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4月6日

    第二十八章·觥籌

    「陳局長，您請！」

    辦公室門再次打開，陳廣義面帶微笑走了出來，沖凌白冰笑道：「凌老師吧？

    冬令營見過一次，凌老師不論是教學(xué)工作，還是對學(xué)生的日常管理，都是出類拔

    萃的。朔北啊，可不能讓這樣人才埋沒了，得重用，得提拔??！」

    說笑著，陳廣義掃了一眼凌白冰，沒有多說話，在兩位女老師的簇?fù)硐拢?/br>
    了樓梯。

    凌白冰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站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好，她想擠出一個笑容

    來，證明自己不在乎，可眼前卻一直浮現(xiàn)那一晚的場景；她想破口大罵，卻又沒

    有勇氣，高高在上的權(quán)力讓她覺得自己是那么的無力。

    「還不上去開會？」王朔北措辭嚴(yán)厲，卻仍留有余地。

    凌白冰緊咬著嘴唇，眼眶中有淚水打轉(zhuǎn)，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我回辦公

    室取個本子就來……」

    美人垂淚，我見猶憐，王朔北心中有感，卻并不假以辭色，鷹要熬好了才是

    玩物，那之前，不過是畜生而已。

    「快點(diǎn)兒！磨磨蹭蹭什么樣子？」王朔北背著手上了樓，沒被凌白冰捉j(luò)ian在

    床，自己就沒什么好怕的，陳局長那份淡定的風(fēng)范，是自己要仔細(xì)學(xué)習(xí)的。

    凌白冰委屈的說不出話來，就像被人喂了個蒼蠅，自己還得說味道不錯。她

    回到辦公室趴在桌子上哭了一會兒，這才拿著本子上樓。

    走進(jìn)會議室，陳廣義正在講話，他不時抬起頭，從講稿中脫離出來，旁征博

    引，竟也有不俗的見地。

    開始凌白冰還恨恨的在心里詛咒這兩個可惡的男人，但聽著聽著，就越來越

    絕望。走到這個位置的人，無一不是人中翹楚，不論是工作能力還是人際交往，

    無不是個中老手。

    自己人微言輕，就連一個教務(wù)主任都能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何況是王朔北？

