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光雖然已經(jīng)距離自己遠去，但林聞西始終不敢仔細回憶，每每有回憶的苗頭浮起，都會被他強行按下去。

    今天，好像是很多年來的第一次，他勇敢地直面與自我剖白。

    “我覺得我不是怪物，秦召南?！?/br>
    回憶中很多碎片翻涌上來，好像破碎的蝴蝶。講到這里，林聞西的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哽咽。

    秦召南很用力地摟住他，親吻著他眼角的淚，心中感慨萬千。此刻他有點后悔自己的刨根問底，讓林聞西如此自我剖白，直接又殘忍，自揭傷疤該有多么痛；另一方面，他卻在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氣。

    說出來就好，說出來就好。他是想要治愈林聞西的良藥，只有找到傷口，才能溫柔撫慰，發(fā)揮療效。

    “你當然不是怪物，你是天使?！?/br>
    那一晚上兩人整夜都沒有睡著，林聞西似乎很有傾訴欲，一直不停地拉著秦召南，講了很多故事，絮絮叨叨、語無倫次、卻又酣暢淋漓的自述，伴隨著情真意切和熱淚盈眶。

    說出來也好，說出來也好。

    秦召南看著自己懷中的溫柔小妻子早已經(jīng)哭的濕紅的眼睛，又是心疼，胸口的大石頭卻也落了地。

    他看了眼窗外，黑夜已過，黎明將至，東方已經(jīng)泛起了淡淡的粉紅色。

    “不怕的。我會一直陪著你?！?/br>
    秦召南摟著林聞西，接住了他全部的不堪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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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是一對天使哦~

    第87章 調(diào)情記憶法

    兩人結伴從北京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另一種你儂我儂的氛圍。抱抱博主“零號兔”出道以來獲得的第一個獎杯被包裹好，完好無所地放進了行李箱。飛機在蔚藍的云海中起飛，金色的陽光鑲嵌在天邊成為一條極亮的線。林聞西懶洋洋地靠在秦召南身上，余光看向窗外很厚很白的云層。

    “你看那朵，像不像兔子?！?/br>
    秦召南指著一片說，那朵云在氣流中一閃而過，但還是正好被林聞西的視線捕捉到。

    “像。”

    “所以你要感謝兔子……回去給家里那兩小只多喂點好吃的。”

    “嗯。”

    手被秦召南緊緊握住，林聞西舒服地連話都不想多說，指尖無意識地在他的掌心摩挲來摩挲去。

    “然后呢，等我們回去，再把家里的燃氣灶換掉好了。以后我們都不用燃氣，家里也不開明火，用電磁爐燒飯。”

    秦召南很認真地說。

    “沒關系……我沒那么嬌弱，燃氣灶你正常用就好。電磁爐不如明火方便?！?/br>
    林聞西說。

    在昨夜的談話之后，秦召南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原來林聞西怕火的原因在這里。昨晚他是個非常合格的傾聽者，沒有多問，只是靜靜地聽著林聞西的陳述，一邊聽一邊很心疼的想，全臉被火苗蔓延的時候，皮rou燒焦的聲音跟味道，guntang的、滲透進皮膚深處的痛苦，這些發(fā)生在一個8歲小孩的身上的時候，會是怎么樣。

    除了身體上的疼痛、面容的摧毀，更多的還是精神上的創(chuàng)傷。一個漂亮小孩一夕之間被“毀了容”，在最該活潑的年紀卻進入了巨大的、漫長的陰霾之中——童年傷痛最影響性格，所以才造就了后來林聞西過分的自我壓抑與逆來順受。怪不得陸?zhàn)堃恢庇幸鉄o意地跟秦召南提及林聞西的性格缺陷，是強調(diào)，也是希望自己多體諒。

    只有在扮演另一個身份“零號兔”的時候，藏在面具之下，林聞西才敢袒露內(nèi)心始終不敢為人道明的自己。

    秦召南想，還好遇上的是自己，還好他們能夠先結婚再戀愛，雖然順序錯了，但一點不影響結局。他愿意去做那個治愈者。因為他們的時間還有很長、很長……

    從北京回來之后，汝城又是窸窸窣窣，下了一場很厚的雪。這個學年的教學任務，也快要結束了。

    “老師再見……”

    “老師再見……”

    可能是由于還有一周多就要寒假，小朋友們在高興之余，居然開始對老師依依不舍起來，尤其是對林聞西這個“北極星人氣教師”。

    放學的時候小皮球甚至還抱著他不撒手，重重地在林聞西臉上親了一下。

    “老師……放寒假以后，我可以去你家找你玩嗎？”

    “當然可以啊，隨時歡迎。家里還有兩只小兔子，你可以陪它們玩。”

    林聞西笑著，揉了揉小皮球的腦袋，目光卻穿過稚嫩孩童，牢牢定在走廊上的一個人影身上。

    熟悉的壯碩的身體，站在夕陽與暮色之間，格外好看。

    林聞西悄悄拿出手機，拍下了秦召南的一張剪影，設置成了手機屏保。然后看著手機屏保里面的人，踩著殘余冬陽的溫暖，朝自己走來。

    “走咯，下班！”

    秦召南今天沒有出車，特意來接林聞西下班。但他們并沒有立刻回家，而是直接轉(zhuǎn)到了北極星幼兒園的琴房。

    午休跟下班的時間去琴房練鋼琴，已經(jīng)成為林聞西最近新增的某項日常。

    園長知道他會彈鋼琴，便直接向上推薦了林聞西，于是那場教育局舉辦的“假面舞會”上，他便被安排了一個開場鋼琴獨奏的節(jié)目。

    “園長……我……我沒當著這么多人面彈奏過。您也知道的，這種場合我不行的，會很緊張，到時候搞砸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