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兩次掉頭，車夫有些發(fā)懵，就這一點(diǎn)停頓，車內(nèi)便響起謝恒冷淡的催促聲：“快些?！?/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李宗：“看我亂點(diǎn)鴛鴦譜！東都丘比特！”

    謝恒：“圣上英明！”

    洛婉清：“你這個老登，猜得還挺準(zhǔn)。”

    李歸玉：“李宗狗爹，我殺了你?。　?/br>
    【小劇場·2】

    青崖：“公子，圣上賜婚?！?/br>
    謝恒：“掉頭快跑?！?/br>
    青崖：“賜的是洛小姐?！?/br>
    謝恒：“！??！快，掉頭去宮里！跑快點(diǎn)，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李歸玉：“你休想，你今日想進(jìn)宮，就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謝恒：“車夫讓開，讓我親自加速撞死他！”

    【小劇場·3】

    路人：“監(jiān)察司的馬車，為什么今天在街上原地打轉(zhuǎn)？”

    青崖：“因?yàn)閻鄣哪ЯD(zhuǎn)圈圈。”

    第168章

    ◎三殿下和謝司主打起來了◎

    謝恒的馬車一路疾馳入宮，等進(jìn)了宮中，謝恒壓低聲吩咐青崖：“你再去中書省探一次，確認(rèn)消息無誤?！?/br>
    青崖應(yīng)聲，便繞道離開。

    謝恒領(lǐng)著朱雀到了御書房前，還沒進(jìn)院，便被楊淳攔住。

    “謝司主?！?/br>
    “楊大監(jiān)?！敝x恒頷首行禮，楊淳笑了笑道，“司主，陛下吩咐，讓您跪在此處?！?/br>
    “為何要跪？”謝恒假作什么都不知道，問得凜冽。

    楊淳卻也不多說，只拿出李宗隨聲令牌：“陛下吩咐，您照做就是了?！?/br>
    謝恒沒有多再問下去，他看了一眼令牌，便掀了衣擺跪下。

    他跪下沒有多久，青崖便趕了回來，半蹲下來給他整理衣衫，壓低聲道：“確認(rèn)了，是柳司使的名字。”

    謝恒看了青崖一眼，便不再說話，在院子安安靜靜跪著，周邊人都好奇上前，不到一個時辰，流言蜚語便傳得到處都是。

    李宗見時辰差不多，便讓人喚謝恒進(jìn)屋，謝恒得了話，提步入內(nèi)，一進(jìn)房內(nèi)，就聽李宗道：“別跪了，你跪得也挺久，便傷了筋骨?！?/br>
    “謝陛下關(guān)愛。”

    謝恒聞言也沒有再跪，李宗放下手中朱筆，抬頭打量謝恒，他上下看了一眼，笑著道：“怎么不問朕為何無緣無故罰你？”

    “陛下不做無故之事?！敝x恒冷靜回話，“陛下有令，微臣聽命，無需多言。”

    “朕就喜歡你聰明。”

    李宗笑起來，想了想，招手道：“恒兒過來?！?/br>
    謝恒聞言上前，李宗站起身來，同謝恒比了比，隨后有些懷念道：“比朕高了許多，我記得你十八歲的時候，好像也就比朕高上些許，又長高了？”

    “后來又長了些?！?/br>
    謝恒實(shí)話實(shí)說，李宗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盤算著道：“算起來，今年翻過年，你便二十五了，璧奎同你差不多大的年紀(jì)，孩子已經(jīng)生了三個，你別說孩子，身邊連個女人都不見?！?/br>
    謝恒站著沒出聲，李宗有些嫌棄：“一說這些你就啞巴了，什么時候能長進(jìn)些？”

    “陛下想為我說親？”

    謝恒直接開口，李宗斟酌著道：“算是吧，說來……應(yīng)當(dāng)算讓你個忙?！?/br>
    李宗說著，看了一眼楊淳，楊淳便朝小太監(jiān)們揮了揮手，所有人悄聲退下，關(guān)上房門，李宗捏著茶館蓋，漫不經(jīng)心撥弄著桌上茶碗中的茶葉，斟酌著道：“這些時日……鄭平生有些太過放肆，他年紀(jì)大了，還是該回司州了。”