    何況是陳廣義？

    可笑自己不自量力，還想著拿著別人的把柄，給自己出一口氣；可笑自己以

    為王朔北眼神中有一絲畏懼和恐慌，卻不知道，那不過人對籠中小鳥的防衛(wèi)意識，

    也僅僅是防衛(wèi)而已。

    整個座談會，只有她一個人如墮深淵，其他的參會老師，感覺到的都是陳廣

    義的侃侃而談和旁征博引，說話有理有據(jù)讓人信服，態(tài)度又和藹可親讓人如沐春

    風(fēng)。

    會議開的融洽和諧，整場座談會，陳廣義沒看自己一眼，就連凌白冰都開始

    犯嘀咕，他是不是真的為了自己而來的了。

    事實上，陳廣義確實是為凌白冰而來，但不是她想的那樣，怕她舉報什么的。

    陳廣義壓根沒考慮過這個，他想的是，來看看能不能有機(jī)會，通過顯示一下自己

    的權(quán)威，讓凌白冰就范。

    凌白冰離婚的事情王朔北已經(jīng)跟他匯報過了，他卻沒王朔北那么悲觀，反而

    覺得，這可能是一個不錯的機(jī)會。

    正好局里要求班子成員要下去走一走看一看，搞搞調(diào)研，他就想到了這個辦

    法。為這個座談會，秘書準(zhǔn)備了好幾個稿子供自己選擇。

    座談會開的很成功，王朔北作了一番總結(jié)性的發(fā)言，較為藝術(shù)的恭維了陳廣

    義一番，說他「勤政不忘關(guān)心一線教師學(xué)生，為官依舊關(guān)注基層義務(wù)教育」，倉

    促之間，能說出如此高水平的總結(jié)語來，水平也可見一斑了。

    在眾人的熱烈掌聲中，陳廣義站起身，在王朔北的殷勤陪同下，微微點(diǎn)頭致

    意，離開了會議室。

    「校領(lǐng)導(dǎo)班子成員留下，初四學(xué)年的任課老師也留下，其他人員就散會回家

    吧！」把人送到門口，關(guān)上門，副校長張國仁宣布會議結(jié)束。等屋里就剩下留下

    的人了，聽到有人打聽讓留下干嘛，張國仁笑道：「好事兒唄，王校長吩咐的，

    班子成員要陪市領(lǐng)導(dǎo)吃飯，初四學(xué)年的老師周末還加班，也挺辛苦的，中午也一

    起去吃一頓，改善一下伙食！」

    「校長真夠意思！」

    「可不嘛！也該犒勞犒勞咱們了，都累啥樣了！」

    「就是，中午咱們喝點(diǎn)兒……」

    「我可不行，我下午還有兩節(jié)課呢！」

    「少喝點(diǎn)沒事兒……」

    眾人七嘴八舌的摻和著，張國仁抬手示意安靜，說道：「大家先散會，中午

    的時候校門口集合，學(xué)校安排了車，送大家過去。散會！」

    凌白冰走在人群中間，她有心提出來說自己不去了，卻又覺得這樣太明顯了，

    平常自己中午都不回家的，有大餐吃、有聚會參加的時候，自己反而回家，會不

    會太明顯了？

    她猶豫了一下，也就沒反對，決定到時候見機(jī)行事了。

    她下了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著發(fā)了一會兒呆，看時間差不多了，第四

    節(jié)自己還有課，便簡單收拾了一下，離開了辦公樓。

    上課的時候她就有些心神不寧，講了十幾分鐘的題目，就讓學(xué)生自己做練習(xí)

    題了。她幾次走到李思平的身邊，想把他叫出來跟他說說上午的事情，卻又覺得

    這些事自己煩惱就好了，跟他一個半大孩子，說了能有什么用？

    似乎感覺到了凌白冰的愁緒，李思平在一張演草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后舉手。

    凌白冰第一時間就看到了男孩舉手，但她還是假裝沒看到，又轉(zhuǎn)了兩步才假

    裝看見，緩步走了過來。

    「老師，您看這道題……」

    「晴空一鶴排云上，下一句應(yīng)該是便引詩情到碧霄。這個不算太?？肌?/br>
    看著紙上寫的三個蠅頭小楷「怎么了」，凌白冰心中一暖。

    「劉禹錫的詩氣魄宏大，有詩豪之稱，用詞造句多平實易懂，且很合音律…

    …」凌白冰在男生的三個字上畫了個圈，寫了三個字：陳來了。

    看到這三個字，李思平一驚，又畫了一個問號。

    「還有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這也是他的成名詩句。學(xué)習(xí)的時

    候要掌握方法，一個詩人的名言名句最好是一起歸納整理，這樣便于記憶，也便

    于掌握風(fēng)格，對理解是有幫助的……」凌白冰在紙上寫了個「不」，接著又

    寫了「中午飯局」，畫了條細(xì)線，指向「陳」字。

    兩個人的默契程度此時受到了考驗，李思平以為是凌白冰要請姓陳的吃飯，

    就有些著急，在上面寫了三個字：不要去。

    「劉禹錫的著名作品很多，要注意整理歸納，還有一首，是要全

    文背誦的……」凌白冰不知道學(xué)生情人想歪了，繼續(xù)寫：「沒事，初四都去。」

    這下子李思平才明白自己想歪了，這也是他缺乏社會經(jīng)驗，陳廣義那么大的

    廳級干部，到學(xué)校來檢查工作，吃飯的話正常是要區(qū)里教育局長陪同的，哪里輪

    得到凌白冰請客？她要有那個影響力，要么是背景大，要么就是已經(jīng)成了別人案

    板上的魚rou了。

    「委屈?！箤懴逻@幾個字，凌白冰心里一酸，差點(diǎn)就哭出來。一方面覺得自

    己沒人可以傾訴和依靠，要跟小自己這么多的男生撒嬌，另一方面，又覺得無助，

    他能幫到自己什么呢？

    「乖，有我呢?！估钏计綄懴逻@四個字，雖然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和保護(hù)眼

    前這個看著堅強(qiáng)實際上可能需要人依靠的美女班主任教師，但還是勇敢的作出男

    人的承諾。

    凌白冰還是感動的，她抬起頭，沖眼前的男生微微一笑，說道：「名言名句

    分值不高，作為知識點(diǎn)學(xué)習(xí)可以，但不要投入太多精力……」

    她心里暖暖的，雖然還是沒什么底氣，但不那么無助了，輕輕拍了拍男生的

    肩膀，既顯得親昵，又不惹人注目，拍打時輕柔的揉捏，讓男生明白，自己懂了

    他的心思。

    在這樣的場合下如此交流，師生二人既覺得驚險，又覺得刺激，隱約之中，

    通過情欲傳遞的默契和情感，在更多的領(lǐng)域傳遞，心與心之間，似乎更近一步。

    放學(xué)鈴響，李思平拖了一會兒，看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起身，走到講臺上，幫

