí)的老頭,比年輕時更難勸。 我躺在榻上,看著月朝生氣的模樣笑了起來。 如今月朝也年近四十了,但看著依舊年輕美麗,這也說明她這半生是快樂幸福的時候居多,沒有太多的憂愁。 或許月兒到了四十歲的模樣,也會像月朝這般。 我本來還想再撐一撐,撐到三個孩子年紀大點,再大一點,我想看著她們到中年的模樣,到老年的模樣,這樣我便也知道月兒到了這個年紀是什么樣子的了。 但看著她們安好,我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走了,想快點見到月兒。 在三個孩子怎么都勸不動我去百草谷時,百草谷那邊又傳來了噩耗。 闕梧快要不行了,讓孩子們快些回去見他最后一面。 闕梧早兩年就病了,一直和月夕住在百草谷中,住在他和月兒曾經(jīng)生活了十幾年的小院。 我和月夕生活的那一年,就是和這老東西住在一塊,他占著院子最好的一間屋子,說什么都不肯給我住。 不就是他和月兒住的屋子么,有什么好炫耀的。 到老了,我還在和闕梧暗暗較勁,就連死他都想死在我的前頭,生怕我比他先見到月兒。 月朝她們走之前,看著我無奈嘆氣:“你們吶,就連死都要爭一爭是嗎?” 月夕已經(jīng)三十多快四十的人,還是忍不住自己愛哭的性子,她抹著眼淚道:“明明我來時阿爹還好好的,定是知道舅舅你病重,他便不行了?!?/br> 我瞪了她們一眼:“這還能賴我,還不快回去見那老東西最后一面?!?/br> 三個孩子面上猶豫不決,那是因為她們怕回去見了闕梧最后一面,到時候見不到我最后一面。 我和闕梧對于她們來說,是兩個最親近最重要的長輩。 我答應她們道:“快些回去罷,我等著你們回來?!?/br> 聽到我承諾,三個孩子才安心回去。 因為她們知道,她們的二舅舅從來不會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