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話落,謝允漫深思說道:“以我對大哥的了解,他這么不解風(fēng)情,突然揚言自己是斷袖,那我會更傾向于他在謀劃著什么?!?/br> 鹿厭神色一頓,“謀劃?” 謝允漫回想道:“大哥在風(fēng)歧的軍營時,用盡手段服眾,尤其在上京前,他更是大作整頓一番才離開,所以我懷疑有其他目的?!?/br> 聞言,鹿厭突然松了口氣,再次和她確認(rèn)道:“所以世子不喜歡男子,對吧?” 謝允漫端詳著他揣揣不安的模樣,猜到他在擔(dān)心何事,噗呲一聲笑道:“鹿哥,像你這種七情不見六欲的小白花,和大哥沒有共同語言,又如何談情說愛?” 鹿厭拍了拍胸口,認(rèn)可道:“我贊同你的說法?!?/br> 畢竟他對情愛之事一竅不通,每逢看到小說的感情橋段時,他簡直一個頭兩個大,還不如看多幾本武林秘笈。 但回想自己鬧出的烏龍,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的道理他還是懂的,于心有愧打聽道:“小姐你說,世子既看不上那書生,那他會心悅哪種男子?” 他要給世子好好物色男人,狠狠彌補一下。 謝允漫苦惱地?fù)u了搖頭,“不如我讓劉管家選多幾個款式?!?/br> 鹿厭提議道:“建議照著《武林高手出逃九十九次》里的角色去選?!?/br> 提起此事,謝允漫忍不住偷笑,小聲說:“還以為你只看打戲不磕官配呢?!?/br> 謝家既是名門望族,又是武將出身,家中對孩子的管束講究隨心所欲,以至于謝允漫早年便接觸男女之事,彼時又逢梁朝斷袖風(fēng)氣盛行,她所接觸的東西頗廣,只是與她同頻之人少之又少罷了。 鹿厭搖了搖手指道:“小說,我只磕打戲,說起來,若按武力值的程度來看,黑皮學(xué)生第一,肌rou男第二,白皮精英第三?!?/br> 謝允漫聽他提及喜歡的角色時耳廓緋紅,壓低聲激動道:“鹿哥我磕黑皮和精英!俗稱黑白配!不如給大哥安排上?!?/br> 鹿厭問道:“世子算什么屬性?” 謝允漫認(rèn)真思考一番,“霸道總裁?” 想到小說對霸道總裁的描述,提到總裁會“攀巖”一事,鹿厭脫口而出道:“我記得他會爬墻?!?/br> 兩人一路嘻嘻哈哈,眼看回到鹿厭所住的梧桐院,謝允漫想把小說拿回,未料被鹿厭抬手躲開,謝允漫愣住,意識他想搶書,再次出手去奪,結(jié)果仍舊不敵鹿厭動作迅疾。 鹿厭晃了晃手里的小說,“借來一看?!?/br> 謝允漫急道:“不行!我還沒看呢!” 鹿厭拔腿便朝廂房跑去,頭也不回說道:“謝謝小姐!快去給世子找黑皮,小說借我值夜時消遣啦!” 謝允漫跺腳道:“怎么又是你值夜!” 入夜,明華居。 鹿厭下午補覺,此刻正精神著,整個人盤腿坐在屋頂,借著月色津津有味看小說。 明華居的書房還點著燭火,謝時深端坐案前,默不作聲看著手里的書信。 依舊是謝家的家書,此信被他反復(fù)查看,卻未曾發(fā)現(xiàn)有何不妥,照理來說,他曾極力反對謝允漫上京之事,但謝家抵不住謝允漫的鬧騰,只能派人護(hù)送她前來。 前世謝允漫哭著喊著不愿上京,這一世又為何執(zhí)著前來,是他忽略了什么嗎? 正當(dāng)謝時深沉思時,忽地聽見屋外傳來一道笑聲。 他身著一襲牙白常服,聞聲離開書房,行至廊下循聲抬首,視線落在屋頂上的人影處。 鹿厭此時沉迷在小說的打戲里,時不時發(fā)出笑聲和驚呼,手腳跟著揮動,嘗試摸索出一招半式。 “小鹿?!敝x時深朝天喚了聲。 無人回應(yīng)。 謝時深眉梢微蹙,清了清嗓子欲再喚一聲。 驀然間,鹿厭因?qū)W習(xí)招式動作過大,身子猛地始終,一個不穩(wěn)翻身朝屋檐滾落而下,小說從他手里飛出,啪嗒一聲掉落在院子。 他翻滾時發(fā)現(xiàn)謝時深的身影,頓時大喊一聲:“世子!救救——” 謝時深在他求救前抬腳,白色的身影在院子中一閃而過,幾步上前,踏住石燈借力一躍,抬手接住跌落半空的人。 待穩(wěn)穩(wěn)落地時,謝時深欲斥責(zé)之際,鹿厭從他懷里忙不迭跳下,急急忙忙去檢查小說的安危。 謝時深:“......” 等鹿厭記起身后的救命恩人時,趕緊轉(zhuǎn)身行禮謝恩,他伏低腰,單薄的衣袍因滾落被扯開些許,衣領(lǐng)敞開大片,能輕而易舉瞧見他白皙的鎖骨。 謝時深淡淡瞥了眼,伸手道:“拿出來?!?/br> 鹿厭意識他要沒收小說,連連后退兩步,把雙手藏在身后,搖頭道:“世子,這是小姐的東西?!?/br> 謝時深逼近一步,掃了眼他衣衫不整的胸口,蹙眉道:“拿來。” 鹿厭欲哭無淚,“世子,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謝時深面色冷峻,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道:“不拿出來,今后皆由你值夜?!?/br> “啪”的一聲,謝時深的掌心被小說蓋住。 鹿厭為了擺脫值夜選擇主動上繳,姿態(tài)恭恭敬敬說:“世子請觀閱。” 謝時深冷著臉把小說接過,翻開書名一看,眼眸緩緩闔上,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方才他不解謝允漫今生與前世不同,思前想后,或許和小說脫不了干系,畢竟前世他從不讓謝允漫接觸此物,整日督促琴棋書畫不得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