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謝時深竟啞口無言,負(fù)手立于長廊下,回首朝書房看去,一陣微風(fēng)拂來,卷起庭院的落葉,最終吹落在鹿厭的腳邊。 鹿厭看了圈空無一人的院子,謝時深的身影早已不見了。 他估摸著謝時深去了藏書閣,若自己此時過去,只會引起楊奉邑的懷疑,他用力伸了個懶腰后,想到明日便是中秋節(jié)[作話有注],打算去見一見謝允漫,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明華居。 穿過五彩斑斕的花園,繞過靜謐的亭臺水榭,腳步卻被迫停在湖邊拱橋前,視線落在對岸的連衣身上。 一股心煩自內(nèi)心油然而生,鹿厭欲折身抄小路逃跑,結(jié)果聽見一身怒吼。 “鹿厭站住!”連衣大聲道,“是不是你假扮世子妃?!” 尖銳的聲音令遠(yuǎn)處的侍女停下腳步,侍女手中抱著盆栽,眼看情況不妙疾步逃離。 鹿厭循聲看去,心里嘀咕冤家路窄,干脆迎面而上,遂朝拱橋走去,心虛道:“我才沒有假扮。” 連衣氣勢洶洶跑來,“你們私相授受,這是欺君!” 鹿厭糾正他,“沒有私相授受這么嚴(yán)重啦?!?/br> 連衣見他故作冷靜,拔高聲道:“睿王能作證!” “睿王在哪?”鹿厭左右看看,心想人都不在這,“你居然編排王爺,膽大包天了。” 連衣見他還敢威脅自己,冷哼說:“鹿厭,你可知欺君乃是殺頭之罪?” 話落,鹿厭眼底閃過一抹慌張,恰好被連衣捕捉到這絲異樣。 他得意嗤了聲,接著恐嚇說:“你從錦衣衛(wèi)出身,不會連這一點都不知曉吧?” 說話間,他繞著鹿厭緩步走了一圈,臉上滿是痛快,絲毫不給鹿厭反駁的機會,續(xù)道:“難道是依人門戶而進錦衣衛(wèi)不成?” 鹿厭倏然看他,雖然他說得對,但還是忍不住問:“你也是同道中人嗎?” 連衣一時語塞,臉色有點難堪,頤指氣使道:“少在這裝,你等著到太子殿下面前狡辯吧?!?/br> 說罷他得逞笑了笑,示意鹿厭為自己讓路。 但鹿厭無動于衷站在原地,連衣見狀闊步上前欲將人撞開。 誰料剛抬腳,他的肩頭被一道力氣拽住朝后拖。 連衣回首看去,反抗的動作在瞧清來人時而遲疑,恰是這須臾的猶豫,令他被謝允漫拽到身后,踉蹌兩步跌倒在地,就差沒把他掀到湖里。 很快連衣的驚叫響徹院子,嚇得遠(yuǎn)處圍觀的侍女們紛紛藏身。 謝允漫朝鹿厭看去,擔(dān)心問道:“鹿哥,你可有受傷?” 鹿厭搖頭表示無礙,瞥了眼遠(yuǎn)處的侍女,猜想是有人去找謝允漫通風(fēng)報信。 謝允漫擋在他的身前,怒視著狼狽爬起的連衣,斥道:“欺人太甚,你別忘了自己身在何處?!?/br> 連衣指著她,“你敢推我!” 謝允漫微微昂首,提議道:“是啊,要不你去東宮告狀?” 連衣氣得直跺腳,因摔倒以致發(fā)絲散亂,他隨意撥開眼前的發(fā)絲,臉色難看卻不敢隨意頂撞。 平日他變著法子折騰謝允漫便罷了,若要較勁起來,他始終要因身份懸殊忍讓,如謝允漫所言,這點小事的確不宜驚擾東宮,但他日后有的是辦法。 謝允漫見他不語,警告道:“連衣,你在我這借走的東西也該還了吧?!?/br> 連衣頓住,想起她所指的是周邊,躲開她的質(zhì)問掃向深不見底的湖面,一個念頭從腦海閃過,眼底揚起怪異的笑。 “可以還你?!边B衣大方表示同意,“反正我對那堆破爛也不感興趣?!?/br> 謝允漫駁道:“你才是破爛!” 連衣挑眉,“但我有一個要求?!?/br> 謝允漫可疑看著他,本不想答應(yīng),但奈何周邊在他手中,躊躇問道:“什么要求?” 連衣朝柵欄靠去,抬手指向冰冷的湖水說:“這湖里看不到魚兒,不如讓鹿厭跳下去,游兩圈給我欣賞欣賞。” 第42章 聽聞連衣的要求, 謝允漫被氣得拳頭緊握。 “你!”她抬手指著連衣怒道,“你太過分了!” 而連衣對此只是攤手聳肩,囂張朝悶聲不語的鹿厭挑釁一笑, 滿臉得意洋洋,靠著區(qū)區(qū)周邊輕而易舉支配兩人, 他們所站的拱橋柵欄相對較矮,靠上去時才及膝蓋,若不慎有人從后方推來, 恐怕眨眼便墜入湖里。 如今雖值入秋,但夏季的余熱未散, 艷陽高照之際仍帶著暑氣, 可湖水不同,常年深不見底陰冷刺骨, 冒然下去只怕會染上風(fēng)寒。 謝允漫心系周邊,但清楚人命關(guān)天,斷不會草率讓鹿厭冒險,與其這般,她倒不如忍痛割愛,也絕不讓此人得寸進尺。 她咬牙切齒盯著連衣,氣得渾身發(fā)抖,不欲再和這般無賴之人糾纏下去,打算和鹿厭轉(zhuǎn)身離開。 誰知聽見鹿厭應(yīng)道:“好, 我跳?!?/br> 謝允漫驟然變色,“不行!鹿哥你別管他, 他這就是無理取鬧, 仗著東宮欺負(fù)我們!” 鹿厭輕拍她的肩頭安撫,朝連衣說:“是不是我跳下去了, 你就把周邊還給她?” 連衣一笑,“說到做到。” 鹿厭看了眼湖水,想到以前訓(xùn)練還跳過河,這片小湖根本難不倒他,隨后安撫謝允漫說:“別擔(dān)心,我把周邊給你拿回來?!?/br> 否則他不敢保證周邊完好無損,畢竟是收藏多年的東西,必然傾注了感情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