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墨云遇險
“師傅,咱們的人密報,刃兒此刻已經(jīng)到了山腳下,過會兒功夫便會回來了;還有,墨云上仙已經(jīng)往狼尾山谷趕去了,在那里,弟子都已安排妥當?!?/br> 明亮寬敞的上陽殿內(nèi),一個二十出頭的青衣男子畢恭畢敬的站立在大殿之中,為殿上之人做著匯報。 他攏于頭頂?shù)臑鹾诎l(fā)髻上,插著一根暖黃色玉簪,脖頸微低,舉手投足之間,盡顯乖巧謙卑;但從殿中那亮的能返照出人影的白玉石板上看去,會發(fā)現(xiàn)他那一雙空洞深邃的黑眸子甚是駭人,沒得熱度,沒得情感,其用處大概也只是看看東西罷了。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而面前這個人,若只是單看眼睛,那他就像是一具毫無感情空軀殼。他大概是沒有心吧?不過他說話的調(diào)子極其優(yōu)雅,讓人的耳朵,甚至是眼睛都不自覺的留意著他說的話,仿佛字字音節(jié)從他嘴里發(fā)出,都有著不一樣的味道,甚至連鼻子都忍不住要嗅過去。字里行間,像是從潛意識里就提醒你,他,是對的。 你會不由自主的就沉浸在其中,信了他的邪,即使理智好像察覺到了哪里有一絲不對,但還不待你向他提出異議,他再對你說上一遍而已,你反倒就會覺得是不是自己的感覺出了差錯?他,怎么可能錯了? 這個善于蠱惑人心的家伙就是上陽殿的大弟子,元心。 殿上端坐之人沒有說話,但威嚴的氣勢依舊鎮(zhèn)著整個大殿,有他在的地方,就會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人不敢不敬,不敢忤逆。能在他百米之內(nèi)自由呼吸,便是覺得他已經(jīng)對自己格外的寬容仁慈了。 他發(fā)黑如漆,根根分明,也不扎束,就那么直接的垂順至到腰間,濃密卻也不凌亂;他那雙狂傲的眼睛里似乎時時都有燃燒著一團烈火,分外熾熱,明亮,飽含殺氣;看上去這樣熱烈狂躁的一個人,那嘴巴卻生的格外涼薄,甚至像是沒有嘴唇,直接就在人中之下開了道縫,唇色蒼白,像個病人,這點倒與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震懾人心的氣場顯得格格不入。 他緩緩坐起,深褐色的衣袍沒有一絲褶皺的垂順到地面上,腳下生風(fēng),一步就從高高的殿上來到了元心身邊。 他就是上陽殿之主,墨風(fēng)上仙。 喉頭微微顫抖,薄唇輕啟,似吐出一股寒氣,讓人聽著背后直冒寒意, “交代給刃兒的事情,可辦妥了?” “師傅放心,刃兒辦事向來穩(wěn)妥。” “好,” 他滿意的笑了,眼神里燃燒著的烈火像是被人多添了一把柴,火光更加明亮了, “刃兒回來后,我會好好獎賞他的?!?/br> “嗖”的一下,化為一綹白光,他瞬間飛出了大殿。元心慢慢抬起頭,看著他飛去的方向,詭異的笑了一下,然后便也一揮袖子化為絲光線跟著飛出去了。不一會兒,他們便一前一后來到了鶴峰, 鶴峰地勢較高,在上陽殿與屏翠殿中的峽谷內(nèi)似跟天柱,拔起而起,站在上面,隱隱約約能從繚繞的云霧間看到整個屏翠殿的輪廓,墨風(fēng)手指著那個模糊不清的輪廓得意洋洋的說, “心兒,拿下這座大殿,你就入主進去吧,” “一切聽師傅安排,” 他抬起頭,那雙黝黑深邃的瞳孔中突然閃現(xiàn)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的光亮來,像一個深不見底的詭異洞xue中突然鉆出了什么可怕的猛獸似的,可是還不待人看清這是什么猛獸,這絲光亮轉(zhuǎn)瞬便消失了,就跟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此刻站在墨風(fēng)身后的元心看上去依舊是之前那樣謙卑,順從。 呼呼的山風(fēng)旁若無人的想要侵入他們的身體,這師徒二人身上的衣襟隨風(fēng)上下翻飛舞動著;墨風(fēng)的頭發(fā)似有千斤沉重一般,任風(fēng)兒怎么撩撥,都未掀起一絲一縷。