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他整理好神色,借著無奈嘆氣一聲,輕輕推開鹿厭,保持著近在咫尺的距離,惆悵說:“謠言止于智者,你想離開也無妨。” 說罷他作勢要離開,不料手臂又被鹿厭扯住,手里端著的藥碗沒握穩(wěn),瞬間掉落砸碎一地。 鹿厭眼睜睜看著藥碗碎掉,轉(zhuǎn)眼準(zhǔn)備認(rèn)錯,卻捕捉到謝時深臉上一閃而過的傷心欲絕。 怎么回事,砸碎的難道不是碗嗎? 為何感覺是心碎了? 謝時深悵然瞥了眼地面,無奈搖頭嘆息說:“原來它和你一樣薄情,都不愿意留在我的手里?!?/br> 鹿厭手忙腳亂反駁道:“我愿意留下!世子我愿意!你別傷心,我現(xiàn)在立刻!馬上!躺回去!” 隨著話落,他慌慌張張掀開被褥,二話不說扎回被窩里,將腦袋枕好,躺姿十分安詳工整。 可是謝時深仍舊不為所動,眼神透過窗臺,看向屋外清冷的院子,自言自語道:“還是梧桐院的風(fēng)水養(yǎng)人,不像明華居,風(fēng)水不好,連個人都留不住,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1]。” 說罷,他便要彎腰去撿腳下的碎瓷片。 但動作十分緩慢,修長的指尖將要觸碰到瓷片之際,整個人如愿被一雙臂膀抱住。 “世子危險!”鹿厭拖住他這位慘綠愁紅的世子,雙手圈緊他的腰,欲哭無淚勸慰道,“夠了世子,我心疼你!往后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但是千萬不要自尋短見?!?/br> 他到底是說了哪句話,才刺傷了這位弱不禁風(fēng)的世子。 謝時深用余光掃了眼腰間的手,緩緩起身,偏頭朝他看去,關(guān)心說:“放開我吧,我雖不在乎聲譽(yù),可你與我這般拉扯,若是被人看到,豈非有損你清白?” 話雖如此,他卻沒有掙扎的意思。 第56章 鹿厭哪愿意松手, 雙手越抱越緊,聽聞后緊跟著抬首,欲找理由解釋一番, 結(jié)果在對視間愣住。 他怎么覺得,世子這雙冷漠無情的雙眼里有些蕩漾。 不對勁, 這不是他的世子,難不成是病得太重,是他眼花了嗎? 鹿厭不敢多想, 連忙順著他的話說道:“只要世子需要我,即便被發(fā)現(xiàn)又如何, 不解釋又如何, 我們清者自清不就足夠了嗎?” 他嘴上是這么說,當(dāng)然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畢竟謝時深要去相親了,想必很快便能找到世子妃,到時候又何須自己呢。 謝時深緊抿著唇,眼神復(fù)雜,良久才扯出一抹笑,“說得也是。” “不過。”鹿厭話鋒一轉(zhuǎn),將他松開后盤腿坐在榻上,“若世子有了世子妃,我恐怕不宜久留?!?/br> 謝時深垂眸看了眼他松開的手, 淡定道:“世子妃豈容易找到,鶯鶯燕燕太多, 容易眼花繚亂, 若無人把關(guān),恐落入桃色圈套中?!?/br> 鹿厭仔細(xì)思索, 竟也覺得在理,畢竟連衣正是前車之鑒,“世子放心,有我和小姐在,定不會讓奇奇怪怪之人再入謝家?!?/br> 殊不知,連衣是謝時深用來試探感情的工具。 謝時深起身寬衣解帶,將衣袍搭好后回到榻邊落座,視線落在他松松垮垮的衣領(lǐng)處。 “你先睡吧?!彼砗寐箙挼谋蝗欤崎_視線道,“我去沐浴更衣?!?/br> 鹿厭打了個呵欠,肩上的衣袍如絲綢般滑落,將他雪白的肩頭露出。 只是他不甚在意,一味往被窩里鉆,非常熟練爬著鋪床,渾然不知此刻的自己多么誘人,反而得知謝時深要去沐浴后,還主動問道:“世子需要我嗎?” 謝時深眸光幽暗,盯著他整理被窩的身影,白皙的膚色灼人眼球,那截薄腰若隱若現(xiàn),仿佛一只手便能輕易鎖住,一旦被扣住了,好像無論如何掙扎都逃脫不掉,只能任人擺弄可憐求饒。 與此尤物抵足而眠,實在太挑戰(zhàn)人了。 “不必?!敝x時深快步離去內(nèi)室,聲音像一陣風(fēng)似的刮走了,“你睡吧?!?/br> 他不給鹿厭回應(yīng)的機(jī)會,忍著渾身不適往浴室而去。 浴室里很快傳來嘩啦水聲,鹿厭耳力極好,因喝了藥的原因,他漸漸生了困頓,和衣躺下后,很快便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不過熟睡的過程有些漫長,因為浴室有奇怪的動靜,水聲里似乎夾雜著細(xì)微的呻/吟,斷斷續(xù)續(xù)的,他集中精神聽著,擔(dān)心謝時深出事,奈何困意卷席,他終究還是睡了。 等謝時深回來后,榻上之人早已沉沉睡去,身子蜷縮在床榻里面,半邊身子抱著被褥,細(xì)長的腿搭在被褥上,腰間的里衣不知何時被蹭起,緊致的腰線暴露在空氣中,宛如一只毫無安全感的幼獸,將被褥當(dāng)作唯一的依賴。 謝時深暗自吸氣調(diào)息,無奈嘆了聲,隨后回到榻上將人安頓好。 但鹿厭睡覺時警惕性頗高,當(dāng)有人觸碰自己便會不安掙扎,若動靜稍微大些,還可能會被吵醒。 雖然謝時深的動作很輕,但還是驚動了他。 鹿厭抱著被褥的腳開始亂蹬,不滿地翻動身子,或許是感到不安,他為了尋找安全感四處亂動,直到抱住令他感到舒適的東西。 那東西叫謝時深。 昏暗中,謝時深借著灑進(jìn)屋內(nèi)的月色低頭看去,懷里的鹿厭正抱著他的身子,一條腿勾著他的腰,如同藤曼似的纏在謝時深身上,將他當(dāng)作了可靠之物。 謝時深好不容易平息的熱意,現(xiàn)在又被蹭得瘋長,泄掉的火氣死灰復(f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