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唯一在你跟前的獵犬,有脖頸致命傷,是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幫你下手的,是不是?” 寧翹也不知怎的有點委屈,含淚點了點頭:“庶福晉握著奴才的手。庶福晉跟奴才說不殺死它,它就會咬死奴才。” 多爾袞輕輕撫了撫寧翹的眼角:“你自進府,從沒有主動害過人。受了委屈也只知道找爺來告狀。你這秉性,爺不相信你,相信誰去?” “滿府添給你的人,都是鑲白旗下的,爺手心里攥著的人,做了什么,爺還能不知道?福晉幾句挑撥,不必放在心上。爺相信不是你做的?!?/br> 寧翹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在意的,或者能從容應對,或者說是相信多爾袞不會懷疑她。 可聽到多爾袞說相信她的那一刻,心中那種被信任的感覺觸動,一滴淚就涌出來,被多爾袞拭去了。 “多謝主子爺?!睂幝N聲音低軟,看見多爾袞對她笑了笑。 多爾袞將那幾張紙遞到寧翹手中,叫她自己看。 那是滿文寫的,寧翹這些時日叫漢文滿文女真小字,還有現(xiàn)世的好多手寫字體弄得暈頭轉(zhuǎn)向的,這會兒再看見這么多字就難受。 寧翹看了一眼,把東西就遞回去了:“主子爺,奴才眼暈,看不了這么多字?!?/br> 這小丫頭撒嬌撒的,真是要命了。 多爾袞便不要她看了:“這事是蒙古人干的?!?/br> 寧翹:“啊?”蒙古人? 多爾袞眸中閃過陰冷眸色:“是,蒙古人?!?/br> 將鷹房犬房中引出那些不兇猛但是受訓練程度較低的獵鷹和獵犬,想辦法讓它們失控,又事先在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的衣裳上用上寧氏的蜜合香,以此嫁禍給寧氏。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跟寧氏說話的時候,這香也會作用到寧氏的身上,那些失控的獵鷹和獵犬事先嗅聞過這個味道,之后就只會對身上有這個味道的人窮追不舍。 那時候因為變故,所有人都離她們兩個很遠,那自然不會沾染到這個香味了。 至于結果,蒙古想要的結果無非便是那幾種。哪怕都沒有成功,也一定達到一些他們要的效果了。 寧翹真的有些不明白了:“哪里的蒙古人?” 多爾袞嗤道:“這滿府里,不都是蒙古人嗎?” 寧翹愣了愣,然后細想了一下,就給多爾袞這話嚇到了。 她一向想的邀月堂都是她們自己人,卻望著這睿王府里。 從福晉到庶福晉們,那都是出身蒙古的。 正院伺候的人,前頭幾個,都是福晉從蒙古帶來的。庶福晉們那里貼身伺候的,也都是從蒙古帶來的人。還有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身邊,也是從蒙古帶來的侍女。 這府里,真的不少蒙古人的。 寧翹心都在顫了:“主子爺,是誰呀?” 多爾袞道:“還沒有查出具體是誰,但是已經(jīng)有些眉目了。爺?shù)娜嗽谧ィ瑤讉€嘍啰是在府外的,這會兒早就跑了。要去抓回來。府里的基本已經(jīng)控制住了,但人的來歷很雜,各處都有些牽扯,不好判斷。” 這就是說,可能各方的蒙古人都下場了。 就為了陷害她和察哈爾庶福晉腹中的孩子?還是說,他們有更大的圖謀? 寧翹猜不到更多。但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覺得自個兒怕是成為蒙古人的眼中釘了。 蒙古人這樣在多爾袞府上興風作浪,難怪多爾袞氣成那樣。 寧翹試探著問:“上一回鮫絲紗下藥致使大格格大阿哥過敏的事情,也是蒙古人所為嗎?” 多爾袞的眸漆黑如墨:“是?!?/br> 寧翹周身都有點發(fā)涼了。這是一環(huán)扣著一環(huán)來的,能懷疑的人很多,但是沒有證據(jù)呀。 多爾袞的食指輕輕點著小幾桌面:“他們把香下在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的衣裳上,又是怎么確保你們一定會談話的?她和你究竟說了些什么?” 這話問的,寧翹忽然就福至心靈。 難怪啊,難怪察哈爾庶福晉一定要來和她說話。 “是為了漢軍旗的事?!?/br> 寧翹可不把琢磨不清的事情藏在心里,有英明神武能力卓絕的人在這兒呢,她犯不著自己琢磨,把事情都說出來,讓多爾袞琢磨去了。 寧翹說:“去年的時候,李侍妾就同奴才說過察哈爾庶福晉那邊私底下的動作了。今兒宴上,李侍妾又找奴才說了些事情。” “后來在戲臺底下,察哈爾庶福晉就來尋奴才了。前頭說了些閑話,后頭再與奴才說起的,就是漢軍旗的事?!?/br> 多爾袞聽著聽著就笑了:“察哈爾的族人想遷入漢軍旗?這怕是托詞。他們不是想退出去,他們是想自立?!?/br> 自立為王。就跟林丹汗一樣。他們始終不能放棄,也不愿意放棄曾經(jīng)的榮耀。 現(xiàn)在不做,是因為實力不允許,一旦有了機會,察哈爾部族第一個就會反。 多爾袞道:“要么,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知道這些,是自愿幫他們要除掉你的。要么,她有自己的打算,對部族里的真正打算并不知情。以至于讓她自己和你一起身陷險境?!?/br> 多爾袞這里正分析呢,卻瞧見小丫頭頻頻走神,神思不屬的模樣,他點了點寧翹的額頭:“想什么呢?” 寧翹道:“奴才是想啊,他們有這等野心,那就是沒被打服,要是打服了就會怕,就不敢有二心了。他們這些貴族一個個的鬧事,苦的是那些普通民眾,還有無辜牽扯進來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