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靈氣托在腳下,大大地緩沖了跳下去的重力勢能,腳尖一落地。 她從晾衣繩上扯下兩件粗布麻衣,扔給炎妙一件,自己也換上。 來不及系上衣繩,繼續(xù)從客棧后院翻墻出去,進入一條小巷,巷子兩邊都是高墻,顯得幽靜漫長。 腳步聲很輕,落在地上的石板路上卻清晰可聽。 秦寶怡研究了下指南針所指的方向,炎妙趁機把衣服穿好,看到旁邊的仙人顧不得這些繁瑣之事,猶豫了下,試探地伸出手,幫秦寶怡也系上衣帶。 “謝了。”秦寶怡看都沒看,決定好前進的方向,抓緊炎妙的手臂就往西南方向走。 中途遇到死胡同,兩人自然又是翻墻過去的。 一直到城南低矮的城墻邊,看守的人不知在何處,秦寶怡扔塊石頭過去,一隊隱藏在暗處的守衛(wèi)才跑過去看。 秦寶怡扔石頭把人引開,施展靈氣灌注在腳下,足尖在城墻凸處借力輕點幾下,然后從墻頭上一躍而下。 炎妙大氣不敢出一聲,脆弱的心忽上忽下,雙腿踩在地上都發(fā)軟。 秦寶怡沒給她緩過來的時間,目光在四處掃動,找到正南方立即跑。 邊跑邊想:等搞到儲物袋,她要把小電驢帶來,再不濟自行車總行吧? 光靠兩條腿得跑到何年何月。 ....... 客棧中。 車馬行的人和門吏吃酒喝rou,之前那些話大當家怎么不知是在說誰。 從秦寶怡和炎妙上車,他就感覺這兩人不簡單,一直暗中留意,但沒想到路上遇到那樁變故,見識到那女子一身超凡的武藝,又替車馬航解了性命之憂,便是有恩。 他們這些人行走的城池、鄉(xiāng)野之間,靠得不僅僅是勇武,還有義氣。 “大當家,人走了?!?/br> 可惜大當家不動心,手下的其他兄弟沒怎么好的修養(yǎng)品行,一聽說兩個女人值這么多錢,早就暗戳戳地跑上去探查了。 貼著門聽了好久都沒一點動靜傳來,扒開門縫一看,里面哪有活人。 又聽到后院有人罵:“哪個不要命的偷老娘衣服!穿了幾年的破衣服也要,是沒見過衣服......” 這才肯定人跑了。 大當家意味深長地看來人一眼,下頜緊了緊:“知道了,你去看看有沒有東西落下,也不知道送送人家?!?/br> 那人憨笑,連聲稱是。 門吏有點醉了,追問:“什么事?。俊?/br> 大當家說:“客人開房走了,也沒打聲招呼?!?/br> “哦?!?/br> 門吏聽著沒意思,繼續(xù)喝酒吃rou。 第43章 對峙狼群 第二天,張寡婦抱著孩子來要衣服。 大當家這才注意到這是身宮廷制服,眉心一跳:“這衣服你要藏好了,否則有性命之憂?!?/br> 張寡婦心驚:“不就是件衣服嗎?” 大當家回頭,看到房間里還在酣睡的門吏,低聲解釋:“那兩位姑娘身份不一般,你手中這個是燙手山芋,你要就趕緊拿回去毀了,最好別叫人看見?!?/br> 張寡婦知曉事情的好歹,把臟衣服塞進孩子的襁褓下,匆匆往回走。 東陽城變化不大,她還記得回家的路有幾條近道。 左拐右拐就回到家門口了,家里人都在屋里,沒注意到她出去又回頭。 回房后,張寡婦就把自己鎖到房間里,顧不得將衣服清洗干凈,先叫女兒一起拆成制衣的布。 想到車馬行說不能見人,她便想到了法子。 悶在屋里半日,娘家嫂子做好了飯在外面指桑罵槐:“還沒見過在家吃白飯吃得這么理直氣壯的,做飯也不來幫忙,等著吃現(xiàn)成的,我這個當娘的,非得狠狠教訓你們這群沒臉沒皮的?!?/br> 外面?zhèn)鱽韼茁暻么?,立即有孩童撕心裂肺地哭喊?/br> “娘,不敢了——” 張寡婦把最后一點針尾收了,咬斷線后展開看了看,扔進水盆里搓洗幾下,過了清水才拿出去沖嫂子笑道: “別打孩子了,是我不對,自從昨晚回來我就在想嫂子這樣好,該拿什么回報,想來想去便只有包袱里那上好的絲綢布料,可惜料子不夠大,只能做小衣,還望嫂子不計前嫌收下我的一片心意?!?/br> 娘家嫂子張了張嘴,看到盆里確實是幾件洗干凈的小衣,顏色鮮艷亮麗,花色更是買都買不到的精美。 女人哪有不愛新衣的。 拿起濕漉漉的幾片布橫看豎看:“都是給我的?” 張寡婦點點頭:“這是皇城那邊的布料,普通人家見都見不著,我也是討人家要來的?!?