    謝恒聞言，便了然李宗意思，抬眸看向李宗：“陛下想要怎么回去？”

    “抬回去。”李宗笑著開口，“回白鷺山上躺下，好好欣賞家鄉(xiāng)風(fēng)景。”

    謝恒眼神微動，隨后頷首：“微臣明白?！?/br>
    過去監(jiān)察司明面上暗地里為李宗清理過不少人，有些鬧得天下皆知，有些悄無聲息至今仍是懸案，李宗開口，謝恒便熟門熟路道：“陛下可需要挑選時日？”

    “這次不一樣?！?/br>
    李宗擺手，輕聲道：“這次朕不要你動手，你只是暗中幫忙?！?/br>
    “幫誰？”謝恒問出口，卻已經(jīng)有數(shù)。

    李宗笑著說出一個名字：“洛婉清?！?/br>
    謝恒心上一顫，立刻垂下眼眸作恭敬狀遮住神色，李宗倒也沒有察覺，繼續(xù)道：“這件事別和朕扯上關(guān)系，你先想辦法把她安全帶出去，再找機(jī)會安排她動手。”

    “所以陛下想賜婚？”謝恒明白了李宗意思，李宗點(diǎn)頭。

    “如今歸玉盯她盯得太緊，你帶她回監(jiān)察司，這是最合情合理的辦法。順道么……”李宗盯著謝恒，“若是喜歡，留下也無妨?！?/br>
    “她若當(dāng)真殺鄭平生，還是殺了干凈?！敝x恒面上沒有情緒，只在袖下暗暗握拳，提醒自己這是李宗試探。

    李宗見他回應(yīng)，心滿意足點(diǎn)頭，隨后輕笑一聲，似是隨意一提道：“那日你帶著她和那么多百姓進(jìn)宮，我還以為，你多少對這位下屬，心中存些憐惜呢?！?/br>
    “憐惜自然有，”謝恒垂眸解釋，更清楚李宗意圖幾分，他現(xiàn)下還在試探洛婉清與他的深淺，于是他繼續(xù)道：“她家乃冤案，又是我一手培養(yǎng)，能保自然想保。但大局當(dāng)前，孰輕孰重，微臣分得清楚。如今南衙十六衛(wèi)統(tǒng)帥人選尚未選出，陛下應(yīng)當(dāng)明白微臣心意?！?/br>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說明了他的私心，不將話說得太滿讓李宗懷疑，又澄清洛婉清告狀那日，他之所以帶人上殿，更重要的是逼鄭璧奎交出南衙十六衛(wèi)，重在李宗。

    李宗終于放心下來，想了想洛婉清，頗有些遺憾：“可惜了，這樣的身手?！?/br>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謝恒，笑著打趣：“還這么漂亮?！?/br>
    謝恒沒有回應(yīng)李宗玩笑，李宗見他不應(yīng)，便點(diǎn)頭道：“行吧，知你不喜歡說這些。楊淳，取圣旨來，”李宗抬手，“朕蓋印宣讀，對外就說……”

    李宗看了一眼謝恒，隨后道：“謝司主在監(jiān)察司內(nèi)，與洛婉清日久生情，兩情相悅，今日在宮中跪求賜婚，朕念及謝司主過往功績，特此應(yīng)允?！?/br>
    ******

