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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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二人對上了眼神。 他們所坐的引擎蓋已經(jīng)被雪掩蓋,只有在賀云抱著司玉回到車內(nèi)后,留下兩處干凈的印記。 車身有些晃,起霧的玻璃讓司玉纖瘦潔白的身體看不大真切,昂頭呼出的熱氣,令它更是模糊。 “好像錯過了極光?!?/br> “不會,這是北極之門,唯一不會錯過的就是極光?!?/br> 司玉橫坐在賀云腿上,裹著毯子,內(nèi)里除了賀云放在肌膚上的手,什么都沒有。 “腰酸,再揉揉?!?/br> “嗯?!?/br> 清晨適合徒步,賀云給他穿戴整齊,不放心地檢查著背包里的物資。 “我也背一個包吧,東西太多……了?!?/br> 司玉看著賀云望過來的眼神,自覺閉嘴。 賀云備好登山包,給他喂了口水,從頭到腳將他仔仔細(xì)細(xì)檢查了個遍:保暖帽、護目鏡、口哨、圍巾、沖鋒衣褲、手套、登山杖、防水登山鞋…… “差點忘了。”賀云走到房間,拿起一對冰爪,“來,坐下。” “我不戴。” 司玉往后大撤一步。 “寶寶,雪地很滑,必須……” “我不要冰爪。” 此言一出,賀云明白了。 他垂下眼,嘴角不自覺地抿了抿,看著手中的冰爪,半天也沒說出話。 「2025年12月24日-特羅姆瑟木屋-雪 司玉穿著毛茸茸的紅色圣誕裙,頭上還有一對兔耳朵,爬到靠在床上閉眼小憩的賀云身邊時,脖子上的金色小鈴鐺還會響。 賀云說,小心冷。 司玉說,進來就不冷了。 黑暗中,他摸到賀云的胸膛濕潤,以為是自己的眼淚。 第二天,他指腹的血跡也早被賀云擦掉,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br> 司玉想起來,想起自己胸口的傷疤是怎么來的。 “寶寶,沒關(guān)系的。”賀云走到他面前,擦掉他臉頰的淚水,“真的沒關(guān)系?!?/br> 司玉咽了咽喉嚨,拼命忍住酸意,昂頭紅著眼看他:“上次,我在倫敦受傷的時候,我對你說「沒關(guān)系」,你有覺得好受一分嗎?” 賀云沒再辯解,一把摟過他,沉聲道:“疤痕都會消失,只要你在我身邊,” “可是那些發(fā)生過的事情不會消失?!彼居褚皇志o扣他的后背,一手撫上胸膛,“我沒辦法,只要一想到……” “司玉,你有一輩子的時間。” “什么?” 司玉昂起頭,眼眶蓄滿眼淚,疑惑地看著他。 “贖罪?!辟R云捧著他的臉,“如果你不肯忘記,那就請你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向我贖罪?!?/br> 說完,溫柔的吻落下。 閉上眼,晶瑩剔透的淚珠滑落臉頰,將這個安撫的吻也變得酸澀。 是啊,我有一輩子的時間。 我跟賀云,有一輩子的時間。 司玉握著兜里的東西,定定地看著走在他身前的背影。 賀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以為是累了。 “休息會兒。” 賀云牽起他的手,找了棵高大的冷杉,躲避大雪。 “喝一口?!辟R云拿出扁扁的銀色酒壺,“只能喝一口。” 抱著腿坐在倒下樹干的司玉,接了過去,雙手捧著,乖巧地抿了一口。 “嘶——??!好辣!”司玉露在外面的小臉皺巴巴,“多少度???” 賀云豎起三根手指。 “30度?”司玉搖頭,“絕對不止?!?/br> 賀云挑眉:“3口放倒你,肯定沒問題。” 他被「兇相畢露」的司玉撲倒,含著的烈酒還未咽下,就被抓住衣領(lǐng),近乎啃咬地親吻。 很快,口中的伏特加被奪走了大半。 酒水浸潤得刺麻的舌尖,又在纏綿含吸中恢復(fù)知覺,直到再次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真的要喝醉了……” 司玉嘟囔著,在他的胸膛趴下。 賀云枕著白雪,脫下手套,捂著司玉微涼的臉頰,柔聲問道:“怎么啦?” “不想徒步?!彼居裾f,“就想這么趴著你身上,一輩子都不下去?!?/br> 賀云輕笑了聲。 “對于這個提議,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理由。” “可是我不想?!彼居窠又f,“我不想要賀云一輩子背著我,我也想要能背起賀云?!?/br> 冷杉林中忽然安靜,似乎連雪落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聽著,司玉。我只需要你愛我,不需要你比我更愛我?!?/br> “可是我想?!?/br> 賀云眉頭微微蹙起,還想反駁什么,但司玉已經(jīng)先一步站起身。 “來?!彼居穸紫律?,“試試?!?/br> 賀云雙肘趁著上半身,不解地問道:“試什么?” “看我能不能背起你啊?!彼居裣蚝髶]了揮雙手,“快,上來?!?/br> 賀云愣了愣,不禁失笑。 原來是字面意思上的。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走到司玉身后,笑道:“真打算試試?” “當(dāng)然!” 司玉說得認(rèn)真。 只是賀云沒能看見他篤定的神情,也并未當(dāng)真。 要知道,光是在床上,自己稍稍松些力氣,壓在了他身上都能哼唧半天,一個勁兒地推,說喘不過來氣。 賀云沒把司玉說的話當(dāng)真,卻不想讓他失望,于是,輕輕趴在了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