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自作孽不可活
此時,呈現(xiàn)在她面前的,她半個多月的心血,全部付之東流。用彩色鉛筆一筆一筆勾勒出來的設(shè)計圖,成了破碎的紙片,就像一只只彩色的蝴蝶般,在她面前凄凄冷冷地飛舞著。用手縫針一針一線做好的樣品模型,被剪刀撕成布片,絲線纏繞,泛著冰冷的光線。 她怔怔站了一會兒,臉上已經(jīng)模糊。眼淚是一種奇怪的液體,它總是在人情緒沒有設(shè)防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就落了下來。承載著各種各樣的情緒。哀傷、激動、失望、彷徨……如海水般又苦又澀,漫過她的臉頰,滑到唇邊,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將她因被牙齒咬得血紅的嘴唇,撒上一層鹽水。 痛,從心底深處揮發(fā)出來。所有的情緒都轉(zhuǎn)化成煩悶和憂郁,無處宣泄,猶如被關(guān)在牢牢的籠子里,喧囂著她所有的不甘和怨恨。 混亂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她擦了一把臉,發(fā)現(xiàn)淚水已經(jīng)干了,這才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望著室內(nèi)的擺設(shè),暗暗回想自己臨走前的情況。越來越肯定,有人在他她離開之后,闖進(jìn)她的臥室,并且在她的臥室里翻箱倒柜,最后還將她的設(shè)計作品全部毀壞。 這個人,一定就住在愛格亞斯堡,知道她離開,還知道她藏東西的習(xí)慣,喜歡放在床底下! 官羽詩心一顫,已經(jīng)鎖定了某個人。心里微微一嘆,她究竟是有多倒霉,才剛回來就又跟這對渣男渣女扯上糾葛。而且,明明得理的人是她,她都沒照上他們兩人,林頤澤和蘇里恩這對狗男女,卻好死不死偏要跟她糾纏不清。 尤其是蘇里恩! 該死的,她現(xiàn)在終于后悔,本以為已經(jīng)對她防范得夠深,沒想到,一個不留神還是被她鉆了空子。這個女人,已經(jīng)狠毒到某個境界,就像一條毒蛇一樣,稍不小心,就得被狠狠咬一口。 她冷靜收拾了狼藉,洗了把臉,壓抑著想要把蘇里恩那個蛇蝎心腸的女人狠揍一頓的沖動,慢慢走下去,問了她的位置,直往后花園走去。 蘇里恩正在給花圃澆水,見到她匆匆趕來,心一顫,手上的水壺差點(diǎn)掉下去。但很快的,焦躁不安的心情平靜下來,看到官羽詩那著急地臉色,她終于在心里發(fā)出一聲暢快的歡呼。她要的,就是這一刻。 官羽詩步履飛快地趕過來,攔在她前面。皺眉盯著蘇里恩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嘴角微微掀起,“官羽詩,你做盡了齷齪事,難道就不怕有一天會遭天譴,報復(fù)到自己身上來嗎?” 蘇里恩的脊梁僵住,那一瞬,得意洋洋的嬌媚瓜子臉,終于出現(xiàn)一絲裂縫?!肮儆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別以為族長現(xiàn)在寵著你,你就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我。我告訴你,總有一天,族長會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把你丟出越家去?!?/br> 官羽詩一直定定地盯著她,沒有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剛才的一絲慌亂,快如閃電地劃過蘇里恩眼底,然而,卻被她快速的捕捉到了。 “蘇里恩,你敢發(fā)誓,不是你偷偷跑到我的房間里,將我的設(shè)計作品全部破壞的?你敢發(fā)誓,要是你說謊了,從此一輩子臉色生瘡頭發(fā)掉光皮膚爛掉嗎?” “官羽詩,你——”蘇里恩咬著牙齒,恨恨地盯著她。 “怎么,不敢?。俊碧K里恩纖巧的眉毛一挑,目光如寒刃一般定在蘇里恩身上。這個世界上,只要是女人,都會對自己的容貌十分在意,更何況像蘇里恩這樣的女人。讓她發(fā)誓,說多毒的她豆都敢,但唯獨(dú)說到容貌上,她終于猶豫了。 畢竟,臉上生瘡頭發(fā)掉光爛皮膚,并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個膽量的。 駭人的氣勢,逼得蘇里恩忍不住后退幾步。這個該死的官羽詩,為什么每次都要這樣跟她作對? 她完全忘記了,是她率先毀掉官羽詩辛辛苦苦的心血。 “發(fā)誓就發(fā)誓,你以為我不敢啊?!碧K里恩仍舊矢口否認(rèn),反正沒有任何證據(jù),官羽詩也不能拿她怎么樣。能夠看她吃癟,發(fā)個毒誓算得了什么? 毒辣的目光回射過去,蘇里恩冷冷一笑,“毒誓我發(fā)了,你現(xiàn)在能怎么辦?官羽詩,你平白無故冤枉人,我是不是也可以去告你一狀?” 她自以為官羽詩沒有證據(jù),就拿她沒有辦法。還沾沾自喜著,要是自己去高發(fā)官羽詩,沒準(zhǔn)越非塵會對她刮目相看,從而,她就可以徹底取代官羽詩在越家的地位。 