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讓上前，伸手探了探顧以誠的額頭，感覺好像比之前更燙，如果今晚吃過藥仍不見好，要考慮去醫(yī)院看看。

    顧以誠燒得迷糊，仰著頭恍惚望他，眼眸忽然亮起來，“我……贏了嗎？”

    文清讓的手一僵，緩緩收回來。顧以誠看他反應(yīng)，已然明白，垂下眼睛喃喃道：“還是不行嗎……我還覺得自己剛才唱得挺好的?！?/br>
    不知是身上冷，還是別的緣故，顧以誠有些發(fā)抖。文清讓心臟一陣鈍痛，如同被用力擰緊，幾近窒息。發(fā)燒的人似乎變成了他自己，嗓子干澀，說不出話來。

    文清讓顧不上多想，把那顆發(fā)燙的腦袋輕輕攬入懷里。

    “對不起……”他說得分外艱難，“我盡力爭取過，但還是這個結(jié)果。”

    顧以誠頭貼在他胸前，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就著這個姿勢抱得更緊，像是終于在他懷中尋到片刻慰藉，聲音悶悶的，“沒關(guān)系，我堅持唱下來了……”

    “辛苦了，”文清讓動作輕柔，安撫地摸了摸他汗津津的頭發(fā)，“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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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以誠換好衣服，他們坐節(jié)目組安排的車回了酒店。

    文清讓安頓病號躺下，正想去藥箱里找剩下的退燒藥，手被人一把緊緊攥住。

    “哥，”顧以誠眼巴巴望著他，氣若游絲，“別走，好么……”

    滴一聲，房門開了。文清讓轉(zhuǎn)頭，看見戚風(fēng)一臉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旁邊跟著楊逸。

    戚風(fēng)目光落在他們相握的手上，迅速移開。文清讓此刻沒心思理會他的反應(yīng)，溫聲說：“能辛苦你今晚去其他房間睡嗎？我在這里照顧他吧。不然你也睡不好?！?/br>
    “哦，哦，好……”戚風(fēng)手忙腳亂，把懷里的袋子就近往桌上一放，后退了幾步，仿佛前面有什么看不見的結(jié)界，“東西我放、放這里了，需要別的再、再找他們……”

    這個他們指的是節(jié)目組工作人員。

    文清讓：“嗯，我知道了，謝謝?！?/br>
    “咋害磕巴了呢？”楊逸不明原委，但很熱心，“戚風(fēng)去我們那吧，實(shí)在不行我睡沙發(fā)，將就一下?！?/br>
    “還有件事，”戚風(fēng)終于找回一點(diǎn)冷靜，猶豫道，“他們想問問……方不方便過來看他一下，就是……”

    話還沒說完，文清讓已經(jīng)明白過來，聲音有些冷，“他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什么都拍不了，讓他好好休息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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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趕出來的戚風(fēng)跟著楊逸往他們的房間走。后者連連感慨，“感覺文老師今晚挺生氣啊，聽他們說冷臉好幾次，我剛才也差點(diǎn)以為看錯了，之前沒見過他這樣，還有點(diǎn)嚇人……”

    “嗯，他們……”戚風(fēng)差不多看明白了，含糊說了幾個字，反應(yīng)過來，覺得議論別人隱私不合適，趕緊閉嘴。

    “他們咋了？”

    楊逸平日里表現(xiàn)得大大咧咧，但并不是粗神經(jīng)，把種種蛛絲馬跡在腦子里過一遍，琢磨片刻豁然開竅，“我靠，你的意思是，他倆不是演的?。课乙詾槎际枪?jié)目效果呢。”

    戚風(fēng)沒回答，算是默認(rèn)。

    楊逸在一分鐘內(nèi)迅速消化了事實(shí)，實(shí)在按捺不住好奇，偷偷八卦同事，“那他倆現(xiàn)在進(jìn)展到啥階段？談了嗎？”

    戚風(fēng)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知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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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顧以誠依舊沒有松手的意思，牢牢攥住文清讓，一臉不安地盯著他看，生怕自己被丟下似的。

    都燒成這樣了，就不能省點(diǎn)力氣？

    文清讓默默嘆氣。轉(zhuǎn)念一想，人在生病的狀態(tài)下本來就脆弱，估計顧以誠小時候病了也沒什么人照看，難怪沒有安全感。

    于是心愈發(fā)柔軟，涌上一陣憐惜，輕聲細(xì)語，“我今晚不走了，你先松手，我給你把藥拿過來?！?/br>
    “真的不走了嗎？”顧以誠暈暈乎乎地問他，看起來可憐又迷茫。

    “你室友都被我趕出去了，你說呢，”文清讓失笑，覺得自己真是在哄小孩，“我在這里陪你，把藥吃了，趕緊睡覺?！?/br>
    顧以誠想到什么，遲疑片刻，忽然松了手，“算了，哥，你還是回去吧，我自己也沒事的……”

    “怎么了？”文清讓有些莫名其妙，“你不想讓我留下來嗎？”

    “……想，”顧以誠聲音越來越小，仿佛做錯什么事，“就是怕傳染給你?！?/br>
    “傳染就傳染吧，說不定你還好得快點(diǎn)?！?/br>
    他在戚風(fēng)拿來的袋子里找到了退燒藥。房間里的熱水壺看起來沒人用過，文清讓先燒了兩遍水消毒，才把礦泉水倒進(jìn)去。

    等待水燒開的間隙，他又給顧以誠額頭上覆了片退熱貼。對方似乎困了，眼皮開始打架，勉強(qiáng)撐著。

    文清讓見狀，伸手輕撫一下對方的發(fā)頂，“你堅持一下，馬上好了，吃了藥再睡?！?/br>
    顧以誠認(rèn)真點(diǎn)頭的模樣落在他眼里很乖，他心道：那會勸他不要獨(dú)唱的時候也這么乖就好了。

    他兌了杯溫開水，試過溫度，盯著顧以誠吃藥，又替對方把被子蓋好。顧以誠怔怔看著他這一系列動作，“我是不是在做夢啊……感覺好幸福?！?/br>
    “都燒糊涂了，快睡吧，”文清讓被此刻看起來不太聰明的病號弄得頗為無奈，“還需要什么嗎？有沒有想吃的，我去給你買?！?/br>
    顧以誠搖頭，目光中閃爍一點(diǎn)期待，“……你覺得我今晚唱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