    凌白冰收拾。

    凌白冰將自己的包遞給李思平說道：「先放你這兒，下午放學(xué)的時候拿給我?！?/br>
    最新網(wǎng)址

    ｂ２０２１．ㄈòМ

    「好的，凌老師。」李思平接過包，在美女老師的手上捏了一下，教室里還

    有幾個帶了盒飯的同學(xué)沒動，他不敢過分動作。

    凌白冰正低頭整理講臺，擰頭看了他一眼，李思平以為自己做的過分了，沒

    想到凌白冰卻請?zhí)鹩夷_，在自己的腿上蹭了一下，竟是大有深意。

    把包放好，李思平跟在凌白冰后面出了教室。

    「您得注意安全，別喝酒?！估钏计綁旱吐曇?，在凌白冰旁邊走著。

    「放心吧，初四的老師都去?！沽璋妆咴谥虚g，帶著矜持的笑容。

    「那……」李思平終究有些不放心，他很想做點(diǎn)什么，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沒事兒，有話下午放學(xué)再說，過馬路注意安全。」凌白冰不自覺的受環(huán)境

    影響，叮囑學(xué)生的樣子，與一般的老師沒什么區(qū)別。

    兩個人在校門口分別，一輛中巴車停在門口，早到的老師已經(jīng)坐好，凌白冰

    上了車，坐在物理老師劉艷的身邊。

    劉艷個子不高，卻有些胖，四十出頭，前年剛定了高級，教學(xué)水平高，人的

    性格也豪爽，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卻粗中帶細(xì)的性格，與凌白冰的不合群不同，

    她人緣極好，大家都喜歡跟她聊天開玩笑。她也是為數(shù)不多凌白冰愿

    意接觸的同

    事之一。

    「劉姐，上午我們班的幾個搗蛋鬼在你課上看了？」

    「嗯呢，讓我一頓收拾，王力都讓我打哭了！」

    「他們也真是膽兒大，敢在你的課堂上搞小動作，你又不是第一天教他們，

    這點(diǎn)規(guī)矩都不懂，真是膽兒肥了……。」

    「凌老師你參加工作時間短，初四這幫學(xué)生，這個時候是最難管的，學(xué)習(xí)好

    的不努力了，學(xué)習(xí)不好的更不學(xué)了，連不好都不如的更是恨不得馬上離校！這時

    候你可得加小心！」

    「劉老師這話對！」前座一個男老師插話，在美女面前，男人總是愿意表現(xiàn)