/br> 娘家嫂子當即給了好臉色,擰干了水曬到屋里去,出來熱情地招呼她吃飯。 張寡婦笑了笑,端起飯碗坐上桌的時候還在想。 做成婦人的小衣,便只有夫妻二人才能見到了。 她這樣,也算是幫上了忙了吧? 事情也確實如此。 車馬行離開后,從皇城來的追兵沒有搜到長公主來過的痕跡,誤以為還沒從東陽過去,便沒有再往前追趕。 ...... “前面那座破廟,我曾見過,到這里便是快到邊境了?!?/br> 炎妙展顏笑道。 一路走來,兩人埋頭趕路,連說話的力氣都省下了,只有晚上露宿荒野時說兩句話。 秦寶怡往前看。 路旁座落的廟頂破了個大洞,有人試圖用茅草蓋住,只是被風吹得七零八落,瓦片也碎得滿地都是。 門口斑駁的木柱上依稀還能看清對聯(lián)“大肚能容天下難容之事,開顏便笑世間可笑之人”。 意境豁達,不一般。 進去后沒見里面有人,但處處都是人為活動過的痕跡。 廟宇角落擺放了整整一墻高的木柴,挨著墻角有一片稻桿鋪的草席,看著比露宿荒野強。 “今晚就在這睡吧。” 秦寶怡把外衣脫了墊在身下,盤腿打坐修煉。 但夏日炎炎,雖然不用烤火取暖,但夜晚也會感到寒涼,炎妙這一路走來,生存技能都學得差不多了,很快就用墻角的木柴生起一堆篝火。 夜幕降臨,廟中極為靜謐,只有四下蟲鳴和林上夜鳥啼叫。 只是忽然林上夜鳥驚飛,秦寶怡倏然睜開雙眼,聽到有一群人騎馬靠近,聲音震得地面轟轟,似乎是知道這有一處廟,直奔這處來。 秦寶怡看了眼火堆,現(xiàn)在熄滅也來不及了,只能先帶著炎妙離開。 抬腕看表,那群人來的方向正好是南方,往回走是不可能的,便向西。 炎妙睡眼朦朧地被她拉著走,足足走了二百米才清醒過來,問:“怎么了?追兵來了?” 秦寶怡徑直朝前走:“不清楚,但人很多,還有馬?!?/br> 說話間,她們就走入了密林深處,秦寶怡心感異樣,注意到前面有黑影悄悄靠近,拉著炎妙停下來。 前方攔住去路的黑影意識到自己暴露,開始加快腳步,試探著收緊包圍圈。 秦寶怡環(huán)視一周,發(fā)現(xiàn)幾雙綠瑩瑩的眼睛,閃著幽幽的光。 足足八匹狼。 炎妙清楚同伴的實力,卻也明白自己是個羸弱的累贅,于是繃緊了身體。 動物對獵物的情緒最敏感,察覺到人害怕了,它們不再猶豫,低吼一聲,全力朝她們奔襲過來。 頭狼藏在頭頂?shù)臉涓缮?,嚎叫一聲,從上躍下,落爪的位置正是秦寶怡的發(fā)頂。 八匹狼幾乎同時躍在空中,包圍圈一直縮小到眼前。 秦寶怡剎時抽出利劍,銀色的劍身上反射出兩雙兇狠的綠瞳,手臂用力揮去,一劍橫劈! 兩匹狼被劍氣揮開,撞到樹上才掉下來,毛發(fā)未傷分毫!此時卻氣息全無! 其他幾匹狼也多少受到一些劍氣的波及,退到幾步開外,嘴角流出一條血痕,滴落在殘破的枯葉上。 秦寶怡把炎妙塞在身后,沉靜的雙眸對上頭狼幽幽的眼瞳。 群狼都沒有動作,對峙良久。 頭狼仰天長嚎一聲,群狼這才往回退,重新隱沒在黑夜中。最后走的是頭狼,它走得很慢,似乎是在斷后。 秦寶怡沒想再出手,等它們走了,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南。 這次戰(zhàn)斗后,劍未立即入鞘,秦寶怡感受著劍在向她傳遞什么。 這把劍是杜郎中給她的,聽說是修仙界來的寶劍,但她對修仙的常識知道太少,不知道這把劍是什么意思。 打開多日未曾打開的群聊,秦寶怡在群里問:感受到劍內(nèi)部的震顫,這是何意?。?/br> 鄉(xiāng)野小郎中:我轉(zhuǎn)贈你的那把? 秦寶怡:是的。 鄉(xiāng)野小郎中戳了戳樂天修士:這把劍是他的,聽說是位經(jīng)常閉關(guān)的修士,很少在群里冒泡。 游仙:何必問他,我便能解惑,能感受到寶劍共鳴,定是初窺劍道引得寶劍認可,若想和寶劍心神相知,繼續(xù)往劍道上走即可,可惜群里的劍修就那一位,你且等他出關(guān)吧。 秦寶怡知道這是正常的,便暫且放下了。 到了后半夜,她找到一處歪脖子樹,樹下土地平整干燥,干脆就在這繼續(xù)休息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