山風(fēng)調(diào)皮任性,像條蛇信子一樣曖昧的舔舐著他們裸露在外面的肌膚,皮下竟傳來了絲絲涼意和微微酥麻感。 元心不滿的縮了縮脖子,但那墨風(fēng)站在風(fēng)中毫不避諱,好像還是很享受的樣子,元心忍不住勸道, “師傅,此處風(fēng)大,弟子陪您先回殿中去吧,而且,此時想著刃兒已在殿中候著了。” “那就讓他多候些時候吧,” 墨風(fēng)直接就回絕了, “難道多侯一會兒他還能有什么怨言不成?!此處涼爽清凈,我還要再呆一會兒?!?/br> 元心本想再說,但也怕攪擾了墨風(fēng)的好興致,便干脆陪他一起耗著吧,他知道的,殿中事務(wù)繁忙,此刻過來無非也是忙里偷閑,不會太久的。果然,不大會兒工夫,那墨風(fēng)就滿是遺憾的的說, “走吧,回大殿?!?/br> 他把拳頭攥的嘎嘎直響, “云師弟這會兒估計........哼,看在同門情誼上,我定會厚葬他的,我要他在這冥霄山中永遠被我踩在腳下!” “可是最后能不能成,還得要看那魔教的本事了?!?/br> 元心不安的淡淡自言自語著,聲音細不可聞,墨風(fēng)沒有聽見,所以也并沒有回應(yīng)他的擔憂。 冥霄山外狼尾山谷中,似在醞釀著一個巨大的陰謀,安靜的可怕。 墨云環(huán)顧著四周,小心移動著步子探查著周圍的一切,他本就不相信那墨風(fēng)的話,但是此事涉及到了師妹墨月的安危,他決不允許墨月有任何閃失,所以一定要來親自看看才能安心。 深入谷中,突然就像地震了一般,那腳下的土地開始劇烈震動起來,霎時間揚起了不小的灰塵, 不出所料,果然是個圈套。 他反應(yīng)極快,一個轉(zhuǎn)身便徑直飛到了離他最近的一棵樹的樹梢上,還不待他立定,那塵土飛揚的大地上就憑空冒出了好些個人來,他們齊齊舉著劍,沖破還未落定的塵土便向著自己刺來。 原來他們一直都埋伏在土里,這點唬人的把戲墨云可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不過一拂衣袖而已,就已經(jīng)輕松放到了三人, 那些刺客看見墨云的身手還是這么厲害,心里也有了畏懼,提著劍遠遠的看著不敢再上去。 地上的塵土已經(jīng)落定,恢復(fù)成了剛剛墨云初到時的樣子,不同的是,現(xiàn)在的地上比剛才多了三個死尸, 墨云輕飄飄的從樹上落下來,看著他們不屑的說, “一群草包!你們上陽殿就這么點能耐了嗎?!既然都派人埋伏刺殺了,也不找?guī)讉€能打的,” 一陣微風(fēng)襲來,他身上的青白色衣衿隨風(fēng)擺動著,一塵不染,齊腰的黑色長發(fā)上半部分由一根青線隨意挽了個結(jié),下半部分則是順其自然的披散在了寬闊挺直的后背上,他五官精致,沒有一處不合規(guī)矩的棱角,臉上的每個轉(zhuǎn)折弧度都恰到好處,整體看上去是那么溫柔,只是他生就散發(fā)著一種似乎是孤獨了太久之后產(chǎn)生的憂郁氣息,而且還帶著些許冰冷的感覺,讓人感到不那么容易親近。 剩下的幾個埋伏刺殺他的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對另外一個說, “刃師兄不是說他已經(jīng)身中劇毒了嗎?怎么回事?這樣我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啊,還打不打?” “廢話,不打回去也是個死,不如拼了!” 另一個咬了咬牙惡狠狠地說著。 談話間,他們便又提著劍大喊著向墨云沖來。 墨云抬起手向后一扯,他們手中拿著的劍便盡數(shù)脫離了他們的控制齊齊飛到了半空,然后劍身一轉(zhuǎn),沖著他們自己就刺去了, 抬手間,又是數(shù)條人命,看著滿地的尸體,墨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便準備回去了。 那些埋伏在此的刺客說的不假,他確實身中劇毒了,但是由于他用自己的內(nèi)力壓制著,所以不至于毒素入侵血脈,撐個一時半會兒的還不成問題,(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