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鹿厭:“......” 他無奈抬首,恰好捕捉到謝時深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花瓶之稱果然名不虛傳。 面對楊祈修陰晴不定的舉止,吳語的神色有些不悅,沉聲提醒道:“殿下,錦衣衛(wèi)在奉命辦事?!?/br> 此言如皇令,楊祈修的行為戛然而止,大怒道:“你們錦衣衛(wèi)看不出蹊蹺嗎?!必然是謝時深教唆他撒謊,孤不管!孤要親自審他!” 但吳語卻紋絲不動,橫亙在他們之間,如一座山似的,震懾力十足。 謝時深往前半步,遮擋鹿厭在身后,“殿下是信不過錦衣衛(wèi)嗎?” 楊祈修一愣,眼底閃過慌張,當即克制住脾氣說:“既然錦衣衛(wèi)辦案了得,那事關王爺之死,同知大人更不該草率斷案?!?/br> 話落,吳語給下屬遞了記眼神,當即見錦衣衛(wèi)上前檢查,蓋尸白布被掀起檢查,腐爛的尸體赫然驚現(xiàn)眾人眼中,酸臭味快速卷席偌大的夜宴。 他掃過夜宴上面色痛苦的達官貴人,正色說道:“事關重大,屬下不敢懈怠半分,殿下放心,錦衣衛(wèi)自會還此案一個真相,絕不姑息兇手,更不會冤枉任何人?!?/br> 吳語話中強調(diào)分明,楊祈修作為太子未必不懂,謝家不可輕易得罪,而錦衣衛(wèi)為皇帝所用,亦代表皇帝的命令,楊祈修的膽子再大,斷然不敢輕易和老子對著干。 良久后,檢查完的錦衣衛(wèi)上前作揖道:“回稟同知大人,尸體乃刀鋒所傷,刀刀致命,王爺受刨腹而亡,肝腸俱斷?!?/br> “嘔——”席上突然聽見嘔吐聲傳來。 眾人循聲看去,發(fā)現(xiàn)是楊祈修的男寵在作嘔,有了一人,片刻間,嘔吐聲接二連三充斥宴席四周。 楊祈修移眼朝尸體看去,不料緊跟著眾人一起捂嘴干嘔。 他將不適怪罪在男寵頭上,當即下令罵道:“把人丟出去,亂棍打死!” 鹿厭偏頭看著男寵被捂嘴拖下,連一句求饒的話都聽不見。 吳語收回視線,朝太子道:“殿下,錦衣衛(wèi)乃京都高手,此兇手卻能輕易將其殺死,絕非常人所致?!?/br> 他轉(zhuǎn)頭打量謝時深,接著說:“世子縱使有武功在身,也恐難敵這數(shù)十人?!?/br> 楊祈修不依不撓說:“他身邊不是還有一個錦衣衛(wèi)嗎?” 吳語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得知是鹿厭時道:“殿下覺得是他?” 楊祈修有些遲疑,索性破罐子破摔,“對,孤懷疑他?!?/br> 鹿厭埋頭身前,避開他們的視線躲在謝時深后方,像極了受傷的幼獸獨自舔舐著傷口。 既如此,吳語只好說:“鹿厭,把你的武器取出來?!?/br> 鹿厭在身上慢吞吞摸索半晌,終于在袖口找到玄尾扇。 吳語示意道:“殿下請看,此扇由玄鐵薄片制作而成,若用作殺人,死者傷口應似鋸齒狀,但方才錦衣衛(wèi)所言一清二楚,所有尸體的傷口乃刀鋒所致。” 楊祈修又想轉(zhuǎn)頭查看,但立刻收住動作,不想再被惡心。 吳語見他不信,接著說道:“話已至此,此事錦衣衛(wèi)自會如實稟報陛下,若有線索,懇請謝家能配合錦衣衛(wèi)調(diào)查?!?/br> 謝時深微微頷首,一旁的鹿厭跟著連連點頭,小心翼翼瞥了眼楊祈修,生怕他要繼續(xù)大鬧。 吳語朝謝時深道:“世子請回吧?!?/br> 楊祈修不快喊道:“不許走!” 他的視線落在鹿厭身上,眾人明白他居心何在。 謝時深道:“殿下還有何指教?” 楊祈修干脆指著鹿厭說:“此人孤要了!” 然而,未等眾人吃瓜,謝時深話鋒一轉(zhuǎn)道:“殿下與其惦記著謝家的人,不如想想自己的處境。” 楊祈修凝眸問:“你這是何意?” 謝時深看向吳語道:“同知大人,這些尸首憑空出現(xiàn)在此,難道就不可疑嗎?” 眾人神色一頓,恍然詫異,偷看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楊祈修眼中閃過一抹倉皇。 吳語捕捉到他的變化,梭巡四周,將眾人的目光逼回去。 他朝楊祈修作揖道:“殿下受此驚擾,陛下和皇后娘娘難免擔憂,還請殿下隨吾等入宮拜見,以免陛下責怪錦衣衛(wèi)辦事不力。” 楊祈修怒視著謝時深,不甘看了眼鹿厭,咬牙切齒道:“謝時深,你給孤等著?!?/br> 謝時深慢條斯理行禮:“臣等恭送太子殿下?!?/br> 車輪轆轆,馬車朝著謝家的方向而去,抵達之際,見劉管家手中拿著柚子葉,邊走邊掃著謝時深的衣袍去晦氣,掃完后,接著去掃身后搖搖晃晃的鹿厭。 劉管家:“哎喲小鹿,你昨兒個是沒睡好嗎?” 鹿厭吊著一口氣說:“劉管家,我好困?!?/br> 三人身處長廊,謝時深聞言頓足轉(zhuǎn)身,意味深長打量著鹿厭,問道:“你可知太子的意圖?” 鹿厭回想瘋瘋癲癲的太子,揣測著謝時深話中之意,卻還是摸不著頭腦,索性反問道:“他想你死?” 謝時深:“......” 劉管家見主子臉上如覆上冰霜,連忙打圓場說道:“世子息怒?!?/br> 聞言,鹿厭用力抿著唇,轉(zhuǎn)念一想是否有關太子想要自己之事,連忙發(fā)誓表忠心說:“世子放心,我要永遠效忠世子,一輩子給世子做牛做馬。” 其實只要不讓他回鹿家,他去哪里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