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而說及到云穆靖的平安,瑜皇刻意加重了平安這兩個字的音調(diào),也刻意強調(diào)云穆靖對云霽而言也很重要。 至于那蘇家小二,倘若他肯放靖兒,就一同帶回來,可倘若他反抗 后面的話,瑜皇不言,可不說也知道。 反抗叛逃者,就地格殺。 霽月,皇伯父知你與蘇家小二交情,但在皇家是非面前,皇伯父亦知你會以大局為重,此去捉拿蘇家小二,若你下不去手,就交給太子動手。 最后交代完這一句,瑜皇又如前兩次一般,再拍了一下云霽的肩膀。 這下拍,似是告訴云霽,莫真讓他失望了,更莫要如同靖兒一樣再不知輕重,你是云霽,是我云瑯蒼穹之光,莫讓情感真左右了你的通透。 云霽,明白。 淡語,云霽面上毫無波瀾,依舊是那風光霽月更云淡風輕的霽月世子。 霽月,定要把靖兒給朕平安的帶回來,他是你的弟弟。 再次,一語語重心長,瑜皇才又看向京兆尹,帝眸之內(nèi)怒意難以再壓。 京兆尹,身居三品官員,肩負治理京畿的重要職責,卻如此疏忽職守,瀆職懈怠,讓前朝余孽救走同伙,其罪責,重打五十大板,削職降位。 帝眸,最后再次落在云霽身上一眼,瑜皇轉(zhuǎn)身,大步進去了御書房中。 對京兆尹的處置,其實更像是對云霽的處置。 在瑜皇的心中,他所認知救走歡娘和慕廉是云霽所為,現(xiàn)在卻將這事扣在蘇嬈這前朝余孽頭上,他所為 耳畔,縈繞出京兆尹的慘叫聲與告饒聲。 皇伯父切莫擔憂,霽月定會將阿靖平安的帶回來,必不會讓他有事。 蒙緞之下那一雙細長鳳眸才晃晃閃動了一下,云霽起身,邁步離開。 月華大氅帶起一陣晚風,墨發(fā)緞帶迎風翩起,月華衣袂搖曳,修長玉指輕隴了隴大氅,遮擋灌入衣領(lǐng)內(nèi)的涼風。 月華馬車駛離。 云霽終于出了宮。 只云霽和駕車的云凌,瑜皇并未曾有派兵跟隨云霽,似乎他相信云霽,相信云霽必定不會再讓他失望。 他放云霽出宮去辦事,云霽他必定能辦好事。 可是,就在云霽出宮不過半刻時,一道針對蘇家的旨意卻從御書房中傳了出來。 將蘇家關(guān)押刑部,念其一家多年功勞,今雖謀逆,但念在蘇老將軍也曾勞苦功高,倘若蘇二和蘇嬈都能主動投案自首,便免其九族全滅,只嫡系一脈論罪,否則,株連九族。 此道旨意,不過剎那,入了云霽眼眸內(nèi)。 咳咳咳咳 又咳喘,如此接連的咳喘,月華馬車尚未曾駛出瑯京,云凌忙拉停馬兒。 主子 無礙 一聲虛弱。 眼上蒙緞再次被取下著,云霽的目光直落在桌幾上云總管給他送來的一段話: 蘇家九族之危,蘇二那邊霽月切莫大意,此去必要穩(wěn)妥,仔細多想,皇伯父其實亦不愿讓蘇家血脈當真盡數(shù)斷絕。 玉指,團捏了明黃紙帛,泛出蒼青色澤,第二次因瑜皇,云霽此刻才怒意外現(xiàn),面上淡然難以再維持。 言亦不愿蘇家血脈斷絕,實則不過以蘇家九族為壓迫,迫他莫再多生心思 皇伯父,您如此費心囿于霽月,讓霽月進也難,退更難,可您卻不知,其實霽月突然覺得您做對了。 紙帛,化作碎碎紙屑,散了車榻上。 嬈嬈不再是蘇嬈,也將不再是昱陌的小妹,蘇家再無法相護住嬈嬈安穩(wěn),其實已不能留也不敢留了。 否則以嬈嬈脾性,若她知蘇家根本無法安穩(wěn)離開,更難以清白離開,她必會拿自己的命換取蘇家的安然清白。 阿宵等了七年,才等到嬈嬈可能尚活著的消息,找了三年才找到她,阿宵又怎能看著她為蘇家舍生取義。 此言出口,云霽的那一雙細長鳳眸,內(nèi)里竟生出冰涼,非寒漠塵要出現(xiàn),而是那個真正的他,真正的容驍,他不想留蘇家人,也不能留了。 走吧!皇伯父既然如此想要讓蘇家滿門皆滅,那就先將昱陌除了吧!他已對嬈嬈動了殺心,容驍不能再留他。 馬車又動起,云凌安靜的駕著車,沒有對云霽這個決定做出任何多言。 不像云風,倘若云風在此,他一定會忍不住的開口多言。 云霽這樣選擇,不只是在自己絕斷他和蘇嬈好不容易得來的一條后路,很可能看見光的后路,他更是讓蘇嬈恨他,更甚至蘇嬈會為此殺了他。 而云霽他只會淡笑一聲,什么也不解釋,或者也會解釋一語,告訴云風: 恨,至少可以讓嬈嬈有繼續(xù)活下去的動力,恨他,總好過嬈嬈恨著她自己,不能原諒是她自己牽連了蘇家,既然蘇家已不能全身而退,既已是非滅不可,那就由他親手來滅吧! 第332章 蘇嬈黑化的前兆(二十) 月華馬車出京,剛走,趙國公的身影出現(xiàn)在城門處,摸一把羊角胡須,望去須臾,一聲沉重的喃呢嗟嘆: 哪怕身為霽月世子,得皇上寵愛有加,可終究還是抵不過皇權(quán)二字,皇家,又哪里有何人情在,現(xiàn)在看清,不遲。