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被撞破的驚喜
入了秋,天氣就徹底的涼了下來。 秋高氣爽,正是開運動會的好時候。 不過這些都跟云音沒關(guān)系了。 生平第一次,云音逃學(xué)了。 其實也不算是逃學(xué),國慶前兩天正好是周五周六,學(xué)校就直接把運動會安排在了這兩天。 除了第一天上午開幕式,云音盡職盡責的去當了觀眾,從當天下午開始就沒去了。 反正比賽開始后就會亂糟糟的,哪怕是點名也有晗晗兜著,云音放心大膽的把運動會翹了。 可能老張心里也清楚,自己班學(xué)生不齊,但她更覺得運動會沒什么實際意義,實驗班的學(xué)生都很有自覺性,就算沒有到運動場當觀眾,大概率也是躲在教室里刷題,對于這點她很自信。 因為是‘逃學(xué)’,云音也沒通知老陳,在校門口打了車到小區(qū)門口,再坐小區(qū)的代步車回家。 干爸干媽趁著出行高峰期之前就去了海島旅游,云音想回去收拾一下洗漱的東西,醫(yī)生說康言最好再住幾天院觀察,她訂了陪護床,一會再去超市買點零食,休息這段時間就在醫(yī)院陪陪康言。 他肯定開心。 想到康言會像小狗一樣黑黑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甩甩毛茸茸的腦袋撒嬌的拱著她,云音感覺心里都輕快了不少。 隨著代步車拐過觀景湖,云家康家兩棟別墅暴露在視野里,不過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園丁、廚師身上背著包正站在院子里,腳邊幾個行李,王姨正扶著門朝里面搭了把手,幫著老陳又拎了兩個行李出來。 接著老陳揚了揚手里的鑰匙,說了句什么,轉(zhuǎn)身去了車庫。 正好是云音過去的方向。 一眾人看見云音,面色都很復(fù)雜,好像是松了口氣又好像是很緊張,總之都是一臉憋了一肚子話的樣子。 云音下了車快步走過去,還沒開口問,一個個的都豎起一根手指叫她不要出聲,擠眉弄眼的看看屋里,滿臉都是壓不住的笑意。 奇怪。 云音悄聲推開門,進去。 正撞上康言用唯一完好的那只胳膊拖著一個大紙箱上樓。 聽到門又開了,他正有些不耐煩的從樓梯上回過頭。 “……” “臥槽!”康言下意識想跑下樓把云音推出去,長腿一邁正好被身后拖著的紙箱絆倒,從半米高的樓梯上跌下來,滿箱子的玫瑰花、拉菲草和星星點點的東西散落一地,跌了康言滿身花瓣。 一連串的畫面突發(fā)在眼前,云音都不知道該先驚訝哪個了。 應(yīng)該在醫(yī)院的人偷偷跑回了家,準備了一大箱子的玫瑰花,還把家里的員工都給打發(fā)走了...... 幾乎不用思考,云音就猜出了康言想法。 康言手上石膏還沒有拆,跌下去的時候下意識用完好的那只手支撐,現(xiàn)在好了,兩只手都受了傷,狼狽的躺在地上。 不過他現(xiàn)在更心疼的是自己偷偷準備了好久的這箱子驚喜。 康言有些泄氣,揪著花瓣,一向陽光明媚的俊臉烏云密布,又被當場抓包都不敢看云音。 云音歪了下頭,靜靜的看了會兒地上的人。 毛躁的頭發(fā)有幾縷被腦門的細汗打濕,眼睛里也帶著水光,身上寬松的老頭衫有些皺皺巴巴的,手臂的肌rou在下面隱隱突顯,有種反差到極致的柔弱美。 小狗想準備驚喜。 但是被主人發(fā)現(xiàn)了呢。 云音沒有跟康言說話,收回目光,到院子里去。 老陳已經(jīng)取來車鑰匙了,正在等云音發(fā)話。 云音順著康言的意思,給員工們都放了長假,讓他們國慶最后一天再回來上班。 住家員工很少有這樣長的假期,大家都很高興,而且也知道云家女兒在兩家中的地位,只當是老板也默認了,把行李放上車,跟云音道別。 云音看著他們離開,原地占了一會兒,藏了藏臉上的笑,才進去。 康言正跪在地上收拾殘局。 一只手被吊著,另只手慢慢的將地上的花瓣收攏,抓滿一把,扔進箱子。 指關(guān)節(jié)微微泛紅,胳膊上也帶著青紅的印記。 聽到門開的聲音,耳根微微動了動,但是手上的動作沒減,也沒有看云音。 云音蹲到康言身邊,伸出手捏住康言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被撞破的尷尬夾雜著些許憤怒在內(nèi)心底席卷,康言垂下眼睛,濃密的睫毛落下一扇陰影,下一瞬,他那被自己咬得發(fā)白的唇上輕輕的落下一個吻。 她問:“所以,是時候了,對嗎?” 康言緊繃的面容有了一絲松動,接著漸漸瓦解。 “言言,我一直跟你說什么來著?” 康言長睫微微顫動,松開緊咬的唇:“不要、有秘密。” “可是這不算是秘密,我是想給你驚喜的?!彼妻q著。 “是啊,是驚喜不是秘密,那又有什么好難過的呢?” 云音索性坐到地上,帶著極為認真的神態(tài),對康言說:“我好像一直都教不會你,所謂的沒有秘密和隱瞞是什么?!?/br> 她從來沒有這樣鄭重的看過他,康言被她眼中那股較勁兒一般的灼熱死死錮住,挪不開眼也忘記回答。 “想給我驚喜沒有錯,可是被我發(fā)現(xiàn)了為什么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逃避呢?” 他總是這樣,喜歡她,不光是嘴上說,更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對她好,可在這里面,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自己的感受。 “驚喜這種東西,不應(yīng)該只看重結(jié)果,好像你費盡心思只為了我最后看到那一瞬的開心?!痹埔袈驳娇笛陨磉?,雙手握住他已經(jīng)泛起淤青的手,“可如果你不開心的話,一切都沒有意義。” 雙手的溫度漸漸讓康言意識收攏,心底里像是卷起了巨大的漩渦,而漩渦中心是自己一直逃避的問題。 “你總是說喜歡我,問我可不可以和你交往,可不可以做你女朋友。” “可是言言,你為什么從來不問我,喜不喜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