    一下：「不過話說回來，凌老師第一年接初四，還是半道接的，能管這樣，也是

    不容易了。」

    「嗯，三班的紀(jì)律真算是不錯了?！箘⑵G也附和，不過馬上就調(diào)笑道：「美

    女帥哥，干啥工作都事半功倍。不像我們矮胖丑，從來都是好事多磨！」

    「劉姐，我看你這口才，不當(dāng)語文老師白瞎了！」凌白冰也跟她開玩笑。

    「那可不！我當(dāng)年語文學(xué)的也挺好，誰知道物理學(xué)的更好，沒辦法啊沒辦法！」

    玩笑聲中，中巴車緩緩開動，沒多久就開出了市區(qū)，在一片榆樹修剪的圍墻

    外停下來。

    凌白冰從車窗看出去，只見綿延的榆樹墻從南到北，中間一扇高大的黑鐵大

    門無聲打開，中巴車緩緩駛?cè)?，圍著一個圓形花壇轉(zhuǎn)了兩圈后，再次駛?cè)胍粋€黑

    鐵大門。

    車輛完全駛?cè)牒螅竺娴拇箝T「咣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了。

    下了車，凌白冰注意到，這是一個寬敞的大院子，四周不是高大的紅磚墻，

    就是作為間隔高達(dá)兩米的榆樹墻，隱約似乎能聽到另一邊的人語聲，但并不清晰，

    顯然就算是這榆樹墻，也是極為寬大的那種。

    房子是木頭做的板房，墻壁并不厚，雖然僅有一層，挑高卻很可觀。

    早有迎賓小姐站在臺階門口，將一群人迎進(jìn)屋內(nèi)。

    屋內(nèi)面積并不大，除了衛(wèi)生間，就是兩張大圓桌，早就到了的陳廣義和王朔

    北已經(jīng)坐下，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聊著什么。

    凌白冰跟隨者眾人在另一張桌坐下，和以往不同，男老師都集中在那一桌，

    這桌都是女老師，包括早上陪同到現(xiàn)在的許玫紅和廖婷婷也在這一桌。

    餐廳里專門有兩個服務(wù)員負(fù)責(zé)端菜，還有兩名穿著旗袍的女子專門負(fù)責(zé)倒酒

    和服務(wù)——當(dāng)然都是集中在主桌那里。

    菜肴早就準(zhǔn)備好了，待眾人坐好，流水一般的從后面的傳菜電梯端上桌子。

    「燕窩！」

    「魚翅！」

    「熊掌！」

    凌白冰挨著劉艷坐，每上一道菜，貪吃的劉艷都要驚叫一聲，弄得凌白冰一

    陣陣的激靈。

    「能不能別這么一驚一乍的？」凌白冰自己也咋舌，這頓飯的成本怕是不低，

    可她很會控制自己，也不會像劉艷這樣根本不掩飾自己。

    劉艷倒是無所謂，她指著一桌子二十幾樣菜說道：「我能不一驚一乍的嗎？

    你看這個王八，一道菜頂我倆月工資了！」

    接著她小聲嘀咕一句：「這群王八蛋，學(xué)校的經(jīng)費(fèi)都讓他們給吃了！吃，我

    們也吃，多少吃回來點(diǎn)兒！」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確實與眾不同，不過凌白冰就吃了幾口，她心里始終泛著

    嘀咕，這頓飯到底是什么目的？其實按常理，往常中考前，學(xué)校也會組織教師聚

    餐，給畢業(yè)年級的教師加油鼓勁兒，借機(jī)胡吃海喝，這都是正常的。

    可這次陳廣義來，學(xué)校安排他吃飯，還要帶上這么一群人，自己就不理解了。

    如果是為了欺負(fù)自己，大可不必帶這么多人，如果不是，非得帶初四學(xué)年這群人

    干嘛？

    這么高檔的地方，安排這群人，多少是有點(diǎn)浪費(fèi)了。

    正吃著飯，有人推門進(jìn)來，是個略微有些駝背的中年人，他面容帶笑，走到

    陳廣義的桌前，朗聲道：「聽說王校長要安排貴客，小弟備下美酒佳肴以待貴賓，

    卻沒想到，原來是陳局長大駕光臨！我要知道是您來，哪里還用王校長吩咐，這

    頓飯算小弟請的，好不好？」

    「劉總客氣，今天畢竟是陳局長到我校檢查指導(dǎo)工作，這個東我是不能讓的。」

    王朔北站起身，顯然跟來的「劉總」也不是第一次見面，說話很隨意：「不過我

    可以讓劉總你借花獻(xiàn)佛，第一杯酒，就由你敬陳局長好了！」

    陳廣義矜持的點(diǎn)點(diǎn)頭，待劉總倒?jié)M了酒，才將自己杯中的半杯茅臺喝了一口，

    隨后才道：「劉總是個有心人，我也是最近工作太忙，沒什么時間，不然早就來

    叨擾一番了?！?/br>
    王朔北陪著干了杯中的酒，笑著問道：「劉總不如坐下來喝幾杯？」

    姓劉的老板早就干了

    自己杯中的白酒，他暗暗吸著氣，壓抑著酒氣，擺擺手

    道：「我去后廚盯著點(diǎn)菜，就不打擾陳局長雅興了。陳局長，改天我準(zhǔn)備點(diǎn)山野

    特色菜，到時候請您一定賞光?！?/br>
    陳廣義微笑點(diǎn)頭以示贊許，眼神掃過另一桌的美麗身影。

    劉老板又到凌白冰這桌敬了杯酒，不過因為都是女老師居多，他也不那么重

    視，喝了一口酒，就離開了房間。

    桌上山珍海味俱全，色香味皆是上品，這幫薪水微薄的老師根本沒吃過這么

    好的東西，一個個大快朵頤，吃的喜笑顏開。

    反觀另一張桌，同樣的菜肴幾乎沒怎么動，一群男人端著酒杯觥籌交錯，陳

    廣義高居正位，樣子很是矜持，身份高一點(diǎn)、祝酒詞說的好一點(diǎn)的，就多喝一點(diǎn)，

    身份一般的、沒什么特點(diǎn)的，杯子連端都不端。

    王朔北喝了將近半斤茅臺，看著陳廣義的樣子，心里明白，他沖許玫紅丟了

    個眼色。

    許玫紅聞弦歌而知雅意，低聲倡議道：「今天陳局長到我們學(xué)校檢查指導(dǎo)，

    對我們的成績和工作給予了肯定，咱們這張桌的女同胞們，過去跟陳局長敬一杯

    吧！向陳局長表示一下謝意！」

    廖婷婷趕忙附和：「是啊，陳局長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我們學(xué)校給我們指導(dǎo)