但,她的想法很快落空了。 官羽詩目光精銳一閃,想到了什么。臉色驟然緩和了下來,換了一種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既然你說沒有,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但我臥室里遭賊卻是千真萬確。換做別的地方也就算了,我住的地方,那可是族長生活起居的地方?,F(xiàn)在居然遭賊了,看來我需要立即跟族長報備一下,讓他報警過來搜查,沒準(zhǔn),那個愚蠢到家的犯人,留下什么蛛絲暴擊或者指紋之類的。” 話音落下,蘇里恩那張化妝得妖媚的臉,立即慘白了下來。心臟狂跳,差點(diǎn)就要蹦出胸 口。 怎么辦?怎么辦? 雖然她在進(jìn)入她房間時是帶了手套,而且,也確定周圍沒有什么攝像頭,才敢悄悄溜進(jìn)去。但萬一,族長真的報警,到時候一個個盤查下來,說不定真的會盤查到她身上的。 她只是看不慣官羽詩,只是想毀掉她的心血,讓她痛苦不堪。她要針對的,只是官羽詩。但是現(xiàn)在被那個該死的官羽詩一說,她陰差陽錯地就被冠上盜賊的稱號。那個時候,就算族長放過她,也一定不會留她繼續(xù)待下去。 那她一輩子,都會活在官羽詩對自己的鄙視和輕蔑中,永遠(yuǎn)不如她,永遠(yuǎn)只能當(dāng)她背后的小丑! 不! 蘇里恩心里,滿是對官羽詩的怨恨和嫉妒。 可是此時此刻,她卻無計可施,如果官羽詩真的去向越非塵告狀,那自己只有死路一條,更別說繼續(xù)待在這里,以期能夠得到越非塵的青睞。她絕對不要這樣,也不甘心這種下場。 “詩詩,你不要這樣好不好?”蘇里恩的淚水說來就來,一時泫然欲泣,楚楚可憐,“我們不是好姐妹好朋友嗎?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 總算是承認(rèn)了。 官羽詩冷笑:“你不是說與你無關(guān)么?怎么,我報警招你惹你了?” “是我,都是我,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剪壞了你的作品?!眱蓹?quán)相害取其輕,在被趕出越家,以及被官羽詩發(fā)現(xiàn)的糾結(jié)中,蘇里恩還是很明智地選擇了承認(rèn)。就算傳出去,也只是她跟官羽詩之間的矛盾,而不會扯上族長。 “詩詩,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好,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官羽詩無奈扶額,今天她已經(jīng)聽了很多類似對不起道歉之類的詞語,只覺得十分厭煩。當(dāng)下冷冷甩開蘇里恩企圖拉她的手,往前走了幾步,直把蘇里恩逼到角落里。凌厲的氣勢壓得她連哭都忘了。 “蘇里恩,你覺得我還會再相信你的道歉嗎?”官羽詩冰冷的聲音,就像來自煉獄般幽暗銳利。下一秒,她揚(yáng)起右手,一巴掌狠狠打在蘇里恩的左臉上。“啪”一聲又脆又響,蘇里恩白皙光滑的臉頰上,頓時出現(xiàn)一個鮮紅猙獰的指印。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官羽詩,“你,你敢打我?” 官羽詩晃了晃食指,微微一笑:“沒人教你,當(dāng)有人打你左臉的時候,你最好也把右臉伸出來嗎?” 蘇里恩活到這么大,哪里受得了這樣的侮辱,當(dāng)下紅了眼睛,臉色扭曲,伸手就要來打官羽詩。 “你最好想清楚,這一巴掌你敢打下來,就要為你的沖動負(fù)責(zé)人。”誰知她不躲不閃,仍舊定定的站在原地,一雙明媚璀璨的眼睛,綻放出懾人的光芒。清純干凈的臉上,是自信到極致的笑容。 她有自信,蘇里恩不敢動她。 蘇里恩被她一喝,右手停在半空中,咬緊牙關(guān)恨得牙癢癢的,目光更像淬了毒的利箭一樣,卻遲遲不敢打下去。只能用眼神宣泄自己心里的怨恨。 該死的官羽詩,今天的恥辱,我統(tǒng)統(tǒng)都會記住,總有一天,我要一百倍一萬倍的償還你。 她不敢打下去,官羽詩卻是一巴掌再次落下,狠狠打在她的右臉上,霎時間兩邊臉頰成了對稱,又紅又腫。 她甩了甩自己的手,“蘇里恩,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這兩巴掌,只是你毀掉我作品的報應(yīng)。今天的事, 我暫且給你記著,要是你再陰魂不散,休怪我不客氣,把你趕出去?!?/br> 說道趕出去,蘇里恩立即見鬼似的厲聲尖叫起來:“官羽詩, !” “敢不敢,你可以試試看?!?/br> 涼涼看了她一眼后,官羽詩終于懶得再去理她,揚(yáng)起高傲的下巴,緩緩轉(zhuǎn)身離開。就連背影 ,都帶著勝利者的飛揚(yáng)和停止。好像全世界的光芒,此刻都照耀在她的身上一樣。 蘇里恩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可就這樣,她有把柄掌握在官羽詩手上,現(xiàn)在又被她這樣侮辱欺凌。這口惡氣,她怎么咽得下去?(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