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況搖了一下頭：「沒有，她說和我的緣分已盡，要和我一刀兩斷?！?/br>
    「那你還找不找她？」鄭成功問。

    邱況說：「我不能沒有她。」她的情緒變得內(nèi)收很多，只有聲音有一些沙，「就像你放不下宋嘉航，我也像你一樣的賤，她對我動輒就是打，我對她忠貞不渝，我也像你一樣離開宋嘉航一樣離開過她，離開以后才知道自己離不開她，也許我也愛她對我不好，她對我越差我對她就越放不下，越不擇手段的想要得到?！?/br>
    「那你回來干什么？」鄭成功又點了一支煙，「噗」的一聲，玩似的從鼻孔噴出，「單純兜里沒錢了，想找你成功哥兜里掏點？」

    他像是想到了宋嘉航，又像是沒想到，不知在天有靈的宋嘉航如何思想，如果有所思想，他想告訴他，他現(xiàn)在牛逼了！簡直是幾天變個樣，一天比一天更像個男人，你他媽的——再也欺負(fù)不到老子我了！

    男人的「七竅生煙」，繼續(xù)別過臉抽了一口，不僅從鼻子，連帶著堅毅的嘴唇，一并噴出，心里面還是想，當(dāng)初青蔥歲月，被欺負(fù)欺負(fù)，也許也是好的……

    邱況看不出他的內(nèi)心，有些被嗆到，面容上不表。

    只有脖頸透出紅，像是悶了一股氣：「我找不到她了?！?/br>
    鄭成功哼笑：「找得到就又跑??？」

    「跑?！骨駴r輕聲說。

    鄭成功抱著手臂，繼續(xù)抽煙：「行吧！」

    哎！他的青蔥啊……

    到頭來剩下個不知是否是殺人兇手的邱況，幾乎是他和宋嘉航的翻版，他簡直是不知道該怎么說，打了一通電話，叫頂替邱況的人滾蛋，剩下的連他也不知道，有再多錢都像填補(bǔ)童年的大洞，填補(bǔ)給那個頑童似的宋嘉航。

    在餐桌上枯坐，用大手抹著臉。

    他想了想，才又說：「你去找找程芝香吧，她擔(dān)心你，你別總等到了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好像不管是什么，友情還是愛情，人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是?。　灌嵆晒δㄖ?，「不失去就永遠(yuǎn)不會懂得！」

    邱況說：「不失去就永遠(yuǎn)不會懂得。」

    鄭成功的話外是讓邱況「珍重」朋友，正如「人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道理，邱況沒能理解其含義，當(dāng)初宋嘉航說殺就殺，后面的曲藝也是一樣，在她眼里朋友并不重要，她也至今沒能理解當(dāng)年的夢，什么叫做「原諒是最偉大的懲罰」？

    教育在她的眼中失效了。

    再次回到學(xué)校以后，住宿和程芝香是分開的，她按照鄭成功所說的字面義去找了程芝香，程芝香雖然當(dāng)時是放棄了她，后續(x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一直拍著她的背，一直抱著她，說沒有她就像失去了點什么，當(dāng)時她應(yīng)該好好看住。

    邱況被拍著，被抱著，站在地面上，還是不太懂的樣子。

    程芝香對她而言，是一個不重要的人，是一個偶然傾訴的人，她在程芝香面前表示了自己回到學(xué)校，現(xiàn)在是屬于什么都不耽誤的狀態(tài)，就乘著校園里的租賃電瓶車回到自己的寢室，開始謀劃著后路。

    從外部是找不到晉替秋，在哪里堵著都沒有用。

    晉替秋有名氣，名氣不大，只在「業(yè)內(nèi)人」中聞名遐邇，更沒有販賣行程的人，陳英和晉替秋的那層關(guān)系，也因為一次不成熟的計劃變得不可利用，林姨也許是可行的，但是出走前沒有留下林姨的聯(lián)系方式，林姨更是晉替秋的「府內(nèi)人」，如果想見到她，必須知道她目前的住址。

    但晉替秋滅跡的十分徹底。

    邱況的思緒卡住，翻動著通訊錄找「合適」的能人，鄭成功或許有法子，鄭成功家里是做電子設(shè)備工廠的，也許認(rèn)識晉替秋？即使有關(guān)系，關(guān)系未免有些一繞十八彎……翻動著翻動著，邱況看到了「湯春」的名字。

    她試著給湯春轉(zhuǎn)了一塊錢。

    湯春打了一個問號，然后問：「怎么了？」

    看到這個反應(yīng)，邱況有點欣喜，而且是溢于言表的欣喜，恨不得現(xiàn)在抱著湯春，做一個原地的轉(zhuǎn)彎——面對著晉替秋設(shè)下的困境，她在半年后終于找到了破局之法，破局之法在湯春！

    她對著幾年前的對話框，久違的開啟新話題：「晉替秋在公司怎么樣？」

    「還是那樣，老古董，思想頑固……」湯春迅速回復(fù)，而后問：「你不是最應(yīng)該知道嗎？說起來你一兩年沒給我發(fā)消息了，晉替秋在家里沒說我壞話吧？比如說湯春辦事不力，湯春最近又絮叨了，任何關(guān)于我的都告訴我，她前幾天說要升我?！?/br>
    「沒有?！骨駴r笑著，發(fā)了一條語音，「在她心里你還和原來一樣好?！?/br>
    湯春在屏幕那頭，伴侶還是肅青。

    肅青沒有變，仍舊是「憤青」，瘦的顴骨底下全是不服，剃著一個板寸，看她和邱況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來，心里覺得不爽，看二人用了語音溝通，心里更是不忿，采取的行動是下了床甩了一句吵，重振夫綱，而后開門去隔壁的次臥打游戲。

    湯春發(fā)著語音：「異性戀真不知道上輩子得罪誰了?！?/br>
    「怎么了？」

    湯春換了個姿勢玩手機(jī)，沒有拿肅青的吵字當(dāng)一回事，甚至要更吵：「肅青，就是那個肅青，我之前的男朋友，也是我現(xiàn)在的男朋友，我養(yǎng)著他吃喝拉撒，他像個豬一樣被我養(yǎng)著，天天不開心，剛才又不知道發(fā)什么火，看我跟你聊天甩了一句吵，不知道去哪了?！?/br>
    「啊……」邱況遲鈍了一下，「不殺，留著過年嗎？」

    湯春那頭發(fā)了一條全是笑的語音：「喜歡男的真的跟有罪一樣！」

    邱況也笑了，二人圍繞著肅青七嘴八舌的討論，邱況對于湯春的八卦不感興趣，不是一個喜歡玩笑的人，為了后續(xù)的問題，強(qiáng)撐著搭建話題，幾次湯春想要結(jié)束話題，通通是她拿著其他話題拽回來，實際上是無心在聽，但把湯春的情史，和肅青這個人了解了個透。

    等到聊到興起，邱況轉(zhuǎn)移了話題：「說起來，湯春姐，你可以把我插到公司里去嗎？」

    湯春悶悶地笑了幾聲：「這個權(quán)利，我還是有的?！?/br>
    「對學(xué)歷有要求嗎？」

    湯春回答：「至少大學(xué)畢業(yè)，晉小姐沒有把你插進(jìn)去的打算嗎？」

    邱況回答的滴水不漏：「她還沒有說，可能是沒有做這方面的打算，我打算給她一個驚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