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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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清拿著文牒和地圖,低頭看了一眼,輕笑一聲,便轉過身去。 她把這個“清清”的資料背熟,等到下午,朱雀便帶了妝娘過來,朱雀自己已經(jīng)打扮好了,他就扎了個馬尾,穿著褐色短衣,看上去就像一個貧家子弟,隨時要去挖河運土的模樣。 朱雀指了指洛婉清,同妝娘道:“去,給她打扮一下?!?/br> 妝娘聞言,立刻上前,給按著要求打扮了一番。 獵戶的女兒,自是穿得肅靜,粗布麻衣,一根木簪挽發(fā),臉上清湯寡水,沒有半點妝容。 但饒是如此,都遮不住洛婉清的姝色。 朱雀看著洛婉清裝扮完畢,站起來,他點頭:“好!你這長相,肯定被拐!” “我需要做些什么?” 洛婉清疑惑,朱雀擺手:“不需要做什么,我等會兒帶你去那些人販子的地盤,我去找工,你就在街上閑逛,逛自然些就好。哦,”朱雀想起來,立刻認真道,“要天真,蠢一點比較好?!?/br> 洛婉清點頭,明白朱雀的打算。 見裝扮完畢,朱雀立刻道:“走吧?!?/br> 洛婉清跟著朱雀出門下山,到了大街上,已經(jīng)是天黑,朱雀領著洛婉清走到正街,滿街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兩人肩并肩走在街上,洛婉清打量著周邊,不由得好奇:“等會兒你怎么被拐?” 這些拍花子拐她這種美貌女子她能理解,拐朱雀一個少年做什么? “他們有個點,專門招工,招工完了,下點藥,就運出東都,長得好看的送去南風館,長得丑送到邊境小國當奴隸賣?!敝烊刚J真解釋,“人嘛,總是值幾個錢的?!?/br> 聽著這話,洛婉清皺起眉頭:“你們怎么知道這么清楚?” “線人在里面呆一段時間了?!敝烊缚戳寺逋袂逡谎郏霸蹅冇猛晁麄冞@一趟就收網(wǎng),全抓起來,一個不留?!?/br> “這種案子你們也管?” 洛婉清有些詫異,她一直以為監(jiān)察司只管大案,朱雀笑了笑,壓低聲道:“你知道這后面老板是誰在照應嗎?” “嗯?”洛婉清好奇。 朱雀小聲道:“東宮?!?/br> 這話讓洛婉清睜大眼,她不可置信:“東宮還管這種事?” “門下人多了,東宮哪里管得了這么多?狐假虎威作威作福,我們不找他們麻煩,誰敢找?” 朱雀頗為驕傲,走過長街,他拍了拍洛婉清:“我去找工作了,你自便吧?!?/br> 說著,朱雀便轉身離開。 洛婉清走在長街上,看著繁華的長街,回頭又看了一眼路過的茶樓,想了想,干脆折回茶樓,進入單間,點了三杯碧螺春。 小二聽到洛婉清點三杯碧螺春,動作遲疑片刻,立刻道:“好嘞,這就給您上茶?!?/br> 說著,小二折了下去,洛婉清坐在單間,等了許久,終于聽見開門聲。 她循聲抬頭,便見眉間點了一顆朱砂的青年推門而入,她有些疑惑,只道:“你一直待在這里?” “碰巧罷了。” 相思子笑笑,步入屋中,走到茶桌對面,撩起衣擺,跪坐下來,笑著道:“小姐想很久啊,聽到謝恒和李歸玉的談話了?” 聽到相思子的問話,洛婉清沒有立刻出聲。 李歸玉和謝恒的對話只有她知道,結盟與否,現(xiàn)下相思子應該也沒有消息。 但相思子既然知道李歸玉會動身,證明李歸玉身邊有相思子的人,那白離出事,相思子應該知道。 相思子問這句話,是在試探她知不知道兩人談崩了的消息。 洛婉清思考著,遮掩道:“沒聽到,被李歸玉發(fā)現(xiàn)了,打傷了我,我跑了?!?/br> “能從他手下逃脫,洛小姐武藝不錯啊?!?/br> 相思子聽著,給自己倒了茶,隨后瞟了一眼洛婉清的臉,故作漫不經(jīng)心:“洛小姐怎么換回自己的臉了?” “謝恒想在李歸玉身邊安排棋子,讓我過去?!?/br> 相思子動作一頓,似是思考,洛婉清盯著相思子,只問:“你不是說他們會結盟嗎?但我現(xiàn)下看,不是這樣罷?” “互相博弈罷了?!?/br> 相思子聞言,確信洛婉清應該是什么都沒聽到,胸有成竹道:“李歸玉有謝恒想要的東西,謝恒有李歸玉想要的權力,他們走在一起,早晚的事情?!?/br> “謝恒想要的東西?” 洛婉清聽不明白,繼續(xù)道:“什么東西?” “本來這些是不該告訴你的,”相思子抿了口茶,神色微冷,“但你既然沒有聽到他們說話,我來告訴你也無妨。你知道五年前,崔清平叛國一事吧?” “知道?!甭逋袂灏櫰鹈碱^,沒想到相思子說起這個,不由得問,“有什么關系?” “五年前,北戎求和,李歸玉當質子,與北戎王子交換,去了北戎,護送李歸玉去談結盟一事的,就是崔清平。然而北戎突然毀約,發(fā)動奇襲,崔清平不戰(zhàn)而降,讓北戎直取十城,至今未還。后來崔家便以叛國之罪清算,崔清平于宮中,一杯鴆酒,賜了個全尸,他全族受牽連,當年謝恒年少,曾因試圖為崔清平求情下獄。