    工作，我們是應(yīng)該表示一下謝意的?！?/br>
    劉艷輕輕「哼」了一聲，卻也附和了一句：「就算為了這頓大餐，我也敬他

    一杯去！」

    其他女老師紛紛附和，凌白冰不好特立獨(dú)行，就也端起了裝著橙汁的杯子。

    旁邊的劉艷捅了她一下，低聲說道：「傻呀？倒上雪碧，說是白酒，倒?jié)M了

    然后喝一半！」

    凌白冰醒悟過來，將橙汁喝光，用劉艷剛開的雪碧倒了一杯，一邊搖著氣泡

    一邊起身，跟著人群走了過去。

    女同胞過來敬酒，掀起了場上的高潮。陳廣義和排在最前面的一個五十出頭

    的女老師碰了一下，輕輕抿了一口，又和另一個女教師碰了一下，同樣抿了一口。

    第三個是許玫紅，她看在眼里，到陳廣義面前的時候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說辭：

    「陳局長，咱們今天初次見面，從早晨您到我們學(xué)校來，我就被您征服了

    ……您不但學(xué)識淵博，思想還深刻，對問題的見解也深入，座談會上您的話都說

    到人家的心里去了！不看別的，就看您今天來檢查，我就跟您鞍前馬后的，您也

    得給我這個面子，喝了這杯酒！」

    許玫紅杯里是實打?qū)嵉陌拙疲灿羞@個酒量，聽她話里話外「征服」「深入」「心里」這么暗示，陳廣義覺得刺激又高興，看著眼前美艷的婦人，想著上午那份快活，他心中火熱，放下了架子，端起酒杯笑道：「還是要感謝許老師的盛情款待，這杯酒，咱們干了！」

    「且慢！」王朔北攔了一下，笑道：「這么喝沒意思，要不這樣，從許老師

    開始，咱們九十九中的女老師們，都和陳局長喝一杯交杯酒怎么樣？」

    陳局長面有難色，遲疑道：「這不好吧？」

    許玫紅小手一揮，笑道：「王校長的建議挺好，希望我們和陳局長的情意，

    也能像交杯酒一樣，相互支持，相互連接，同飲同醉，同進(jìn)同退！」

    「說得好！」王朔北鼓起了掌。

    掌聲中，陳廣義「勉為其難」端起酒杯，笑道：「那我就從善如流，許老師，

    咱們干了這杯酒！」

    「陳局長，我敬您！」兩人一碰杯，隨后一飲而盡。

    許玫紅干了一整杯高度茅臺，臉蛋瞬間紅潤起來，她托著陳廣義胳膊的手上

    悄悄用力，給了他一個曖昧的眼神，讓出了位置。

    接下來的女老師礙于校長威嚴(yán)，加上自己不是首開紀(jì)錄的人，不尷不尬的也

    和陳廣義喝了交杯酒。到廖婷婷的時候，她也是一整杯下肚，只是因為個子小，

    交杯酒的時候離陳廣義就有些近了，想著上午剛被這個領(lǐng)導(dǎo)壓在床上，她就有些

    臉紅，一邊擺手揮著酒氣，一邊水汪汪的看著陳廣義。

    陳廣義這會兒也喝了半斤白酒，酒是色媒人，看著眼前嬌娃眉目含情的樣子，

    他差點(diǎn)就控制不住要把她抱在懷里，好在后面已經(jīng)沒幾個人了，趕緊喝完酒吃完

    飯，自己接下來有的是時間疼這個小美人。

    凌白冰排在最后，看著劉艷上去，她有點(diǎn)緊張，也有點(diǎn)不好意思，更多的是

    惡心和不甘心。想著要跟這個差點(diǎn)迷jian自己、弄得自己婚姻和家庭破滅的臭男人

    做那種姿勢，她就惡心的不行。

    陳廣義看著眼前這個矮冬瓜一樣的劉艷，就有點(diǎn)反胃，眼光不經(jīng)意的瞥到她身后的凌白冰，這才好受了不少，為了和凌白冰親近，他強(qiáng)忍著惡心，準(zhǔn)備也和劉艷來個交杯酒。

    沒想到劉艷倒是有自知之明的，只聽她說道：「陳局長，我這胳膊太短，估計也夠不著您，咱倆就別交杯了，我祝您身體

    健康，萬事如意，闔家歡樂，步步高升！您隨意，我干了！」

    劉艷「咕咚」一口就把「白酒」干了，喝完了還不忘學(xué)廖婷婷的樣子呼氣扇

    風(fēng)，弄得和真喝了一杯白酒似的。

    凌白冰看在眼里，向前一步，正想有樣學(xué)樣，卻聽陳局長說道：

    「凌老師就不要敬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