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沒問題?!毕惭罎M口答應了。 大滿看著喜牙得意忘形的樣子,心里一陣堵得慌,連聲哀嘆這世界的不公平。 “嘆氣能管用,世上還有單身漢嗎?趕緊的下地去賺老婆本?!敝艽汉桃慌拇鬂M的后背,驚得這廝一個激靈,差點從樹墩上摔到地上去。 “你倆……簡直毫無人性啊……”大滿嚎叫道。 過了年,各家各戶正式實行單干,春雷還沒響起,田壟里就到處是勤勞的農(nóng)民的身影。 江綠踩著縫紉機,給喜牙做衣服,兩天后就是他和人家姑娘見面的日子,可是喜牙拿過來的布料有些不夠,他自己也知道,說是把褲腿做短一點便是。 江綠覺得這是喜牙人生的頭等大事,又是他的第一次相親,很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就憑喜牙家的情況。于是她擅自做主,給喜牙的褲腿和袖管處拼接了一段別的布料。 喜牙拿過來的布料是灰色的,江綠給拼接上去的是藏青色的,視覺上不僅不違和,還挺和諧,像極了后世流行的款式。 江綠也沒按照現(xiàn)在的樣式,把褲腿做得肥肥大大,而是比著喜牙的身材,拉直了褲筒,既不貼身,又不過分大,這樣最大限度的讓穿的人身姿挺拔,不至于撐不起來,讓衣服拉低了身高,喜牙本身也就不大高,典型的南方小男人。 這天是正月十五,過年的最后一天了,周婆子又把那碗大塊rou端上了飯桌,江綠沒來由地一陣惡心。 “娘,這都多少天了,咋還端上來?”周春禾就說道,瞅了眼媳婦。 “就因為是十五了,過了今天也就沒啥人來拜年了,可以放心吃了,吃吧,可軟乎了?!敝芷抛咏忉尩馈?/br> 江綠這才明白為何這碗rou自從年三十那天出現(xiàn)了一次,后面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感情是婆婆留著裝門面用的。 可是那rou已經(jīng)糜爛得不成樣子,她就是多看一眼都覺得直犯惡心,哪里還下得去嘴呢? “吃吧,吃吧?!敝芷抛幽闷鹂隁饩徒o兒子夾了一筷子,輪到江綠這里,江綠下意識就把碗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得,你不稀罕,我吃,這多好吃啊,下粥下飯都是頂好的。”周婆子縮回筷子。 “醬蘿卜還有沒有,我想吃。”江綠對周春禾說道。 “娘,醬蘿卜還有嗎?”周春禾對著娘說。 “還有幾塊,都酸了,有rou誰還樂意吃那個?!敝芷抛硬灰詾橐狻?/br> “酸了,還吃不吃?”周春禾轉過頭問媳婦。 “吃?!苯G點頭道。 一碗飯,江綠吃了兩塊酸蘿卜,旁的菜動都沒動。 周婆子吃完抹了抹嘴,格外多看了一眼江綠。 飯后,她把兒子拉到一旁,問江綠的月事多久沒來了。 “這我哪里記得。”周春禾莫名其妙道,最好別來,也就不耽誤他辦正事了。 “傻兒子,你怕是要當?shù)?。”周婆子掩著嘴笑道?/br> 周春禾愣了一下,就明白了,那嘴又咧開了,“真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趕緊帶你媳婦上衛(wèi)生院看看吧。” 一刻沒耽誤,周春禾就上村長家借自行車去了。 碰上村長在殺魚。 “叔,忙著呢?”周春禾上前笑道,遞上一支煙。 “沒看忙著嗎?你小子又是來借自行車的吧?”村長沒好氣道。 實在是不想借,但是每一次都攔不住。 “您真是料事如神,我還沒說呢,您就算到了?!敝艽汉叹推孪麦H,省去了開場白。 “不借?!贝彘L就說道。 “怎么?又和我嬸鬧矛盾了?”周春禾就問道。 “哪一次你借自行車,不是我挨罵的,這一次說什么也不借了,自行車不在家?!贝彘L干脆耍起了小心眼。 但是周春禾是多猴精的人,他已經(jīng)看到了那自行車,就在屋里立著呢。 “回來給你一包煙,咋樣?” “不咋樣?!贝彘L費勁地刮著魚鱗。 周春禾二話不說,就拿過了村長手里的魚和菜刀,麻溜地刮起魚鱗來。 村長杵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我跟你說,不好使,就是你把我家的地都翻了,也不借?!?/br> “回來就給您翻地去,還有啥要求?”周春禾說道。 “你?…咋這這樣潑皮無賴呢,說好了,就這一次,最后一次了。” 村長的話音才落,屋里一盆臟水就嘩啦啦潑了出來,濺了倆人一身。 “你看,不是我不借給你。”村長懦懦道。 “不是我說您,您堂堂王家壩村長,咋能被一個女人拿捏了呢?!敝艽汉唐鹕恚统堇锶チ?,手里還握著菜刀。 沒一會,又出來了。 “同意了,車我騎走了啊。”周春禾把刀一放,轉身就去拿自行車了。 “魚還沒收拾干凈呢?”村長忙叫道。 “我趕時間,回來再給您收拾吧,要是您不著急的話?!敝艽汉绦Φ?。 “我信你個鬼,等你回來還有魚?魚骨頭都沒了?!贝彘L撿起地上的刀,重新刮起魚鱗來。 周春禾的車騎得飛快,腳上像是裝上了風火輪,他們家三代單傳,這事可耽誤不得啊。 第20章 20 不差錢的主 去衛(wèi)生院的路上,周春禾的車慢了下來,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沒讓江綠受一點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