后來他迷途知返,受陛下委任,親自處理了崔氏叛國一案,崔氏滿門,由他親手監(jiān)斬?!?/br> 洛婉清聽著這話,隱約有些記憶。 崔家叛國,連送十城,這件事在當年鬧得沸沸揚揚,她記得她父親從邊境趕回來,帶著他們離開東都那天,街上還有人議論。 那些家國大事與她離得太遙遠了,她并不關心,但如今想起來,仔細去搜索和崔清平有關的所有信息時,她隱約發(fā)現(xiàn)了不對。 崔氏叛國,不戰(zhàn)而降,按理他應該是在北戎得到了高官厚祿,但是她卻記得,在她離開東都那一日,她迷迷糊糊睡著,突然聽到了有人高呼之聲。 “崔大人?!” “崔大人回來了?” 那時天還沒亮,她家馬車驟然停住,她父親似乎想要卷起車簾出去,卻被姚澤蘭一把按住。 姚澤蘭紅著眼眶,一手攬著正靠著她膝頭熟睡的女兒,一手抓著想要出去的丈夫,拼命搖頭,壓著聲:“曲舒,走罷?!?/br> 洛曲舒死死捏著拳頭,顫抖著無法動身,姚澤蘭咬牙開口,命令馬夫:“走!立刻走!” 洛曲舒閉上眼睛,痛苦坐下。 那時她年少,迷迷糊糊起身,就看自己哥哥朝著馬車后窗爬了過去。 她也好奇,跟著哥哥過去,探起身子,從馬車后窗看去。 就見是一位中年,衣衫襤褸,滿身風霜。 他腰懸尚還染血的佩劍,帶著斷了一半的殘玉,在晨光下,走進了那巍峨的百年都城。 后來,聽樓上的人說,他就是這樣一路走到宮城前,叩開了宮門。 有人說,他叩開宮門時,曾昂然出聲,一聲一聲高呼:“罪臣崔清平歸來,求陛下出兵北戎!” “罪臣崔清平歸來,求陛下出兵北戎!” 但這話,許多人都是不信的,只當是謠傳。 因為他是降臣叛國之罪賜死,因為他的投降,導致邊境十城盡陷,大夏先機盡失,曾經(jīng)作為大夏天險的鳳鳴關反而成為了大夏反擊北戎最大的阻礙。 他一個降臣,談什么出兵,談什么主戰(zhàn)? 五年過去,崔清平的名字已經(jīng)在世人記憶中模糊,至少像洛婉清這樣不關心朝政之人,已經(jīng)不太記得他。 然而如今相思子特意提起,洛婉清終于察覺其中微妙,反應過來:“崔清平是冤枉的?” “我可沒說?!毕嗨甲右恍ΓS后鄭重道,“只是謝恒這些年一直在找崔氏相關的東西。雖然他找得很隱蔽,但我們還是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br> “那這和李歸玉有什么關系?”洛婉清沒聽明白。 相思子敲了敲桌子,強調:“李歸玉,是當時唯一在邊境、如今還活著、掌握當時所有機密消息之人。” 洛婉清一愣,相思子頗有信心倒茶,語氣淡淡:“謝恒想知道當年發(fā)生了什么,只有李歸玉可以給他,謝恒當年可是親自斬了自己的母族,如果他有為崔氏平反之心,那可謂忍辱負重,為這個結果付出這么多,他有什么理由,不同與李歸玉結盟?” 洛婉清沒說話。 李歸玉和謝恒沒有結盟,她騙相思子說自己不知道,相思子以為她不知道,所以相思子想騙她,讓她以為他們如今只是互相試探,早晚結盟。 但這騙里,大多卻是事實。 相思子肯坦然告訴她這么多,大概率是因為,他不打算讓她活了。 謝恒死,她必死。 但謝恒為什么不肯和李歸玉合作? 就為了一個洛婉清?憑什么? 李歸玉有謝恒最想要的東西,夢里的上一世,他們明明結盟。 為什么這一世,他卻拒絕? 就因為她高呼了那聲喜歡,謝恒關注到了她家的案子,因為他答應過她翻案,她卻死了?他覺得李歸玉人品不好?還是覺得對她愧疚?可她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他若因為愧疚就放棄這么絕好的機會,如此人品,上一世怎么合作這么久? 他到底是因何而死?為何千刀萬剮? 想到謝恒的結局,洛婉清突然有些茫然。 以她如今接觸下來,謝恒的心性,手段,到底怎么走到夢中那一步? 洛婉清思緒有些遠,面上卻不動聲色,她輕敲著桌面,平靜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謝恒與李歸玉必定是同盟,我當殺他,但現(xiàn)下我有接觸李歸玉的可能,何不讓我把李歸玉先殺了?” “殺李歸玉簡單,”相思子笑笑,“你是把好刀,用來殺他不值得。你把謝恒殺了,我們幫你殺李歸玉?!?/br> 聽到這話,洛婉清抬眼看向相思子:“你不會騙我吧?” “就算我騙你,你又有選擇嗎?” 相思子認真道:“如今我是你唯一的盟友,你一介孤女想要復仇,不靠我,靠誰呢?” “你!” 洛婉清假裝薄怒,相思子抬手招呼她,仿佛是看個孩子:“說句事實,別動怒啊。你若下了決定,不如說說你如今的進展?” “我現(xiàn)下就在謝恒身邊,他每日培養(yǎng)我。” 洛婉清故作不甘,抿唇道,“我有很多接觸他的機會?!?/br> “我沒看錯你?!?/br> 相思子點頭,頗為欣慰。 “我可以幫你殺謝恒,”洛婉清冷靜道,“但我有兩個要求。” 相思子疑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