    謝恒跪在宮中求賜婚的消息傳到李歸玉耳里時，這時李歸玉正在府中挑選喜字窗花。

    中書省的圣旨已經(jīng)草擬，門下省正在審核，禮部也已經(jīng)開始安排，一切準(zhǔn)備就緒，他只等最后，賜婚圣旨一到，便等待吉日迎娶。

    他與洛婉清婚事，幾乎算得上板上釘釘，一想到洛婉清穿著嫁衣進(jìn)入廣安王府，李歸玉心跳不自覺就快了幾分。

    雖然他清楚知道，這些不過是他強(qiáng)求得來的結(jié)果，但是就像服用五石散后產(chǎn)生的虛假愉悅一樣，這也是他如今唯一能抓住的東西。

    他溫柔拂過兩個不一樣喜字的窗花，認(rèn)真觀察著它們的異同，頭一次覺得這些物件格外有趣，需要慎重對待。

    旁邊張伯有些擔(dān)心看著他，不由得道：“殿下，鄭璧奎那邊又來信了，想單獨(dú)約見您?！?/br>
    “讓他好好守著他爹，少來找我。”李歸玉拿起一張圓形窗花，同旁邊慢悠悠道，“我們說好的，我將柳惜娘困在府中，他們既往不咎，當(dāng)年舊事，我也會爛死在肚子里?！?/br>
    “但鄭大公子說他不放心，過去他不知道柳惜娘是洛婉清，如今知道了，兩家血仇，柳惜娘武藝太高，她活著一日，他爹難以安眠一日?！睆埐谂赃吚潇o道，“鄭大公子說，得廢了柳惜娘的武藝，他才安心?！?/br>
    “這是他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李歸玉徑直開口，張伯臉色微變，瞬間跪了下去，急道：“殿下，這個女子心思叵測，她若留在您身邊，實(shí)在太過危險，老奴也是為殿下著想……”

    “殿下。”

    話沒說完，青竹從門外急急入內(nèi)，行了個禮后，便立刻道：“殿下，卑職聽聞謝恒入宮請婚，已經(jīng)在宮內(nèi)跪了一個時辰，中書省那邊已經(jīng)擬旨準(zhǔn)備賜婚……”

    “他請婚與我何干？”李歸玉有些聽不明白，將圓形窗花交給一旁侍女，漫不經(jīng)心道，“選這個吧?！?/br>
    “殿下，”青竹沉聲，“他求的是洛小姐?！?/br>
    聽到這話，李歸玉動作一頓，他不可置信看向青竹：“你再說一遍，他求的是誰？”

    “是王妃?！鼻嘀衩靼桌顨w玉的心思，立刻道，“洛氏，洛婉清?！?/br>
    李歸玉神色驟冷，他將目光挪到張伯身上，似是明白什么。

    宮里的消息都是張伯在盯，可謝恒已經(jīng)跪了一個時辰，張伯都沒告訴他。

    李歸玉心上又慌又怒，他盯著張伯，過了許久后，他逼著自己冷靜下來，竭力克制著情緒道：“張伯，消息你知道嗎？”

    “殿下……”張伯惶恐道，“卑職也是為殿下著想……”

    “閉嘴！”

    李歸玉怒喝出聲，他深吸一口氣，捏著拳頭，試圖理清事情關(guān)系。

    謝恒不可能突然就要求親，他這樣的人，冷心冷情大半生怎么可能為了洛婉清求親，就算是為了保住監(jiān)察司的好苗子也不至于……

    “中書省的擬旨的消息什么時候傳來的？在謝恒跪之前，還是跪之后？”

    李歸玉看向張伯，張伯不敢再瞞，他清楚知道，他若敢再多瞞一個字，今日必死無疑。

    他克制著自己在李歸玉冷視下的顫抖，勉力回答道：“在謝恒跪之前，御書房便傳消息到中書省擬旨?！?/br>
    在謝恒跪之前，也就是意味著，這不是謝恒的意思，是李宗的意思。

    如果不是謝恒的意思……

    還有轉(zhuǎn)機(jī)，只要不是謝恒一定要娶，那就還有轉(zhuǎn)機(jī)！

    李歸玉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狂奔往外。

    他穿過掛滿了紅綢的長廊，穿過掛著紅燈籠的月拱門，穿過木質(zhì)大門，翻身上馬，一路縱過長街，趕向?qū)m門。

    他一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等沖進(jìn)宮中時，正是日暮黃昏，他逆著臺階狂奔而上，剛好遇見謝恒握著圣旨從宮中出來，兩人在臺階上一對視，李歸玉目光落到他的圣旨上，目光急縮，下意識捏緊了扶著的石欄。

    謝恒見到他，冷淡頷首行禮，便提步往下。

    李歸玉死死盯著他手中圣旨，心上絞痛發(fā)疼。

    只差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